趙無淚走後,群雄們回到莊中大院。
賈繼道對花百香又氣又怕,唯唯諾諾地說:“喂,盟主有事先走了,這是我們的女盟主,你還不參見?”
花百香看去所指,道:“哦?既然能當上武林盟主,想必武功不俗吧?就讓我一試你的份量。”
剛說完,就是一指擊向秋如雁。魅影神步迅疾,秋如雁躲開後。花百香哼了一聲,原來她剛才只是出了三分力,來試探對手,隨後接著道:“就這等伎倆,也敢登大雅之堂?看我如何殺你。”
說時間,花百香凝氣一指,欲要擊向秋如雁。
但見情況不妙,沈碧鳳喝道:“住手。”
這一喝,花百香收了招式,她前來的目的是尋找莫說難,在著說她也從不亂殺人,只是見不得作惡之人。
賈繼道顫顫巍巍地說:“花百香,我知道你武功厲害,別在這裡逞能,你不是說要破十二天關嗎?有本事就去滅了無天神教。”
“你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嗎?”花百香說完就領門下揚長而去。
院內群雄們正在收拾狼藉,沈碧鳳和秋如雁立在龍鳳殿門口。
聽沈碧鳳道:“趙無淚的行為舉止,根本做不了這個武林盟主,以後就勞你費心,擔當鏟除無天神教的重任。”
秋如雁卻是一臉憂鬱:“我是非常讚同武林集權製的,可身為號令天下武林的龍鳳山莊,若是能存有殺手鐧,無天神教這次必是有來無回。”
看她如此心系武林蒼生,不忍見得這般慘狀,又一語中的,令沈碧鳳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
“聽說過殺神殿嗎?我之所以放掉狂常風,不止是獲得個正道出師摩崖嶺之名。”說到這裡,沈碧鳳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有一天,你自會明白。”
作為武林中至高無上的龍鳳山莊,想要鏟除無天神教,起碼得師出有名,不然會落個肆意屠殺的惡名,武林集權製也將崩塌。屆時,天下武林,將會無視法度,逐漸又變成了昔日爭鬥廝殺的亂世。
而狂常風今日侵犯武林聖地,圖謀不軌的行為,正好作下口舌,成為龍鳳山莊征討無天神教的理由。
因此,秋如雁隨即也明白了過來,但沈碧鳳的第二層意思是什麽?她一時還難以參悟。
充滿好奇的她便問道:“是因為鬼府鴛鴦嗎?”
沈碧鳳笑道:“鬼府鴛鴦算什麽?不管他們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我都懶得去調查了,即便是他們在背後密謀著什麽,一旦鬼府鴛鴦現身,殺神殿也會消滅他們。”
提起殺神殿,是沈碧鳳培養的一批神箭手,專為肅清武林叛亂而設,秉著遇神殺神,遇佛誅佛的宗旨,號稱武林禁軍,也是捍衛龍鳳山莊的終極力量。
“殺神殿?莫非這便是沈莊主的殺手鐧?”秋如雁心裡一驚,沒想到自己所慮之處,龍鳳山莊已經擁有。至於沈碧鳳話中有話,又見她不願相告,隻好不在追問。
沈碧鳳道:“眼下龍鳳山莊初建,各部堂院機構還未完善,我衷心邀請你進駐龍鳳山莊,一來負責清掃無天神教,二來助我建立武林大業,不知女盟主意下如何?”
只見秋如雁抿嘴笑了笑,打趣道:“如欲平治天下,捍衛武林,當今之世,舍我其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屬下領命便是了。”
如此雄偉的武林大業,被秋如雁說的輕而易舉,並又慷慨激昂,倒惹得沈碧鳳一笑。
忽故意沉下臉,
打趣道:“怎麽?莊主後悔要我了?”沈碧鳳道:“我知道你的嘴巴,說不過你,不過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以後行事,你好拿主意。” 於後,沈碧鳳便將鬼府鴛鴦,趙無淚,花百香之間的變故告知了她。
原來,在二十年前,鬼府鴛鴦要與八大派掌門決戰,當時,各地武林世家對鬼府鴛鴦恨之入骨,為避免殃及孩子,鬼府鴛鴦將一歲的兒子托付給旁人照料。
後趙無天成立無天神教尋找妻兒,正逢沈碧鳳勢力日漸增大,阻礙重重,也不見一絲線索。
而與八大派掌門決戰時,花姬已經有孕在身,使之武功大減,後墜入山崖,被無為居士所救,產下一女,拜其門下,之後花姬也離奇失蹤。
男嬰就是趙無淚,女童便是花百香。
聽完故事後,秋如雁低聲道:“沒想到他們是兄妹,怪不得花百香的武功如此精湛,原來是無為居士的徒弟。”
沈碧鳳道:“現在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與莫說難有些交情,我會修書一封,來測一測趙無淚,看他是否願為武林出力。”
過了一會,沈碧鳳歎道:“怪我一時大意,沒有早一點在無天神教中安插眼線,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十二天關擋在門外,讓人束手無策。”
秋如雁沉思了一會,幽幽道:“攘外必先安內,一者,莊主需要不斷招賢納士,開設相關堂院機構,管制天下武林。二者,莊主依法治天下武林,獎罰分明,公正無私,讓人人都能夠心悅誠服,不生異心。”
“只要我們勵精圖治,自強不息,武林才能夠繁榮富強。反觀無天神教倒行逆施,犯上作亂,遲早會生變故。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屆時相機而動,老天爺都會幫我們,想不贏都難。”
多年以來,沈碧鳳之所以體弱多病,實屬太過操勞過度,積勞成疾。秋如雁所薦也是她心中所想,奈何自己已經是力不從心。
開設堂院,分而治之,是大勢所趨,早晚的事,當下見秋如雁所言,心情澎湃,道:“我的女盟主,我暫且先不誇你雄才大略,我想先請教你一件事。”
“莊主請說?”
沈碧鳳道:“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論武功,你已經是技驚四座,名震武林。論氣量,你謙讓武林盟主,成他人之美。論相貌,就更沒得說了,你是集群芳之氣,萬花之美。不過,接下來,我就要看看你的才華了,就你剛才所說,看你是不是紙上談兵,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莊主的意思是說?”秋如雁欣喜之余,已知她心意,見沈碧鳳笑道:“你全權負責龍鳳山莊堂院機構的建設。”說時從腰間取下莊主的令牌【龍鳳令】交付給秋如雁。
見這枚令牌與他人武林令牌造型相同,材質卻是天差地別。天下武林人的武林令牌是黃金作體,而這枚龍鳳令乃上好的白玉打造,見得上面是紋龍畫鳳,精致典雅,一面刻著龍鳳山莊,另一面刻著開山祖師莊主沈碧鳳。
“你已經是武林盟主了,總領著各大小門派,現在我將龍鳳令交付於你,見此令者如莊主親臨,你便可號令龍鳳山莊內部的人,為你所用。”
秋如雁接過令牌,肩上的擔子也變的更加重了,只是她抱負遠大,有心協助沈碧鳳治理武林,也就如釋重負了。
不過在她臉上卻有一絲不安,憂道:“無天神教滅亡是遲早的事,令我擔心的卻是那花百香,有道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此女雖然嫉惡如仇,與我龍鳳山莊也算如出一轍,可她性情冰冷,不近人情,至今又不入我武林名籍,我怕久而久之,會成為龍鳳山莊的宿敵。”
沈碧鳳道:“不瞞你說,我對她已經是一忍再忍,就算她是無為居士的徒弟,倘若花百香繼續橫行,既然招之不來,必要時,我只能調出殺神殿。”
這可不是隨意說說,做為一個歷經千難萬阻,才開括了武林集權製的沈碧鳳,怎會容忍武林外勢力的存在?花百香固然厲害,若是一意孤行,沈碧鳳只需一聲令下,全天下武林都會視百花宮為敵,何況還有個殺神殿。
秋如雁道:“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花百香前去破十二天關,我想追上他,一來重新了解她的心性為人,二來探一探無天神教十二天關,是不是真的就無敵天下。”
一直以來,沈碧鳳只是邀請花百香加入武林,對花百香沒有深入了解過,只是聽說花百香性情如冰,難與他人相處之類的傳聞。
沈碧鳳道:“行,那我派些子弟隨你去,如今你可是武林的中流砥柱了,我可不想你出點什麽事。”
“不用,我一人便可。請莊主讓七大門派在此等候,其余門派和武林世家返回屬地就職。”秋如雁說完一禮,已經離去。
隔日早晨,黃沙漫道無邊,在通往雍州的道上,一顆枯樹剛經歷殘冬洗滌,換來萌枝開葉,卻也映出一股春季波瀾,成為唯一的風景線。
一個少女靜靠在樹旁,閉著眼睛,旁邊坐著一位少年癡癡而望,一臉關懷,半響過後,少女微微睜目,力氣時有時無。
少年看到那女子醒來,叫道:“千嬌,你覺得怎麽樣了?”自百千嬌體內的毒液被沈碧鳳用內功封住後,時醒時睡。
“我……我沒事。”百千嬌的聲音軟弱無力,說時間還咳個不止。
趙無淚掏出沈碧鳳贈的藥丸,忙道:“這藥可以暫時壓製毒氣,來,你在吃一顆。”看他將百千嬌小心翼翼地扶住,把藥丸送進嘴邊,拿起水袋送服下去。
百千嬌注視著他的舉動,看到趙無淚臉上的牽掛神色,內心十分感動,卻問道:“無淚,你我相識不久,為何要待這麽好?”
頓時,趙無淚不知怎樣回答,低著頭道:“我不知道。”隨後將水袋掛在馬上,背對著說:“我只知道你受傷後,我心如刀割一般。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開心,我也開心,可現在,我開心不起來。”
由於藥性的作用,百千嬌又不時地輕咳了幾聲。趙無淚趕緊來到她身旁,蹲下急問:“怎麽了?”
百千嬌回道:“沒事,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沒必要把我當成你的累贅。”
“不,不是的,我不會走。”聽她這麽一說,趙無淚眼中淚水打圈,“都怪我,學藝不精,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的如此折磨。”
百千嬌緩緩歎道:“傻蛋,這怎麽能夠怪你呢?”趙無淚朗聲道:“千嬌你放心,我一定帶你找到莫說難,把你身上的傷治好,然後在把狂常風碎屍萬段,替你報仇。”
百千嬌微笑著,默默凝視過去:“你這般為我,就不怕哪天我騙了你?”趙無淚隻管說:“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否則我絕不會離你而去。”
噗嗤一笑,彰顯在百千嬌憔悴的臉上,聽她輕輕道:“傻蛋,你好呆噢。”趙無淚覺得心中陣陣溫暖,緊握她的雙手,緊如鐵鎖,分而不開。
?休息了片刻後,趙無淚將百千嬌扶上馬背,一騎絕塵。
“千嬌,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我一定會在十天之內帶你趕到雍州,找到莫說難,祈求他給你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