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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策之舍我其誰》第11章:情為何物
  刀劍碰撞聲。

  拳腳交織聲。

  內功拚比聲。

  彌漫在龍鳳山莊。

  秋如雁余光見狀,只見龍鳳山莊屍橫遍地,自己剛肩負武林副盟主之位,卻無法挽回眼前的慘狀,不禁痛之入骨,目光中熱淚盈盈。

  趙無淚大喊著:“千嬌,你怎麽樣?你怎麽樣?快來人保護百千嬌。”

  兩人被困天罡烈火陣,已是命在旦夕,自顧不暇。一邊是為佳人聲聲牽盼,一邊是替群雄惆悵惋惜。

  秋如雁情緒低落,想起趙無淚的刀法,之所以威猛無常,靠著是一種絕情,可是又何來絕情?

  她想了想,人皆有心,心生情,情亦生絕情,這是一種因心生情,因心生絕情的刀法。

  秋如雁心想:“趙無淚的武功不錯,只是他過於專研刀法,冷落了內功心法,不然自己絕不是對手,又豈能淪落今日之難?”

  忽然,秋如雁如醍醐灌頂,心生情,情可生恨。

  因情生恨,這是世間常態,也是人性所在。人與人之間,不知有多少仇恨?也不知有多少嫉妒?更不知有多少積怨?自己何不以此創出武功心法?

  如今,天下門派受自己節製,眼見武林重創,卻不能有所作為,加之趙無淚只顧百千嬌,哪裡理會旁人死活?只有關懷聲喋喋不休,令秋如雁情緒暴漲。

  突然,她橫劍一擋,雙掌推出,一時間,心中所有的失落,怨恨,憤怒及一些不如意全部揮灑而出。

  這一推,如摧枯拉朽,山呼海嘯,大破天罡烈火陣,五名護教弟子被當場喪命。

  趙無淚趕緊向百千嬌奔去,又被孫興和十幾名教眾堵截,而秋如雁躍向百台階,去護沈碧鳳,助護莊子弟攻打凱歌文等五人。

  見五名護教弟子歸西,狂常風大為不悅,“幸虧我早有預備,發信號,讓包圍龍鳳山莊的外三層教眾前來支援。”

  為了今日一戰,狂常風做足了準備,現在各大門派死傷過半,又精疲力盡,而自己還有幾百人以逸待勞。

  孫興立刻打出信號,聽得高空爆響一聲,那煙火湊成【無天】二字,停留許久才消失。

  其實,趙無淚的身世背景,除了沈碧鳳知道外,狂常風也是早早就知曉,見他和秋如雁又擊斃五名護教弟子,欲要除之而後快,撇退孫興,自己親自招呼。

  孫興隻好攻去百千嬌,趙無淚見到百千嬌危險,心內焦急萬分,殺退幾名無天神教教眾,一心想解救百千嬌。

  五名護教弟子陣亡,狂常風心中有氣,哪容趙無淚放肆?急起一掌迎戰。

  因他心系百千嬌的安危,卻忽視了狂常風內力深厚,一經交手,被一掌震退。

  自知內功不及他後,趙無淚便不在硬碰,使出斷情斬,刀光亂舞馳揚,狂常風節節敗退,幾個回合下來,一道刀光劃破了狂常風的手。

  見他刀法厲害,狂常風難以取勝,便心生一計。

  狂常風虛起一掌,騙過趙無淚後,起先一步,施展輕功躍開,在半空中雙掌聚氣,給足了這一掌,正中百千嬌。

  趙無淚高呼道:“不要。”

  掌風已去,紅顏何罪?

  霎時間,一口鮮血從百千嬌口中傾出,如葉脫枝,花飄零,被掌風震飛幾尺。

  這一掌沒打在趙無淚身上,卻見他喪魂失魄,大吼一聲,急忙接住百千嬌,只看懷中美人不醒人世,口嘴不住地溢著鮮血,頓時心急如焚,呐喊著:“千嬌,千嬌……”

  孫興抓住時機,

奮力雙掌,擊向趙無淚後背,沈碧鳳高高在上,看得見這一幕,秋如雁也看見了,可是已經來不及相救,都在為其揪心,趙無淚顧及懷中的百千嬌,怎察覺身後的危險?  就在這時候,龍鳳山莊大門被一道指力衝破,從孫興身後破體而出,當場了結了他的性命。

  這道指力迅疾如風,任何人都毫無察覺。狂常風大驚,趕緊尋找是何方高人。

  只見從龍鳳山莊大門外走進一行人,正是百花宮宮主花百香,風雨雪月四使者緊隨。

  不知是被這一指所驚,還是為何?所有人都停下了搏殺,朝花百香等看去。花百香容顏冰冷,蔑視群雄,一步步來到龍鳳山莊大院。

  狂常風問道:“為什麽外三層的人還不進來?”

  昭雪咯咯笑道:“你是說外邊穿黑衣服的啊?早被姑奶奶我給收拾了,哦,不對,是被我們五位姑奶奶給收拾了。”

  “壞我好事,你們是誰?”

  昭雪哼道:“見到我家宮主還不下跪?”

  狂常風聞言後,將目光落在花百香身上,“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百花宮,聽說你家宮主花百香號稱武功天下第一,走過來讓本護法瞧瞧,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

  花百香瞟去一眼,冷道:“你算個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一道【百花神指】擊出,狂常風全力拚擋,不料被指勁穿掌而過,加上方才趙無淚的一刀,左掌更是疼痛不堪。

  “聽說你們無天神教十二天關無人能破?回去洗乾淨脖子,一個月之內,本宮主親自上摩崖嶺來取你人頭。”

  狂常風慌了神,心想:“沒想到她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剛才她真要是取我性命,我也是無可奈何,不過此人太過自大,居然想破十二天關。護教弟子已經折損過半,現在又冒出個花百香,看來神教這次是無功而返了。”

  狂常風擔心遲則生變,便道:“撤。”

  龍鳳山莊逐漸恢復了平靜,趙無淚的叫喊越來越清楚,不停地呼喚著百千嬌,見她臉上蒼白,口中不斷溢出鮮血,早就染透了衣襟,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沈碧鳳一躍而下查看百千嬌傷情,知道這是嗜血毒掌,中掌後毒液蔓延全身,侵嗜鮮血,讓人血流不止,極為恐怖。

  不容多想,便立刻出手幫其調息,用深厚的內力封住了毒液,立馬招呼來莊中神醫救治。

  龍鳳山莊不缺能人異士,那神醫見此毒掌,也是束手無策,給百千嬌送服下一顆藥丸後,搖頭歎息,“請莊主恕罪,毒液已經蔓延到了五髒六腑,雖然莊主用內力封住了毒液,但這位姑娘也撐不過十天,老朽醫術淺薄,無能為力。”

  好好的一個姑娘,轉眼間活不過十天,趙無淚急紅了眼,連連問道:“你們誰有辦法救救千嬌?”

  見群雄們慚愧萬分,相繼搖頭,令他傷心悲楚,心如刀劍穿心一般,眼眶濕漉漉的,緊盯住百千嬌的芳容,自罵道:“都怪我,都怪我,沒有把千嬌保護好,才落得如此下場。”

  這時,四使者走了過來,看到柔弱不堪的百千嬌,神情竟是無比的震驚,四人同時叫出:“小妹!”

  趙無淚並不理會四使者口中的小妹,眼中充滿了痛苦和著急。昭雪喊道:“宮主,是小妹,她快撐不住了。”

  聞言後,花百香如箭一般躍到跟前,她的面容總少不了,天生麗質難自棄,疑是無情亦有情。

  看她蹲下身子,運轉【百花神功】給百千嬌輸了真氣,半響過後,毫無作用。

  沈碧鳳四十多年的內功,才勉強維持百千嬌十天的性命,花百香武學招式固然厲害,可內力卻是愛莫能助。

  賈繼道輕哼一聲,譏諷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原來你也有辦不到的事情啊?既然沒多大本事,就不要擺架子,沈莊主親筆書信請你加入武林,足見給足了你面子,你百花宮作何態度?”

  花百香冷眼一掃,卻聽王嘯天道:“賈掌門說他三招就可以讓你聞風喪膽。”

  這下可嚇唬住了賈繼道,不由得退後了幾步,卻被王嘯天從身後往前推著,並吆喝著:“是的,賈掌門說你接不住他三招。”

  賈繼道急紅了眼,急忙掙脫開來,撒腿就跑,“我沒有說過,我肚子痛,我去趟茅房了。”

  趙無淚大喊道:“你們別吵了,快想辦法救救千嬌。”沈碧鳳忽想起什麽,突道:“眼下能救她的只有神醫莫說難了,只是他遍訪四海,尋求醫術之精,居無定所。”

  趙無淚急道:“只要能救千嬌,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他。”

  “半個月前他在雍州陳倉山,你都聽到了,此去雍州千裡之遙,就算十天之內你到了雍州,萬一莫說難不在雍州,你又如何?這位姑娘在我龍鳳山莊遇難,此事我會承擔,我會親自去找她的家人,登門賠罪。”

  趙無淚搖著頭,哭喊著:“不,就算是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放棄,不管多遠,我都要找到莫說難,來給千嬌醫治。”說時間,抱起百千嬌,衝向龍鳳山莊大門。?

  不料花百香攔住了他的去路,冷道:“找到莫說難後,問他尋個醫治練武所致白發的良方,倘若找不到莫說難,我必殺你。”

  此言一出,冷月大為觸動,原來花百香此行,並不是來加入武林的,而是向龍鳳山莊查找莫說難的蹤跡, 為了給自己治療滿頭白發的疾病。

  看著懷中的百千嬌柔弱無力,命在旦夕,趙無淚不禁淚水漣漣,淒聲道:“千嬌生,我自然歡喜,給你討個良方也無妨,若千嬌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會隨她而去。”

  沈碧鳳歎了一口氣,道:“鬼王,給他一匹千裡馬。”臨走時,沈碧鳳接過山莊神醫的藥丸也交給了趙無淚,“此藥雖算不上靈丹,但可以緩解病情,你帶上吧。”

  趙無淚攜百千嬌躍上馬?,將其攬進懷中,策馬奔馳而去,馬蹄聲漸漸消失,二人身影也隨著夕陽而逝。

  兩人離去的背影,印得秋如雁黯然無聲,低聲道:“各派清理屍體,靜養傷勢,待盟主歸來。”

  不知什麽時候,賈繼道又竄了出來,問道:“盟主就這樣走了?什麽話也沒有留下,我們怎麽辦?”

  王嘯天笑道:“問世間情為何物?”賈繼道問:“什麽意思?”王嘯天轉身離去,道:“不足與瞎子道。”

  “你才是瞎子呢,我當然看出了盟主喜歡那位姑娘,要不然也不會撇下我們不顧。”兩人邊鬥著嘴,邊帶著門下去清理屍體。

  夕陽已落,霞光無限。

  一匹駿馬奔騰,馬背上一男一女,男的面如冰屍,雙目哀傷,女的神色脆弱,奄奄待斃,正是趙無淚百和千嬌。

  雖是日行千裡的良駒,趙無淚不敢駕乘的太快,深怕又顛簸到她,病情在變得沉重起來。

  真乃:

  神憂鬱,面憂傷,可憐多少癡情郎?

  千裡路,為紅顏,不知能否真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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