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秋如雁所說,只要花百香加入武林,她就可以調動臨近的武林勢力,去協防百花宮屬地外圍,這樣有什麽風吹草動的話,能夠及時通報,各派間也有個照應。
如果現在發出命令,當地幫派也會遵守,但肯定人心不齊,誰會去真心幫助一個外勢力的?倘若就此命令一昧執行,以花百香的性情,弄不好會大開殺戒,從而惹來非議。
祁連山腳下,不出秋如雁所料,無天神教已經秘密動手,吳塵河率一批教眾,身負背簍,不知裝的什麽東西,足足二三十筐。
這些人喬裝成當地百姓打扮,分成四五隊,全部在山腳下藏匿。
各大門派都聚會在龍鳳山莊,唯有花百香返回屬地,這無疑不是個大好機會。何況花百香,趙無淚,秋如雁三人早是狂常風的眼中刺,恨不能盡快拔掉,如今三人行跡已經掌握,便針對此三人起手了三道命令。
天色漸暗,吳塵河令教眾紛紛動手,趁著天黑上山,在夜色中一乾人卸下背簍,小心翼翼地取出所帶之物,在半山腰擺放了半夜,因未到百花宮宮門,也就沒有人察覺。
深夜時分,除了一輪明月高懸,還有若隱若現的積雪,在無其它可發光之物,祁連山一片漆黑,悄靜無聲。
忽然,山腳下幾十個火把亮起,點燃了之前的布置,只見二十多道火線順山而上,不出片刻,只聽見巨響聲不斷。
山頂上的房屋樓閣瞬間倒塌,百花宮弟子全部喪命,四大使者無一幸免,花百香生死不明。
自趙無淚告別莫說難後,攜百千嬌一路南下,二人共乘一匹快馬,本該是早就返回龍鳳山莊,可趙無淚時而與美人漫步,時而遊覽路途景色,過於沉浸這種時光,哪裡還記得身上揣著治愈冷月白發的良方?
這不,二人駕馬緩緩而行,說笑不止。
忽然,趙無淚提住韁繩,將百千嬌扶下馬。他腳下一點,躍去路旁的半山腰,原來是見一株花草,開的美豔動人。
見此情景,百千嬌知道是為她采摘,抬頭喊著:“小心點。”
嬌柔悅耳,揪心牽盼之聲,傳到趙無淚耳中,那更是精神抖擻,矯健幾步跨去,小心采摘著,不一會,就拎著一把跳回地上。
百千嬌上前問道:“你幹嘛這麽著急?慢慢下來便是,這麽高跳下來,要是摔疼了怎麽辦?”
“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位,我不能讓你久等了。”趙無淚說時,手中已經編織了個花環,戴在百千嬌頭上,只見眼前美人如畫中仙子,可愛至極。
看到這個總是為自己著想的少年,百千嬌享受著此刻的幸福,心裡無比溫暖。趙無淚癡癡道:“千嬌,你知道此時的你像什麽嗎?像個仙子。”
百千嬌低下額頭,喃喃道:“都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這都是我的心裡話。”
脫口而出的回答,百千嬌既有感動,也有一絲傷楚,柔聲道:“我知道,在你心中,肯定認為我是完美無缺的,是不是?”
只要是有關百千嬌的一切,那是無可挑剔,即使錯的也是對的,趙無淚不容思索就道:“對,你當然是完美無缺的,世上何止千千萬萬的女子,可她們和你相比,你就是最出眾,最讓我心疼的。”
一番癡情話語,任何女子聽後為不喜樂,百千嬌也是如此,藏匿不住的開心掛在臉上。
然而不久後,百千嬌卻是一聲長歎,眼神撲朔迷離,輕輕依偎在趙無淚懷中,
道:“我怕,我怕有一天你會離開我。” 第一次被異性女子投懷,趙無淚激動澎湃,輕輕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
“真的嗎?”
趙無淚字字斬釘截鐵地道:“一生一世,不棄不離。”
青春正盛,怎敵兒女情長。
佳人少年,奈何如幻如真。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二人身旁駛過,塵土飛揚,自己大男人吃些塵土都無所謂,可百千嬌不行,就算是飄蕩的落葉,只要敲打在百千嬌身上,趙無淚都恨不得將那顆樹連根拔起,何況如此?
頓時惡罵道:“急著報喪啊!”
駛過的那匹馬,正坐著秋如雁。
快馬早飛馳而過,只因趙無淚惡語重傷,又喊的很大聲,秋如雁即停,一探究竟。
世間有很多東西,世人都不曾知道,往往就是好奇的催促,讓人變得越想知道。
可當知道真相的瞬間,之初的好奇原來是致命的毒藥,讓人悲渡傷心,讓人難以直視,然而開始悔恨之初,自問為何要一意孤行?也許,這就是人之性情。
秋如雁不看不知道,見趙無淚憐顧著美人,輕彈著百千嬌身上的塵土,滿臉竟是關懷寒暄。
片刻後,二人也不回頭,依舊談笑風生,令秋如雁憤憤不平,心中好不是滋味。
自武林盟主落選後,自己哪有閑暇?為挽回花百香奔襲千裡,落了個灰頭土面。現又不敢耽誤時間,急著返回龍鳳山莊設立堂院機構,生怕久而久之,武林體系得不到鞏固,從而崩塌,後果不堪設想。
以及無天神教至今也無應對的辦法,一大堆的事需要解決。他倒好,堂堂一個正盟主,在這裡恩恩愛愛,全然不知幫助自己分擔點。
當初,自己相讓武林盟主,全然是成他美人心願,希望如願以償後,能夠全力效命武林。可如今,秋如雁不禁有些後悔,神色變得憂鬱重重,切齒咬牙道:“趙盟主,好愜意啊!”
一看是秋如雁,趙無淚道:“是你?”隨後十分高興,“千嬌的身體已經痊愈了。”
經過莫說難的聖手,百千嬌身上看不到半點不適,反而經過這些天的折磨,忽然大病初愈,變得格外動人嬌美。
“不知趙盟主接下來做何?”秋如雁冷言問向了他。趙無淚隻管握著百千嬌的手,憨面而笑,道:“這些天,千嬌受苦了,我要陪著她,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這樣的回答,無不令人心痛,他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還記得鏟除無天神教的重任嗎?左一個千嬌,右一個千嬌。自己出現在此,他也不問問來由,當下氣急敗壞,揚鞭怒斥一聲。
只見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印在馬身上。
馬兒奔騰如飛,不知怎地,是收服花百香受挫?是自己身為女盟主,卻對無天神教束手無策?還是自己太累得不到安撫,也許是這幾點相加在一起,心中的防線才被摧毀。
她試圖不去想這一切,強壓在腦海之外,視而不見,可人之情感總不由己,所有的一切都如洶湧的濤浪翻滾在心頭,越想越氣,越想越恨,見她雙目泛紅,終將還是忍耐不住,邊馳邊哭。
一路縱馬狂奔,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也不知哭了多久,馬上淚盈滿眶,馬下塵土飛揚。
就在不遠處,兩名無天神教教眾早恭候多時,一名堂主和一名黑衣教眾。
堂主側耳過去道:“等會你故作叛教之舉,被我追殺,然後攔去她的去路,秋如雁乃當今武林女盟主,俠骨錚錚,定會相救於你,到時你在告訴她華山派被圍一事,她自會相救,我們的人已經候她多時了。”
這便是狂常風的第二道命令,由凱歌文率領新訓十大護教弟子出發,以圍攻華山派為由,誘秋如雁相救,在用天罡烈火陣困死秋如雁。
兩人開始部署,秋如雁騎馬飛奔而至。
聞堂主叫道:“好你個叛徒,竟敢叛我神教,特領教主聖令,拿你回教問罪。”
黑衣教眾恐慌逃跑,兩人直迎秋如雁的快馬,堂主眼見距離差不多,躍起輕功,?幾個翻身追上了黑衣教眾,站在黑衣教眾面前道:“看你還往哪裡跑?”
兩人費盡心機,卻不知此時的秋如雁,可不是什麽俠骨凌然,而是滿肚子的積怨。
見前方有人相攔,秋如雁眼神一瞪,神色大怒,只見懸掛於馬背旁的長劍,頃刻出鋒,吼道:“滾開。”
一道劍氣迅疾飛至,把面前堂主劈成了兩半,那名黑衣教眾嚇傻了眼,沒想到秋如雁竟會如此殘忍,將堂主眨眼殺之。
瞧著四周血肉模糊的肢體,秋如雁如夢初醒,這才知道自己殺了人,看到有名無天神教的人在場,癱在地上,目瞪口呆,嘴角抽搐。
秋如雁厲聲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麽?”
那名黑衣教眾早是失魂落魄,聽到問話,不敢隱瞞,一通氣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個遍,顫顫說道:“大護法有令,炸毀百花宮,圍攻華山派,擒拿百千嬌。”
聽見華山派有難,秋如雁急問:“誰去攻打華山派了?”教眾道:“凱歌文新訓的十大護教弟子,還有李遷,杜子敬,葉晴,秦幕,江豹,風無影,還有誰,我想不起來了。”
“這些人什麽時候動身的?”秋如雁問著,心怕來不及相救。
教眾道:“就在你們破關的那日。”
秋如雁心急如焚,心想無天神教人多勢眾,華山派留守弟子並不多,如何能阻擋的住?群雄都在龍鳳山莊,距離華山千裡之遙,已經來不及通知各派,只有自己離得最近。
華山派不僅是秋如雁的家,還是一派祖業,她深知是陷阱,卻不能不救。自己若不去,就是眼睜睜看著門派基業被毀,趕快揮下一鞭,獨自直奔華山派。
黑衣教眾見秋如雁走後,拾起身子,急忙逃竄,偶爾朝後望去,深怕這殺人不眨眼的一劍,降臨在自己頭上,連滾帶爬,回教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