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還有男人,我們至少不會立刻覆滅,而且族裡年輕人很多。”老酋長繼續說。
“是這樣。”石鴉點了點頭。
“你剛剛想說什麽,什麽難道?”酋長反問了一句。
石鴉解釋道:“我以為你的意思是想讓其他氏族並入我們。”
酋長說:“我確實這樣想,但需要等待,據我所知,暫時還沒有急需庇護的阿帕奇氏族。如無必要,沒人願意主動並入其他氏族。”
頓了頓,他又道:“總之,這件事暫時不急。至少等我們辦完族人的葬禮,也許在葬禮上,大靈會有進一步的啟示。”
兩人又交談一會,天空便蒙蒙亮了,一些早起的族人走出帳篷,兩人便各自回去了。
清晨時分,馬哨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對自己的超高質量睡眠感到滿意。
雖然凌晨三點多才睡,但早上起來卻並不困,尤其是昨晚的光速入睡經歷,讓前世習慣了失眠的他尤其欣慰。
馬哨開始了晨起的衛生工作,而這嚴重破壞了優質睡眠帶來的好心情。
印第安人沒有衛生紙!
大便過後,隨便找個什麽東西擦一擦,這就是生活的常態,這對馬哨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好在他上大便之前就意識到了問題,提前找了幾塊表面積較大且較為圓潤的石頭,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便中的大便了……
想到日後都要這樣上廁所,馬哨對於推動印第安社會發展的意願更加強烈了。
還有洗漱的問題。
刷牙是別想了,漱漱口就得了,洗臉也不甚方便,因為沒有合適的容器。
族人裝水用的是皮製的水袋,但這玩意顯然不適合洗臉。馬哨找了半天,最合適的也無非就是一個用野牛頭骨製成的容器,勉強算個盆。
洗臉之際,通過水中的倒映,他認真觀察了一會自己現在的長相。
嗯……雖然九歲的年紀很顯稚嫩,但不得不說,還挺帥的。尤其是眼神,非常純真。
人們的主要工作依舊是準備葬禮,馬哨作為小孩不用參與這個,但卻要接受戰鬥訓練,當然還有風聲。
族內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只剩他們兩個。
負責訓練他們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身材魁梧的戰士,頭戴四根羽毛,名叫斷斧,他也是厚肩的父親。
斷斧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從他頭上象征戰功的四根羽毛便不難看出。
“今天還是先從射箭開始。”斷斧說道,伸手一指,“拿出你們的弓箭,對著那邊的靶子射箭,我會糾正你們的錯誤。”
“是。”兩個孩子應道,隨即彎弓搭箭。
須臾只聽“咻”,兩支箭矢先後飛出,都成功射中了靶子,雖然較為邊緣,但對於兩個孩子來說,已經不錯了。
枯燥的練習持續著,射箭,射箭,射箭,然後則是斧頭。
除了弓箭之外,阿帕奇人最重要的武器便是石斧,使用方式分成兩種,主要是飛擲,其次是近戰。
在斧柄扣上繩子,握住繩子揮臂圓掄,然後在合適的時機松手,飛斧便激射而出。
飛斧射程不遠,但威力很大,能把人開瓢,木盾、皮甲肯定擋不住。
上午的訓練結束,馬哨回到自己帳篷,就取出了那把肯塔基步槍。
目前來看,弓箭和飛斧還是比較有用的,但他很清楚,隨著槍械的發展,冷兵器的作用會越來越小。尤其接下來幾十年正是槍械發展的高潮,
明年德萊賽針發槍就正式推出了。 將大量精力花在冷兵器的訓練上,實在有些浪費。
想到這裡,馬哨便又取出彈藥,準備嘗試一下裝彈。
這個時代的槍械,最麻煩的就是裝彈,線膛槍尤其麻煩,因為槍管內有膛線,導致彈藥從槍口裝入時阻力很大,不僅要通條捅,還要用木槌敲。
他前世看過一些關於槍械的視頻,大體知道這種前裝燧發槍的裝彈流程,但對於細節卻沒有把握。
因此嘗試的時候,馬哨一邊回憶,一邊觀察肯塔基步槍的結構,好幾分鍾才把彈藥裝上。
然後跑到外面的空地,特意遠離了營地,然後瞄準幾十米外的一棵樹。
“砰!”
很好,沒射中,但至少證明他的裝彈手法沒問題。
馬哨沒有再次射擊,他從那個白人身上搜刮的彈藥沒幾發,經不起打靶練習,知道裝彈手法就行了。
想要練習打槍,首先得有足夠的彈藥,這個暫時還搞不到。
返回營地的路上,馬哨意外遇到了風聲:“你怎麽來了?”
“我聽到有槍聲,是你開的?”風聲看著他手裡的步槍。
“是啊,這是白人的武器,我覺得它很強大,我們應該像學習弓箭一樣學習它。 ”馬哨說道。
“你覺得它比弓箭好用?”風聲問道。
馬哨:“至少在有些場景下,必然如此,如果這東西沒有優點,白人肯定不會把它當做主要武器……我們的敵人不是傻子。”
風聲沉默了一會,隨即點頭:“你說的對。”
兩人一起返回營地。
不料剛返回營地,就看到不遠處許多族人圍在一起,似乎在熱切地討論著什麽。
“這是怎麽了?”馬哨莫名其妙。
這時一個族人跑過來,興衝衝地對風聲說道:“風聲,你父親沒死,他回來了!你快過去!”
“啊?哦……”風聲先是一怔,隨即竟露出一絲失落的表情,低頭默默地朝人群走去。
馬哨注意到了風聲的表情變化。
這孩子明顯有些討厭他父親,至於原因……
“啊哈哈哈!兒子,爸爸回來了!”風聲的父親名叫大聲說,他大聲說道,“是不是很驚喜?哈哈哈哈!”
“怎麽了,兒子,你一定很高興對吧?”大聲說還在哈哈大笑,他身上又濕又髒,像從鍋裡掉到地上的魚。
“嗯。”風聲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無喜無悲,但當父親試圖擁抱他時,抵觸的神色還是不可避免地有所流露。
風聲的性格內斂且安靜,其父大聲說卻正好相反,人如其名,性格粗魯,說話時恨不得全族人都聽見。
而且大聲說的頭上只有一根羽毛,還是酋長出於安慰賜予的,可見其作為一個戰士的水平實在不怎麽樣,沒有戰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