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以毒攻毒,
用老中醫的話來講,即用蠍子、蟾蜍、蜈蚣等毒物來治療因毒而起的疾病。
但用在精神疾病這,明顯牛頭不對馬嘴,
不過周明並沒有多余的解釋,只是撂下這句不明不白的一句話,當即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留下張美麗在風中凌亂著。
回到辦公桌位,繼續他的鹹魚之旅。
這次他沒有絲毫困意,卻也不知道此刻該做些什麽,或許,那本小黃書要不是扔的那麽過果斷,留著嘮嗑解悶似乎也不錯。
周明瞥了一眼桌上的掛歷,
“額……好像快發工資了,要不,這次給自己配台電腦吧。
嗯,放在這兒太危險了,還是去二手市場淘個便宜點的,壞了不心疼,以後上班,就可以玩玩小遊戲。
還有,得買些速溶咖啡,茶葉實在是太貴了,咖啡喝著也挺不錯的。
對了,年關將至,得給自己置辦兩套合身的衣服,唉,這又是一筆開銷。”
周明在心裡不斷盤算著,如何以現如今微薄的收入填補這即將到來的開銷,自己的錢包是有限的,越是籌劃,越是覺得入不敷出。
“果然,單憑我一個人的能力什麽都做不了,還得需要朋友的幫忙啊!”周明在心底兒默數著自己有哪些好朋友。
陳白澤…嗯……陳白澤……
好吧,挺尷尬的。
想啥來啥,陳白澤送完張女士之後,再次去而複返。
“張女士已經回去了,那孩子你打算怎麽辦,這個醫院似乎就咱們兩個半吊子醫生,你確定應付的了嗎?”陳白澤質疑道。
“害,這事是人家親自上門求著咱們,要是直接拒絕了豈不是讓張女士心寒,而且我一沒收紅包,二沒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治好,哪怕最後失敗了,也怪不到我頭上。
咱們呐,盡力就好!”周明開口道。
“那你打算采取什麽方案?”
“不是說了嘛,以毒攻毒。”
“難道?……不會吧,難道用那種方法,會不會太過了點!”陳白澤似乎明白了周明的想法,訝異道。
“那個孩子你也看到了,小小年紀戾氣太重,而且還有嚴重的自虐傾向,常規手段肯定不奏效。
既然他喜歡自虐,那就滿足他。
放心,這事兒,我是專業的。”周明笑了笑,示意陳白澤不要擔心。
“隨你折騰了,我啥都不管,啥都不知道。”陳白澤歎了口氣,已然放棄治療了。
這事兒暫時壓下,
周明頗為殷勤的沏了一杯茶端給陳白澤,隨後扭扭捏捏的開口道:“那個,阿澤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一股淡白的霧氣從杯口嫋嫋升起,裹挾著淡淡清香撲鼻而來。
茶確實是好茶。
陳白澤捧起杯子,輕輕吹拂漂浮在碧綠茶面上,尚未泡開的嫩葉,抿了一口說道:“其它好說,借錢免談”
周明:“……”
“還有什麽事嗎?”
見周明半天不吱聲,陳白澤抬頭問道。
周明尷尬的笑了笑:“這樣啊,那沒事了。”
果然,薅羊毛不能逮著一隻擼,周明在想,自己是不是得出門,多結交一些好朋友才行。
借錢的事泡湯了,
周明頓時有些失落,毫無顧忌的一屁股倒在座椅上,“吱嘎吱嘎”聲不斷響起,仿佛是椅子在發出無言的抗議,聽著挺讓人揪心的。
“對了,過兩天,號召全院的病人開個會,就如何共同營造文明友善、團結互助的病院生活氛圍,以及嚴於律己、督促他人,積極維護病院安全秩序的重要思想,來一次全身心的改造與指導。”
周明提議道,同時在想,今天叛逃的那四個病人,到時候得在會議上好好批鬥一番,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這事你看著辦,另外,過幾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別忘了。”陳白澤放下杯子,緊盯著周明,語氣平緩,生怕觸動對方的神經。
“重要的日子?”周明重複道。
這過年不是還有段時間嗎?
難道……是我的生日?
“嗯,你父母的忌日,到時候別忘了去掃墓。”
“……”周明。
“我就知道你不記得了,話說,那件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還是什麽都沒想起來嗎?”
周明微微愣了一下,吱呀的椅子也停止發出聲響。
說實話,他還真的忘了祭拜父母這事,
因為除了在病院不到一年的生活,先前幾十年的人生過往,在他腦海裡全部是一片空白,關於自己的身世,都是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亦或是筆記撰寫中窺知一二。
更重要的一點,
他的腦海中總會時不時閃現出零散的記憶碎片,在那迷離而虛幻的畫面裡,擁有著許多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例如載人航天的火箭飛船、衛星探測、在天空中像鳥兒一樣自由飛翔的,一種名為飛機的交通工具,還有坦克、火炮等等熱兵器。
甚至,一種名為“電療”的獨特治療手段,也是從這些零散的記憶碎片裡,好像是一位叫做楊教授的人那裡師承過來的。
這種新穎的治療方式,也成為了這所精神病院的招牌。
不過也僅僅存在於這裡,正如先前他跟張美麗女士說的那樣,這種治療方式偏於極端了。
他不覺得這些零落的片段是某種譫妄與臆想,因為這些事物是無法憑空捏造的。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卻丟失了記憶。
畢竟平行宇宙的概念,在這個世界還是蠻流行的,相關題材的電影也出了不少。
自己的設定雖然扯淡,
但是……
周明看著眼前,坐在沙發上的陳白澤,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看著對方將自己的事放在心上,為自己擔憂,恍惚間,他覺得,也許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哎呀,聽你們說那是一段糟心的過去,我幹嘛還要刻意去回憶。何況現在日子過得不是挺好的,更沒必要去給自己添堵了。”周明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過,我父母的死因確實很詭異,加上我消失的這些年,案件似乎也沒多少實質性的進展。”
“是的,苟哥這些年一直在跟進,可惜,除了你這個當事人,再也無法找出其它線索。”陳白澤搖搖頭,帶著追憶的神色看向周明說道:“在你父母出事的那天,你曾打過電話給我,讓我們不要在深入調查這件事,並且說你要離開一段時間,去處理一些事情。
我聽的出你當時說話的語氣很不對勁,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可惜,當時你說完這些,就草草的掛斷了。
接著,你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三年。”
說到這,陳白澤看向周明的眼神,都是一種不滿。
周明則是嘟嘟嘴,一副不管我事,我也不想的表情。
“話說,你怎麽還在執意這事。
你也說了,出事前,沒有失憶的我已經提醒你不要去調查了,說明探究這件事的本身,就潛伏著危險。”周明好奇道。
“哎。好奇啊!”陳白澤語重心長道。
“……”周明。
這個理由,無可反駁。
周明覺得要是自己有這麽一個朋友,爹媽突然暴斃,他本人又離奇失蹤三年。
而這件事經過一番發酵,在當年被列為滄海市十大懸案之一。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事,就這樣變成無頭公案,不了了之。
然而,三年後的某天,這個失蹤了長達三年朋友又突然蹦躂著跳了出來,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至於這位當事人嘛,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失憶了。
你說這事離奇不離奇,怪異不怪異。
“況且,對你而言,這件案子就像一顆炸彈,真相一天不浮出水面,那撮導火索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引燃。
苟哥當初安排你進入這家病院,就是出於對你的安全考慮。”陳白澤開口說出自己的顧慮。
周明瞥了一眼橫躺在垃圾桶裡的四個紙杯,心想,這病院可比外面危險多了。
“你就別瞎操心了,晚上我請你去老板娘的酒吧喝一杯。”周明擺擺手,以更加舒服的姿勢慵懶的靠在椅背上。
“我付錢是吧!”
“……”周明。
‘大哥,話要不要說的這麽直白,我都不知說啥好呢。
算了,裝死好了。’
搖晃的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富有規律與節奏地在屋子內流淌。
陳白澤看著癱倒在椅子上的人,頗有一種腐朽而糜爛的氣息彌漫著這間屋子。
隨後心底發出這孩子算是廢了的歎息。
他打算離開這個令人墮落的地方,不過臨走之前,忽然想到什麽。
徑直朝著周明走了過去,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一本通體淡黃的書,啪的一聲扔到桌上。
“這本書是你扔到樓下的吧,差點砸到人,下次別乾這種危險的事。”
“……”周明
“……”小黃書
看到周明愣怔住了,陳白澤覺得對方應該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愧疚不語。
“行了,別放在心上,以後這種醜不拉幾的,沒有用的東西,直接扔垃圾桶,這個算乾垃圾。”
“(( ‖))?”小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