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回來,剛上班還沒正式開工,葉奕凡隨便查了查數據表,突然想到了一個技術性問題,在物品的明細帳數據表裡,選擇某一種物品單獨查看,比如看去年全年的,A4複印紙的情況,會出現一批記錄:
“上年結轉 5 (本)”
“入庫10(本) XXXX年XX月XX日”
“出庫 3(本) XXXX年XX月XX日”
“出庫 4(本) XXXX年XX月XX日”
這樣的話,上年結轉,和入庫的記錄作為正數,出庫的,作為負數。每次A4複印紙有出入庫的情況下,都這樣相加計算一遍,那麽在一個記錄物品剩余數量的數據表裡,就會出現A4複印張,剩余(10+5-3-4=)8(本)的記錄。問題在於,現在物品的明細帳裡顯示的所謂的上年結轉,是針對於去年的上年結轉了,但現在已經過了元旦,是新的一年了,那麽針對這新的一年,這個上年結轉是怎麽來的呢,葉奕凡沒有作過任何特殊操作,針對於新一年的上年結轉也不會憑空出現啊,那應該怎麽辦呢?怎麽才能弄出來相對於今年的,上年結轉數據呢?
黎濤沒處理過這種事,他也不清楚。於是沒辦法下樓找了財務楊科長,楊科長其實是科長兼任會計,公司當時沒有專門再找一個會計,這還是葉奕凡第一次和楊科長談具體工作問題。
費了很大勁解釋上面的想法,楊科長好象沒有太理解,只能乾脆去掉細節,簡單地說:
“領導,我就想問,在年末年初的時候,材料系統是否需要做一些和平常不一樣的特殊的操作。”
楊科長沒有明白深層的意思,但表面意思基本理解了,他自己也不大能確認,馬上打電話給田老師,簡單的問,現在年初了,材料系統用不用做什麽特別處理,還是說什麽都不用管,繼續正常開票。
那邊田老師好象頓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似的說:
“哦,對對,得把去年的帳給籠好後,剩余材料全結轉到今年,然後才能正常做今年的日常工作。等結轉操作做完後,還要找時間把去年一年的材料帳打印出來記帳,材料結轉這個還沒告訴你們怎麽做,得過幾天我去一趟。”
這下說完楊科長也明白了,年末結轉的事他雖然沒明白,但把去年的材料帳打印出來這可是個重要的事,這是財務必須做的,留紙質的帳本。以前人工時,每月都要做一下,現在電算化後,乾脆就一年打印一下了,結果今年竟然忘了,這個帳要是沒有,遇到查帳可說不清了。
老古在旁邊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這兩人都松了口氣,幸虧這事早發現了,要不還真忘了,以後補就不一定怎麽麻煩了,打材料帳並裝訂存檔這個事,是歸老古負責的,現在是一年做一次。
田老師還不能馬上來,得過幾天,葉奕凡問,那這幾天有開票領東西怎麽辦,楊科長說不用管,讓他們記著以後補。老古看葉奕凡幫她避免了一個潛在的麻煩,也挺高興,笑著說道:
“你這兩天就閑著就行,什麽也不用做了!”
既然領導都這麽說,葉奕凡也放心了,還真閑了幾天,這是奉旨休閑,哪個不服。
從四樓辦公室這邊的樓梯上去,五樓是倉庫,再上一層,在六樓只有一個小屋,是電梯房,由當電梯工的老李負責,多數時間是鎖著,葉奕凡偶爾到電梯房門口樓道那兒抽煙。他也知道一個秘密,有幾個人,
經常在電梯房裡打撲克。以前他沒去,這回奉旨休閑,可不用客氣,就直接過去了,裡面反鎖著,一敲門,有人就開門了,是老李,他平常看電梯,還兼職幫忙看面料庫。公司在五樓的倉庫分兩部分,一是面料庫,主管姓金,副主管就是老李,主要是服裝面料加日用雜物。另一個是輔料庫裡主要是服裝輔料,紐扣,裡子,肩墊之類東西,主管姓魯,副主管姓盛。 進電梯房一看,還有顧軍,公司的卡車司機小李,公司銷售的小張在,四個人正玩的熱鬧。葉奕凡就坐那兒一邊抽煙一邊看了一會。一把打完老李就找借口有事倒地方了,葉奕凡就接上了。這些人打撲克跟玩命也差不多,顧軍,小李尤其能喊,不管手裡什麽牌,氣勢足足的。葉奕凡本來牌打的也不錯,但跟這些人比起來卻沒什麽優勢,這些人太專業了。玩的過程中,偶爾也有人來, 男男女女都有,公司的樣品室裡,有不少3,40的已婚婦女,有幾個經常過來,這樣的女人,q說話往往是肆無忌憚,如果不是葉奕凡在飯店那種地方鍛煉過,估計都不敢對話了。小張倒地方給了樣品室裡的一個女的,叫小薑,這下顧軍來勁了,有一把牌喝血(對方進貢)較多,於是叫囂要把小薑扒光(對方一分得不到之意),小薑也不示弱,就回還不一定誰扒誰了,結果小薑暴動了,差點反扒顧軍。
上午玩了一會,葉奕凡就走了。下午4點多又去了一趟,司機小李,面料庫的主管小金,車間主任郎玉梅,銷售的小張,樣品室的小薑等在,葉奕凡依舊把門反鎖上後在旁邊抽著煙看著。打的正熱鬧的時候,突然門一聲暴響,被踹了一下,大家大驚,接著聽到一個聲音:
“說你們一千遍了,不要那個臉了。”
大家反應過來了:“是彪子!”
彪子是經營科長吳君的綽號,本意是傻瓜的意思,但這個吳君卻是個渾身玲瓏剔透的人物,可謂沾上毛就是猴,沒人敢說比他精明,估計也是太精明了,所以被反著起綽號。
這屋子裡,司機,倉庫,銷售都是他直接下屬,小金一個高蹦了起來,小聲說:
“我被他說過一次,再看見就完了。”低著頭竄到了陽台上躲了起來。
車間主任郎玉梅正是吳君老婆,當下坐在那兒抿嘴笑,其他人安靜著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門口沒聲音,人走了。大家松了口氣,感覺不好意思玩了,就都撤了。
休閑了能有四天,田老師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