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人,就是人吧。”
謝安石並不是個責任心多強的人,下午看到了也不是不想管,只是太累了。
太累了能做什麽?去送死嗎?謝安石不願意。
況且這是城隍爺的地盤,該他們去處理。
末法時代的氣息越來越濃了,管事兒的鬼神少了,仙也不怎麽下來了。
作亂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
是個積累功德的好時代。
“不想帶我去看看嗎?我的師兄。”
“到底是怎麽回事?安石你一定知道的對吧。”
楊浦南的眼神裡,有些慌亂,謝安石不能理解,為什麽這個中年漢子會這麽慌亂,一具屍體而已,即便是肉沫,也不至於這樣吧。
法眼一開,謝安石看著楊浦南頭頂飄出一半的三魂,有這意外。
“這麽厲害的嗎?居然能把身居官職的人驚得得三魂離體?”
謝安石說著,手掐咒印,沉聲念道:“神魂神魂,速降真靈。飛魂飛魂飛魂,速入頂門。上朱雀,下玄武,眼中三百六十精光,急速附身。”
咒畢,謝安石一口氣吹向離體的三魂。
那飄出的三魂,就像是黃鱔入洞一樣,鑽回了了楊浦南身體裡。
“醒來。”
謝安石手掌輕輕拍在楊浦南的腦門上,沉喝一聲。
楊浦南這時候,眼瞳中才真正有了神采。
“剛才,我是怎麽了?”
“沒怎麽,帶我去吧。
我倒要看看,是那一路妖邪,敢動我玉皇頂的人。”
謝安石一手拿著拂塵,背著包,拖著楊浦南到了電梯門口。
隨著叮咚一聲,就看到了一對母女。
“桉桉文若……”
“老公,怎麽了?這是你師弟吧。”
謝安石拖著楊浦南直接進了電梯,楊浦南還想說些什麽,就聽到謝安石一聲呵斥。
“閉嘴”
隨後三人好似腦袋一空,都閉了嘴,等出了電梯,楊浦南才回過神來。
“安石剛才,發生了什麽?我記得我在報案。
對了,鮑老道死了,這件事情……”
“你給我說過,現在咱們就是去處理這事兒。
快點開車。”
“這事兒,哪兒用得到你,那邊有刑警隊的,不用你去。”
楊浦南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可是對上謝安石的目光之後,楊浦南不由得,有一陣退縮,低聲道:“你一個小孩子,不該看那些畫面,況且保密條例在呢。”
“師兄啊,師兄,即便你不信鬼神,我今天說的那些話,也足以證明我的問題了,怎麽都該做做筆錄。”
“你那不過是玩笑之言。”
“我那,可不是。”
車子一路開到案發現場,車廂中安靜得出奇。
案發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到處都是閃爍的警燈。
“泰玄子道長,最近這種事情越來越多了,今年剛開始,就來了。”
“你這邊,有什麽頭緒嗎?”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巡捕,對著一個老道士開口說道。
老道士皺眉,沉默片刻,開口說道:“這種事情,以後可能還會更多。”
“那,那個東西,你能抓住嗎?
說真的,我們都知道有,但是看不到,摸不著。”
泰玄子老道士搖了搖頭,說道:“別說是你,就是我都看不到,法界就是這樣的。”
“哎,可是總得給民眾一個解釋吧,
即便不給他們解釋,也得給巡捕一個解釋吧。 對付的都是些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即便是鬼,也總得有個實體,你說對吧,道長。”
老道士歎了口氣,看著周圍的這些巡捕,他們都是最近新成立的一個部門的巡捕。
從去年就開始處理這些事情,但是每一次什麽都看不到,什麽不知道。
只知道有鬼,可是鬼是什麽樣子?甚至除了發生的事兒詭異,他們完全沒有辦法相信,有鬼的存在。
因為一切跡象,都指向意外。
鮑老道的大腿是他坐在電鋸上,電鋸鋸斷的,電鋸就在房間裡擺著,一胳膊是刀砍斷的,腦袋是因為趴在窗戶的時候,樓上落下來的玻璃………
可是這裡只有一個人的痕跡,那就是老道士。
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鋸斷了自己的兩條腿,一條胳膊聳動著沒有四肢的身體,去到了窗台,偶然一塊玻璃落下來,腦袋掉了。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
於是和尚道士甚至牧師就參與了進來。
但是無濟於事……
一切還是那個模樣,這類案件在變多,而凶手從沒有抓住過。
車子停在了巷子口,謝安石和楊浦南一同下了車,走進了巷子,影影錯錯的鬼魂在巷子裡飄蕩著。
陰寒的氣息,彌漫在這座城市。
楊浦南一甩浮塵,手中掐訣,口中念咒。
“天地日月星,吾召酆都神。車資並夏洗,王靖亦同行。金錘恣亂打,鐵杖任交橫。不問神與鬼,選甚妖魔精。隨吾一喝捉,附體立通名。敢有違逆者,斬首露元情。急急如律令。”
抬腳跺地,見著陰風滾滾而來。
那些普通的陰魂,被謝安石一卷,就收進了浮塵之中。
一路前往案發現場,一路收魂,可是陰氣卻絲毫沒有減退,最龐大的那一股還在那兒,盤踞在那一棟上世紀中葉的老宅子上。
轉過路的盡頭,謝安石就看到了那邊擺放著的法壇,還有那一群巡捕。
法壇的面前,就是陰氣的主人,那個穿著紅衣的女鬼。
她就看著那個老道士,蒼白的臉貼在老道士的叫上,漆黑如墨的長發,覆蓋在法壇之上。
兩團燭火,燒得陰氣滋滋作響。
“楊所,你怎麽來了?”一個小巡捕攔住了楊浦南,開口道。
“我帶來了一個重要證人。”楊浦南看向謝安石,神色複雜,他不相信這一切和謝安石有關,可是今天上午的話,他卻沒辦法忽視。
謝安石卻沒有機會楊浦南,更沒有理會其余的巡捕,直接進到了警戒線內。
“你,幹什麽?這裡不是看熱鬧的地方。”
謝安石聽到巡捕的呵斥,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腳步,一手比著劍指,一手持浮塵,朝著那法壇衝了過去。
最後一步,更是躍起一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