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

　　維斯特溫和的笑著，對愛麗絲點點頭，瞳孔似乎微微發熱，閃爍著暖光。

　　愛麗絲輕輕咀嚼這四個字，不敢去看維斯特的眼睛，隻好暗暗歎了口氣，然後強行勾起嘴角。

　　“我回來了。”

　　維斯特笑容不變，轉過身去，給愛麗絲領路。

　　“隊長現在正在睡覺。本來不眠者都幾乎不用睡覺，可是她之前晉升了，現在是序列七的夢魘，能夠隨時隨地拖人入夢，現在她正在習慣魔藥帶來的新能力。”

　　“夢魘?入夢?”愛麗絲驚訝的揚起眉毛。

　　這能力說不定能救自己的命！

　　不對不對。驚喜過後的愛麗絲搖搖頭，夢魘只是序列七，而夢中的敵人自稱天使，至少有序列二。

　　索菲亞就算能進入自己的夢境，也不過是送死而已。愛麗絲平緩了喜悅，悄悄吐了口氣。

　　維斯特帶著她穿過門廳，順帶拿起了門廳中央桌子上的一把撲克牌。

　　“一個人玩牌?”愛麗絲隨口問了一句。

　　“不是，這牌有點小問題，這是一副完整的牌，但是不管怎麽抽，都只能抽到黑桃二。”維斯特一邊把牌放進上衣口袋一邊說。

　　“一次性抽兩張呢?”

　　“其中一定會有一張黑桃二。”

　　“事先把黑桃二拿走呢?”

　　“那麽它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撲克牌了。”維斯特輕輕的微笑。

　　“如果把黑桃二給毀了呢?”

　　“不確定，還沒試過。我猜，有問題的可能就只是這張黑桃二，我準備把它放進另一副撲克牌裡試試看。”

　　“你剛剛是在做實驗?”

　　“嗯，一般這種沒什麽大問題的東西都是我來處理。畢竟，嗯，經費有限，人手不夠。”維斯特撓了撓頭，“這樣隊長和其他人就能去處理更重要的事情。”

　　“有什麽更重要的事情?”愛麗絲被勾起了好奇心。

　　“沒有。所以通常來說隊長都在看閑書。”維斯特的笑容裡多出了一點無奈的感覺，“不過現在其他人都在陪隊長練手，習慣她的新技能。”

　　“對了，隊長為什麽能晉升序列七啊，她做出了什麽很大的貢獻麽?”

　　“隊長不肯說，我們哪裡知道。大概是機密?可能是前段時間……”維斯特欲言又止，聳聳肩，然後拉開了門廳盡頭的木門。

　　愛麗絲忍下打他一頓的衝動，看向門的另一邊，才發現門後的小房間裡四仰八叉的躺了好幾個人。

　　“被隊長拉入夢就這樣了。”維斯特解釋道，“隊長還控制不太好，一般來說，如果隊長不是故意讓人沉睡的話，被拉入夢不會昏迷，只會失神。”

　　正說著的時候，愛麗絲看見索菲亞就坐在房間角落的椅子上。

　　索菲亞還穿著上午那件黑色連衣裙，氣質恬淡平和，閉著眼睛看不出是不是睡著了還是在假寐。

　　“愛麗絲?”

　　索菲婭把眼睛眯出一條縫，驚訝的稍稍挑起了眉毛，然後把眼睛全睜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黑色的連衣裙和她的長發混在一起，描繪出流暢的曲線。

　　隨著這個動作，地上躺著的幾個人也陸陸續續睜開了眼睛。

　　“隊長好強啊，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一個接近兩米的大漢坐起身來，一邊撓著頭一邊苦笑。愛麗絲發現以她現在的身高來看，幾乎已經和大漢平視。

　　“怎麽回事啊米洛，你們這是什麽訓練?”維斯特憋笑著問。

　　“隊長讓我們一起強攻，想試試能力的上限。我比較適合衝在前面嘛，就往前一步準備抓住她，再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大漢米洛搖搖頭，笑死神來，然後看向另外三個人。

　　“我們幾個大部分都只是序列九，而且就只有你是適合戰鬥的序列，你被拖入夢之後身體向後倒反而把我們擋住了，於是伊斯和我先後被拖入夢……”另一個瘦小一些的中年男人剛剛站起來，也苦笑著回應，用下巴指了指旁邊還在甩腦袋的紅發少年。

　　“隊長有這麽強?然後呢，伊彌絲?”維斯特也來了興致，看向房間裡最後一個人。

　　“我是唯一一個序列八，而且還是午夜詩人，本來對入夢有更高的抗性的，可是位格上的壓製反而讓我最早睡死……我連米洛往前撲都沒看見。”一位異常嬌小的成熟女士還坐在地上，似乎是在思考穿著中裙站起身還不走光的辦法，聽見維斯特的問話，輕輕歎了口氣，也開始苦笑。

　　“實際上還是因為序列問題，你們本來沒那麽弱，不用那麽難受。”索菲婭勾起嘴角，“米洛作為戰士本來在低序列就沒有什麽精神抗性，伊斯和伊彌絲都是不眠者序列，被更上位的我克制，沃爾普是收屍人序列九，幾乎沒有正面戰鬥的能力。”

　　索菲亞輕輕拍了拍手。

　　“每個序列都有弱點和優勢，就像羅塞爾三工具那樣，揚長避短就行了。”

　　“羅塞爾三工具?”愛麗絲歪歪頭，表示沒有想起來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羅塞爾發明的一種小遊戲，用簡單的手勢代表剪刀，磨刀石和紙，剪刀可以打敗紙，紙打敗磨刀石，磨刀石打敗剪刀，”索菲亞雙手比了幾個手勢，“小小一個遊戲裡就蘊含相生相克的道理，羅塞爾的智慧確實無可比擬啊，愛麗絲。”

　　愛麗絲從前沉迷於解密羅塞爾的手稿，因此周圍的眾人也對羅塞爾了解不少，不僅僅包括他平生的經歷，還有他的眾多發明。

　　雖然眾人幾乎都認為這是通識者魔藥的功勞，但是還是認同他確實是一位不可否認的偉人。

　　“通識者們基本都把精力放在神秘學和神學上，像羅塞爾這樣的，把目光放在與整個時代無關的普通民眾身上的人找遍史書都沒有第二個，所以他才是偉人。”維斯特也讚同的點點頭，補充了一句，然後悄悄瞄了一眼愛麗絲。

　　愛麗絲啊，這可是你以前的原話，你想起來了嗎?

　　讓他失望的是，愛麗絲僅僅只是挑了挑眉毛，並沒有想起什麽的征兆。

　　羅塞爾這個不要臉的……愛麗絲揉了揉太陽穴。

　　說起來，愛麗絲，額，那個愛麗絲以前的觀點很有趣，或許是因為羅塞爾和我來自一個更開化更發達的文明，要比這裡的土著們更能看見什麽才是時代的主流……

　　可是在存在神明的情況下，時代的主流真的還是，真的還是普通人嗎?

　　愛麗絲搖搖頭，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僅僅因為時代，還有薇薇安和歐妮絲，還有自稱燈天使的怪物。

　　“索菲亞，我想成為非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