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空曠的辦公室裡，

　　坐著5個人，秦萌、周澤川、秦萌的三個室友:楊霞、高雨和周飛飛。

　　門外是保衛科隊長劉毅，一臉疙瘩，剪著短發坐立不安。

　　楊佳佳將門關好，端正的穿著警服，看起來比上次來的時候要正規、嚴肅了很多。

　　畢竟，上次來是調查，

　　這次是錄口供。

　　五人對立而坐，楊佳佳打開筆記本，錄音筆。

　　周澤川率先問道:“你們三個不要緊張，現在我們問你們的問題，要如實回答，你們雖然是學生，但也都是成年人了，基本的法律常識要有，懂了嗎?”

　　周澤川的話雖然輕飄飄的，但是他語氣、語速和表情掌握的恰到好處，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不容置疑的說服力。

　　三個女生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緊握著的手心裡，已經捏出了汗。

　　“張屠生死了...你們知道嗎?”周澤川問的沒頭沒腦，卻讓周飛飛心裡一驚。

　　周澤川觀察著周飛飛、楊霞、高雨臉上的變化，右手食指放在桌上，很自然的叩擊著:咚...咚....咚....

　　但在三個女生看來，他每敲一下都剛好與她們的心跳重合著。

　　周澤川靠近周飛飛，瞪著她的眼睛，“周飛飛你緊張什麽?難道這件事和你有關...啊?”

　　畢竟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學生，又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失戀都要哭半天的女孩兒，何況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周飛飛早已被周澤川突入其來的呵斥，嚇得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不...不是我?”

　　周澤川一副咬定殺人凶手就是周飛飛的樣子，追問道:“不是你...你緊張什麽?”

　　周飛飛險些嚇得哭了起來，但顯然周澤川還是低估了當代大學生的承受能力，周飛飛表情很掙扎:“我...我不知道！”

　　周澤川質問:“你不知道?”

　　周飛飛哭喪著點頭:“嗯~”

　　“我們既然來問你們，自然有證據，也是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不說，以後只能去監獄說了...”

　　楊佳佳心裡想:有什麽證據?我怎麽不知道?

　　三名女生都心懷鬼胎，他們心裡也明白，秦萌的死、張屠生的死到底和他們有沒有關系。

　　周澤川眼神在三名女生身上掃過，語氣突然和緩:“我知道，你們都難言之隱，但是你們只要說出來了，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

　　這句話顯然是說到了她們的心裡，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周老師...哦不...周警官。”

　　周澤川現在已經作為歸雲市的協警兼顧問，享有警察的權利，但本質上他還是歸雲市大學的一名老師。

　　楊佳佳和周澤川對視一眼，心中暗喜:“還是叫我周老師吧。”

　　周飛飛說:“嗯，事情是這樣的...其實案發前我見過張屠...”

　　‘嗯~嗯嗯?’

　　好巧不巧，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慢性咽炎痰卡在喉嚨，咳不出來的聲音，打斷了周飛飛的陳述——是學校保衛科隊長劉毅。

　　“周飛飛你不要怕，繼續說，你見過誰?。”

　　周飛飛支支吾吾，改口道:“我...我不知道。”她想起了一天夜裡，劉毅抓著她的頭髮，把自己按在廁所裡:“臭婊子，你要是敢在警察面前亂說話，我就讓你和秦萌一樣。”

　　周澤川問:“你呢?楊霞，你有要說的嗎?”

　　楊霞想起劉毅將她衣服扒光，

用冷水潑她的畫面:“沒...沒有！”　　周澤川又問:“那你呢?高雨。”

　　“我...我也沒有。”一張布滿疙瘩的臉，浮現在她的眼前。

　　周澤川眉頭微微一鄒，“你們別害怕，我們生活在法制的時代，陽光照耀著我們。”

　　高雨心裡很想說:老師，你以前說過，陽光之下，必有陰影。但話到了嘴邊，卻變成無聲的哽咽...嗯。

　　“今天先到這兒吧，你們有什麽事就來找我，我住在...”周澤川告訴了他們的地址，還叮囑他們有事一定，一定要來找他，並將電話留給了他們。

　　三個女生悻悻的離去了。

　　周澤川與楊佳佳憤憤不平的互相看了一眼，收拾好東西，剛開門，劉毅就笑語盈盈的迎了上來:“周老師，楊警官，問的怎麽樣啊?”

　　楊佳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了劉毅一個冷眼，

　　劉毅立即低下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問。”臉上洋溢著令人討厭的假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打電話給楊樂，讓他查查這個劉毅的底細，上次就覺得他有些奇怪。”“好。”楊佳佳撥通了電話。

　　“還有，讓監視張一天的同志，看看他和劉毅是否有來往。”周澤川補充道。

　　“好，知道了。”楊佳佳掛斷了話，問:“你是懷疑，劉毅和殺害秦萌的凶手有關。”

　　“嗯，不止如此，我想他還和張一天有關系。”

　　“你是懷疑他，和大學生外出被富豪包養有關?”楊佳佳問道。當然這都是好聽的說法，難聽一點的說法是叫賣...

　　“嗯，我覺得劉毅在其中充當中介的作用，有可能還不知隻中介那麽簡單，也有可能威逼利誘。”

　　楊佳佳氣憤道:“難怪剛才周飛飛她們本來都要坦白了，但是他一出聲，全部都改口了，我們差一點就想成功了。”

　　“對，是我想的不夠周到，兩次都讓他鑽了空子。這個保安隊長，不簡單啊。”周澤環視了一眼這個工作五年的校園， 一切都還是那麽熟悉，卻又不那麽熟悉，仿佛晴天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遮住了陽光——霾。

　　楊佳佳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周澤川回答:“我要留在學校裡。”

　　“你有課嗎?”

　　“不是，我擔心那幾個女生的安全。我感覺劉毅會找他們麻煩。”周澤看著楊佳佳:“你呢?”眼裡像是在說，你要不要也留下來，我晚上一個人害怕。

　　“我...回局裡。”

　　“你不怕我有危險?”周澤川疑問道。

　　“和你在一起我怕我有危險。”

　　“呃...好吧。”

　　後來權威專家經過對周澤川人格的認定，如果當晚楊佳佳留了下來，還真的會有危險，具體是什麽危險，大家心知肚明...都懂！

　　“那好，有情況隨時聯系。”周澤川露出標志性的大白牙，大白牙上卡了一絲沒有剔乾淨的青菜，是中午吃的，目送著楊佳佳遠去。

　　“惡心。”

　　楊佳佳撂下一句話。

　　......

　　今夜注定難眠，

　　今夜注定不簡單。

　　周澤川住在了學校的教工宿舍裡，看著窗外的白月光，灑在地上。對面就是女生宿舍，隻隔著一個花園，住著秦萌的室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二點，感覺到眼皮越來越重的周澤川，睡意朦朧之際突然被手機的震動驚醒。

　　打開手機一看，是一條信息，可是這條信息的內容卻讓他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周老師，不好啦，周飛飛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