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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禦劍錄》第一十六章 天竺僧人
  眾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到了一處鄉間的客棧,此時天色已晚,月已上柳梢頭。眾人皆有些疲累,便商議著在這鄉間客棧暫住一宿。

  陽川海將柳曉然安頓好之後,便去跟唐一豪、宋劍飛等人喝酒去了。

  柳曉然獨自留在屋中,想起近日發生之事,心中思緒萬千。一會兒,她心中想念起陽川海來,但又不便去找他,自是有些惆悵。柳曉然平日閑暇之時,愛研習琴棋書畫,今晚夜色寧靜,空坐枯等又無趣,她便將自己往日收藏的圍棋古譜《棋經十三篇》拿了出來,擺上棋子體驗弈中樂趣。棋譜中的棋局出神入化,景象萬千,棋路之精妙變化,讓柳曉然不時點頭稱好。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棋局她皆已閱完,覺得屋中氣息有些悶,便放下手中棋譜,起身走出去。走到一個水榭台邊,只見天邊月色清幽,四周寧靜安詳,她便坐了下來。沒多久,有人影從園子外頭走來。柳曉然抬頭一看,見是雁蕩山派的遊清。

  柳曉然起身施禮,用腹語道:“遊公子好。”

  遊清一臉笑容,道:“柳姑娘,你在此賞月嗎?”

  柳曉然用腹語道:“嗯,屋中氣悶,出來略坐片刻。遊兄為何沒與川海大哥他們一同飲酒?”

  遊清道:“方才確實與他們同飲。不過我回屋拿個東西,經過此處,見姑娘一人在此獨坐,便過來問候一聲。”他邊說邊看著柳曉然的臉,笑意盈盈,道:“柳姑娘,客棧外有一處清湖,波光瀲灩,清幽無比,你我一同前去那裡賞月如何?”說著,他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頭冠。遊清身形修長而肌膚白皙,面容俊美精致,在這月下看來,別是一番風流倜儻的氣質,果然不愧是雁蕩山派“第一美男子”。

  柳曉然淡淡的用腹語道:“謝遊公子美意,我隻想在此稍坐片刻,然後回屋歇息。”

  遊清聽了有些興趣索然,但他眼珠子一轉,心中有了其他主意。於是突然皺起眉頭,捂著自己的腿部,口中微微哼了一聲。柳曉然見狀,用腹語問道:“遊公子,腿部有恙?”

  遊清臉上露出苦色,點頭道:“我今日行走過多,現在覺得下肢酸疼,麻煩你去幫我叫一下店小二,讓他取一些敷藥來,可好?”

  柳曉然點頭,便去大堂找店小二去了。見她走遠了,遊清臉上露出賊笑,他走到不遠處的石桌上,將茶具取了過來,然後打開茶壺。他又從懷裡取出一小包藥物來,抖入茶壺之中。那藥物是白色粉末,名做“迷三香”,喝入口中可讓人全身逐漸乏力,昏迷沉睡數小時。

  遊清將迷藥放入茶壺中,搖勻之後,便倒入小茶杯之中。沒一會兒,柳曉然和店小二從外頭走來。店小二躬身施禮,然後放下敷藥之物,便轉身走了。

  遊清裝腔作勢的將藥敷在自己腿上,然後正襟坐好,臉上不再有方才的痛苦神色。柳曉然不明就裡,見他似乎大有好轉,便也舒了口氣。

  遊清舉起茶杯,道:“有勞柳姑娘去請人幫我帶藥,來,這清茶一杯,我敬你。”說著,他一飲而盡。柳曉然見狀,端起自己跟前的那個茶杯,美唇微張,將杯中之水喝了下去,當做是回應。

  遊清見她喝下,心中暗喜,但他知道一杯的藥量未必夠,當下又給柳曉然斟滿茶水,問道:“柳姑娘,你來臨安多久了?”

  柳曉然用腹語道:“並沒幾日。”

  遊清微笑道:“那可要多走走,這江南的風情,可是別有一番韻味哦。

”  此時柳曉然一杯茶水下肚,頓然感覺身子有些不對勁。她一臉迷惑地看著遊清,用腹語問道:“這茶水?”

  遊清緩緩站起身,嘿嘿笑道:“你說呢?這茶水裡有什麽呢?”說著,他伸出手來想扶看似立足不穩的柳曉然。

  柳曉然頓然醒悟過來,她全然沒料到遊清竟然如此卑鄙,心中頓時憤然,隨手拿起方才店小二送來的敷藥,往遊清臉上灑去,不偏不倚,正好灑到對方的眼中。遊清沒料到柳曉然來這一招,躲避已是不及,頓然感到眼中刺痛無比,大喊一聲,痛苦的用手捂住雙眼。

  柳曉然見對方已然受傷,當下勉強站起身來,準備往自己屋子走去。

  湊巧就在此時,陽川海從外頭走了過來,看見遊清痛苦的用雙手捂住眼睛,一臉驚訝,上前驚聲問道:“遊兄,你為何如此痛苦?”

  遊清一隻手捂著眼睛,一隻手指向柳曉然,憤聲道:“你問柳姑娘,問問她為何如此對我?”

  陽川海轉頭看向柳曉然,一臉茫然。柳曉然此時隻覺上半身有些軟綿乏力,勉強支撐著尚能行走,但已經無力發出腹語,而且上肢已經發麻,無法比劃手語。一時間之間,她無法解釋。

  陽川海不明就裡,見她半天不言語,心中有些不悅。他雖然剛認識遊清,但覺得他相貌俊美,談吐不凡,頗有好感,沒去想對方會是卑鄙之人。加上他剛跟唐一豪、宋劍飛喝過不少酒,腹中酒氣翻湧,腦中沒轉過彎來,便以為柳曉然是理虧無語,於是搖了搖頭,用責怪的語氣道:“柳姑娘,你怎可如此對待遊兄?”

  柳曉然聽了此言,心頭一震,她沒想到陽川海此時竟然會責怪她。當下她有苦說不出,心中極為憤懣,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陽川海,然後轉身往外走去。那“迷三香”藥性擴散需要時間,她雖腹語難出聲,上肢也發麻,但下肢仍可勉強行走。當下她頭也不回,徑直往外走去。

  此時,遊清覺得雙目越發疼痛,不由的大聲叫喊幾下,陽川海趕緊上前查看他的傷情。不一會兒,唐一豪、宋劍飛和店小二聽見喊叫聲,聞訊趕來。陽川海一邊扶著遊清,一邊把自己方才所見之事說了。

  店小二皺著眉頭道:“還是快去找郎中吧。”

  唐一豪問道:“這附近有郎中?”

  店小二點頭,道:“離我們客棧不到兩裡處有一個郎中。”

  陽川海等人見遊清眼睛越腫越大,便不再遲疑,合力將他抬起,往郎中家的方向走去。

  眾人往西走了大約兩裡,到了那個郎中家,郎中剛好在家,查看一番之後說並無大礙,取了一些藥水清洗、上藥,遊清的眼睛便大有好轉,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疼痛。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於是告別郎中,又回到客棧。

  陽川海此時酒已經醒了大半,心中有些不安,便去敲柳曉然的房門,但見房門緊閉,裡面並沒點燈,他猜想她已經睡下,便不打擾了。回到自己屋內,陽川海輾轉反側,想著今晚發生之事有些蹊蹺,於是直到午夜才勉強入睡。

  次日,陽川海起了大早,他剛出房門,便遇見了店小二,說柳曉然一大早就退房走了。陽川海趕緊快步走到柳曉然昨夜留宿的房間,果然是人去房空。陽川海心中頓時著急起來,當下他草寫了幾句留言於紙上,讓店小二交給唐一豪和宋劍飛,自己則打點包袱,匆匆出了客棧,去尋找柳曉然。

  陽川海聽店小二說柳曉然是往西邊去的,便加緊步伐,一直向西趕路。連續趕了兩天的路,但仍然不見柳曉然的蹤影,他心中越來越焦急。

  自離開海雲島之後,陽川海和柳曉然同行半月有余,已是情愫暗生。前些時日,他每當思念小師姐朱慧韞時,心中常有痛楚,但柳曉然一路上經常撫慰他,生活起居上照料他,讓他少了許多痛苦之情。兩人皆自小孤苦,身世境遇相若,這些日子一路結伴同行,相互照應,男女之情已是暗然滋生,只是兩人都不明說而已。因而此番柳曉然不辭而別,陽川海自然是心急如焚。

  這一日,陽川海來到衢州一帶。正行走著,忽見前方驛道邊,有一群人圍在那裡大聲喧嘩,待得走近了,見是兩個幫派模樣的人圍著一個異域僧人在交談著什麽。陽川海本來急著趕路,並不想過去湊熱鬧,但他瞥了一眼之後,覺得那異域僧人挺是眼熟,走近再一看,原來是那日遇見的天竺僧人。

  陽川海走上前去,問道:“大師,你如何在此?”

  天竺僧人看到陽川海前來,像是遇見救星一般,眼前一亮,道:“原來是陽少俠。近日可好?”

  陽川海朝他施禮,然後看了看周圍的人,道:“諸位在此圍住大師,不知何意?”

  一個青衣男子瞥了陽川海一眼,冷聲道:“笑話,你為何說圍住他,我們是黃山派的門下,只是跟這位大師商量事情,如何能說是圍住?”

  旁邊一個灰色長袍的男子也嘿嘿一笑,道:“何兄所言甚是。”他走近陽川海,上下打量一番,道:“楊某我呢,是嵩山派的,我們之所以在此,只是和這位大師聊聊天,談談事兒,一會兒他就能自行離開,你如何能說我們是圍住他?”

  天竺僧人道:“這位施主,貧僧已跟諸位說過,我是有一張地圖,但是沒有寫火龍石秘圖之類的字眼,你們是誤會了。”

  黃山派的那位青衣男子道:“那你拿出來讓我看一眼,不就可以了?”

  嵩山派的那位灰袍男子一臉不高興,道:“我們嵩山派先到的,凡事都要講個先來後到不是?所以如果要看,也是我們嵩山派的人先看才對。”一旁那些嵩山派的弟子紛紛點頭應和。黃山派的人聽了,一臉不服的樣子,在一旁大聲反對,紛紛起哄。

  黃山派的那位青衣男子道:“要不這樣,我們兩個門派選一個代表出來,互相比試切磋,誰贏了,就誰看。看完了就歸還給這位天竺僧人,如何?”

  嵩山派的人聽了,群起叫道:“比就比,誰怕誰呢?”嵩山派的那位灰袍男子眉毛一揚,道:“好,那我們就切磋切磋!”說完,他轉身面向天竺僧人道:“大師,我們兩個門派比出勝負之後,還有勞你讓我們過目一下你那地圖,如何?”

  陽川海劍眉一豎,道:“你們這樣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吧?”天竺僧人趕緊上前拉了下他的手,轉身面向嵩山派的那個灰袍男子,無奈的道:“好吧,那就給你們贏的一方看一下,不過只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嵩山派的那位灰袍男子聽了,臉上露出笑意,他回過身環視眾人,道:“在下嵩山派楊大千,鬥膽向黃山派的好漢討教一二。”說著,他拿出一柄長劍,走到場中。

  黃山派的那位青衣男子也拔出劍來,走上前去,道:“在下黃山派的何福山,今日就來領教領教嵩山派的劍法。”

  兩人互相抱拳施禮,隨後持劍站立,劍鋒相對,現場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場外兩個門派的弟子們圍在一旁,紛紛為本派的人呐喊助威。陽川海在一旁並不言語,只是靜觀其變。

  那楊大千低聲喝道:“何兄,得罪了!”說完,右手之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然後變速刺向何福山。那劍勢穩重有變,緩中有急,蓄勢之後即動如脫兔,出擊時隱含雷電風雲之勢,頗得嵩山派劍法之精髓,看得圍觀的弟子紛紛叫好。何福山後退一步,側身避過對方的首發攻勢,他借勢擺腿踢向對方下盤,同時手中之劍斜刺其上下兩路,劍鋒不斷抖動,讓人有些捉摸不定,頗為難防,劍術有後發製人之精妙,圍觀的黃山派眾弟子也是看得大聲叫好。

  兩人你來我往,劍鋒交碰,就這麽過手了一百多個回合,仍不分勝負。陽川海在一旁觀看,看到劍法中的精妙之處,也是不時點頭,覺得名門正派的劍法確實有過人之處。

  雙方越鬥越酣,楊大千忽然大聲道:“如此下去,要鬥到何時?”他話到人到劍也到,忽然一道寒光,直往對方當胸刺去。那何福山見他來勢甚急,不由吃了一驚,一個箭步縱了出來,穩了穩手中的長劍,急架相還,但如此一來,他的劍勢緩了一些,頓時便落了點下風。

  楊大千忽然一聲大笑,說道:“還是速戰速決吧。”說罷,手中長劍如飛電一般急刺過來。何福山劍術本來就略為遜色,此時對方用精妙劍法連番加急搶攻,他頓覺有些難以抵擋,感覺大勢已去,便想做最後一搏,他手中劍緊了一緊,使了個長蛇出洞勢,照對方臂膀刺去。豈料正中楊大千的下懷,他高高躍起,全力掄劍劈向對方下盤。

  何福山見來勢太猛,不由將身一閃,但依然來不及,只聽“咣當”一聲響,楊大千的重劍扎扎實實地擊打在了何福山的劍柄,對方之劍頓時脫手飛出,直插入兩丈開外的松土之中。

  嵩山派弟子見狀,頓時高興的喊叫起來:“楊師兄厲害!”“我們嵩山劍法就是棒!”楊大千調整一下氣息,收起手中長劍,抱拳面向何福山道:“何兄,承讓了。”何福山搖了搖頭,喘著粗氣,低頭轉身去取自己的長劍了。

  楊大千臉上浮出笑意,走到天竺僧人跟前,道:“大師,按照之前所約,請你將那地圖借我一閱吧?”天竺僧人點頭,隨即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紅木盒子,那盒子看上去雖然古舊,但做工考究造型別致,外層以銀鑲嵌,內壁為紅木所製。盒蓋上鐫刻著一團奇異神秘花紋,像是某種有寓意的圖符,底部則以波浪紋襯托,整個器物可謂是古色古香雕刻精細。

  天竺僧人打開那盒子,然後從裡頭取出一張圖紙來。那圖紙看上去是上好羊皮所製,有些斑駁脫落,顯然是年代久遠之物。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圖紙攤開來,只見上面確實無“火龍石秘圖”等字樣,圖中所繪製標畫的只是江西各府之名稱,並沒有特別稀奇之處。

  楊大千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並沒有什麽發現,確實覺得那圖紙沒什麽稀奇。他心中疑惑,暗自尋思道:“莫非這只是個幌子?真的秘圖被這天竺僧人收了起來?”當下他眨了眨眼,嘿嘿一笑,問道:“我說大師啊,你是不想讓人見識你的好寶貝吧?我看這地圖沒什麽稀奇的,真的秘圖估計在你包袱裡,你是藏而不露吧?”

  天竺僧人一臉苦笑,攤了攤雙手,搖頭道:“這位大俠,貧僧是真的只有這一張地圖,那天有個農家施主送給貧僧的就是這張圖,至於你們想要的火龍石秘圖,貧僧是真的沒有啊。”

  站在一旁的陽川海見狀,上前一步道:“這位楊兄,這位大師多次說沒有,即是沒有。再說了,此圖是其自己之物,要不要給外人觀看,也是人家自己拿主意,還請你莫要再為難他一個外來僧人。”

  楊大千聽了,臉色一沉,看著陽川海道:“我也就是多問一兩句,你為何如此不滿?”圍觀的嵩山派眾弟子中有兩三個人心浮氣躁的,便喊道:“是啊,我們看我們的秘圖,關你何事?”

  陽川海眉頭一皺,揚聲道:“諸位,你們真覺得自己今日所為是有道義的嗎?這位天竺大師遠道而來,手無縛雞之力,你們卻將其攔下,硬是要閱看他自己之物。如此強人所難,豈是我等江湖人士所為?日後傳出江湖,你們就不怕為武林人士所恥笑嗎?”

  嵩山派有弟子大聲道:“這小子多管閑事,是不是想跟我們比試比試?”“楊師兄,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陽川海聽了此話,傲然抬頭道:“你們想比試?好,那我就跟你們過幾招,又有何懼?”

  楊大千見陽川海如此表態,心中有些糾結。他其實也不能確定天竺僧人是否真有江湖傳聞的火龍石秘圖,而且陽川海名不見經傳,動起手來自己即便贏了,將來傳出去也會有人說他以大欺小。但一旁有幾個同門師弟在鼓噪起哄,他如果不跟陽川海過幾招又似乎下不了台階。

  楊大千正思索著是否要拔出劍來,就在此時,突然場外傳來一聲低喝:“大千,你想幹什麽?”

  那楊大千聽到此聲,頓然蔫了下來,趕緊將手中的劍鞘和劍柄放到身後,一副驚慌失措的神態。那些嵩山派弟子聽到了那聲低喝,個個變了臉色,尤其是那幾個起哄之徒更是即刻偷偷低下頭去,不再言語了。

  陽川海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走過來一人,他大約四十歲模樣,身著直領對襟灰色雲紋飛緞長衫,下身為黃色逸趣裙裳,腰間束著一條原上黑邊的白絹,足登方履,一副灑脫飄逸的風范。嵩山派的眾弟子見他走近,畢恭畢敬喊道:“師父!”

  陽川海心頭一震,方知這位便是嵩山派掌門。嵩山派掌門環視了眾弟子一眼,然後轉向陽川海和天竺僧人,臉帶微笑道:“我這幫劣徒,常有戾氣,言語乖張。哎,我封星河管教無方,向二位賠禮了。”說著,他抱拳向兩人施禮。

  陽川海和天竺僧人趕緊還禮,道:“封掌門言重了。”

  封星河轉向嵩山派眾門徒,正聲道:“你們還不快向二位謝罪?”眾弟子不敢忤逆師命,紛紛彎腰躬身,齊齊向陽川海和天竺僧人施禮,口中念道:“多多得罪,還請見諒!”封星河冷眼看了楊大千一眼,道:“大千,你身為二師兄,是今日這群師兄弟裡頭輩分最高的,居然貪圖他人之物,沒有給師弟們做正直表率,你說,該如何懲治你?”

  楊大千誠惶誠恐,額頭有些出汗,低頭躬身道:“弟子知錯了,弟子知錯了。”

  封星河歎了一口氣道:“回嵩山之後,你到峻極峰面壁兩個月吧。”楊大千心頭一沉,面色凝重,低著頭道:“弟子遵命!”

  封星河對陽川海和天竺僧人道:“二位,今日就此別過,來日有經過我嵩山派,歡迎上山喝茶,再做賠禮。”說著,他轉向眾弟子,道:“還不走?”然後抬頭闊步往外走去。嵩山派弟子們趕緊跟上,個個臉色凝重,不敢竊竊私語。

  黃山派的眾弟子見了,也覺得很是無趣,當下在何福山的帶領下,也散去了。

  見兩個門派的人走遠了,天竺僧人收起圖紙,將那紅木盒子放入包袱,道:“今日多謝陽少俠仗義執言!”

  陽川海擺手道:“大師不必客氣,況且我也沒能幫你做什麽。”他心中仍然掛念著柳曉然的下落,便道:“在下也告辭了,大師一路保重!”天竺僧人施禮道:“陽少俠,多保重!”

  陽川海說完,提起長劍轉身離去。隻留下天竺僧人佇立在那裡,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山林雲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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