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桂東的小學叫業南小學。

　　業南小學挺大的。

　　教學樓前方有四塊草坪，正前方有一片用八邊形地磚鋪成的地面。

　　空地上還栽著樹，樹根四周被青磚圍起來。

　　教學樓後面是操場。

　　操場就比較簡陋了。

　　緊挨著教學樓南部的是兩處乒乓球場地。

　　乒乓球場的地面是水泥鋪的。

　　一排整齊的梧桐樹挨著乒乓球場南側種下。

　　再往南就是操場了。

　　操場就是普通的土地。

　　操場上只有兩個籃球框。

　　很多紅磚嵌入地面，圍成一個“囗”的形狀，就形成了操場的跑道。

　　而教學樓布局也很簡單。

　　總共三層，每層都分為西側和東側。

　　一樓西側是二年級，東側是一年級。

　　樓層越高，對應的班級年級越大。

　　每個年級都有兩個班，分為甲班和乙班。

　　剛入學的寧桂東，在家長的陪同下去了一樓的東邊報道。

　　他被分配到了一年級甲班。

　　甲班靠近教學樓中間。

　　所以寧桂東和他的父母走進教學樓沒多久就找到了大本營。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女老師。

　　這位老師四十多歲的樣子，體態豐腴，面色枯黃，一臉褶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上年紀以及她不怎麽保養會皮膚。

　　她正坐在一把木凳上，她身前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摞著一堆文件。

　　看到寧桂東他們走過來，她站起來，然後熟練地提問:

　　“您好，我是一年級甲班的班主任。兩位的孩子是入一年級甲班嗎?”

　　“是的，我家孩子被分到甲班了。請問老師怎麽稱呼?”

　　“齊秀蓮。”

　　“嗯，以後就麻煩齊老師了。”

　　“不客氣。孩子的資料呢，放桌子上吧。”

　　寧文山聽到這位齊老師要資料，就把在校門口填寫的文件粥從包裡拿出來，然後放到了桌子上。

　　他繼續提問:

　　“請問孩子一個學期的學費交多少?”

　　中年女人看了看桌子上寧桂東的信息。

　　“一學期三百。”

　　“齊老師，不對啊，我聽說隻交一百啊，怎麽我的孩子多交兩百。”

　　“一百的是本地的。你們是其他縣的，算外地的。”

　　“哦，要現在交嗎。”

　　“不交，過幾天要交的時候讓孩子通知家長的時候再交。”

　　寧文山問完就退到一邊了。

　　潘美麗拉著寧桂東走上前，然後對寧對東說:

　　“東東，上學後聽老師的話，不要搗蛋啊。”

　　寧桂東看了他母親，又看了看桌子後面長得凶神惡煞的中年婦女。

　　他很緊張，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然後寧文山就和潘美麗和桌子後面的女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之後寧桂東就被他班主任帶進了教師裡。

　　前面已經坐滿了學生。

　　於是寧桂東就被安排到了最後一排。

　　他坐到了靠窗戶的位置。

　　那個位置剛好能看到操場上的風景。

　　班主任安排他坐下之後就出去了。

　　寧桂東就坐在他的座位上觀察教室內部。

　　教室就是普通很的教室。

　　前面一個黑板，後面一個黑板。

　　講台上擺著講桌。

　　然後教室裡有一群和他同齡的人。

　　他看向看了右邊的同桌。

　　小女孩正在看書。

　　書上的字寧桂東認不得。

　　他同桌皮膚很白，衣服很好看。

　　明顯是城裡的姑娘。

　　寧桂東看了看對方身上齊整乾淨的衣服，接著他又瞅了瞅自己身上滿是皺巴巴的秋衣。

　　唉。

　　不能比啊。

　　人比人，氣死人。

　　寧桂東望向了窗外。

　　他看到樹上的一部分葉子已經成黃褐色了。

　　操場上長著一些雜草，草已經黃了。

　　沒長草的地方就是大片大片的土黃色。

　　操場圍牆也是光禿禿的土山。

　　看了一會兒，他覺得窗外的景色不怎麽好看，就不看了。

　　再看向教室內，只能看到前排同學的後腦杓。

　　好無聊。

　　他直接趴到桌子上睡了。

　　他又做夢了。

　　這次的夢還算正常。

　　他飛到了窗外的操場裡。

　　操場上長滿了和大人一樣高的草。

　　他猛撲進草裡。

　　到處亂竄。

　　他在草裡迷失了方向。

　　草又高又密。

　　草艸屮艸芔茻。

　　他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跑，結果跑了一會還是沒跑出去。

　　不過他在地上撿到了一根棍子。

　　棍子就是張才給他做的那根。

　　他抄起棍子直接對著四周的高草揮去。

　　手起棍落。

　　草都消失了。

　　然後他周圍出現了很多小朋友。

　　都是他上幼兒園時見過的。

　　他很高興。

　　正準備和小朋友們打招呼，他的夢結束了。

　　寧桂東聽到了很嘈雜的聲音。

　　睜開眼，他發現他口水流到桌子上了。

　　震驚！

　　他趕緊從兜兒裡掏出衛生紙擦了擦。

　　然後四處看了看，他發現別人沒有專門看他。

　　而且他睡覺的時候頭朝著窗戶，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流口水了。

　　破壞了作案現場後，心中大定。

　　寧桂東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很快明白了教室裡吵鬧的原因。

　　發書了！

　　講台上堆了好幾摞課本。

　　之前出門的班主任已經回到教室，正在兩塊錢清點課本數目。

　　很快就清點完畢。

　　接下來就是簡單的發書過程。

　　寧桂東不停地接過從前排同學傳過來的書。

　　也沒幾本，很快就書發完了。

　　他還收到一塊橡皮和一支鉛筆。

　　收完書，班主任就宣布放學了。

　　她還告訴學生回去看看課本和削削鉛筆。

　　還沒正式開課。

　　第一天只是登記和領書，都是過場。

　　隨後寧桂東就背著小書包回家了。

　　他徑直走向校門口，然後從校門口往家的方向走。

　　明寧桂東一家就住在業南小學的校門的斜對面。

　　路過兩個小賣鋪門口，再走幾步。

　　他就到家了。

　　康盛小區。

　　普通的兩層小平房。

　　二樓。

　　一間十幾平米的房間。

　　一家三口就住在那狹窄的空間裡面。

　　寧桂東從一樓爬上二樓，穿過大廳走到他家門前。

　　發現門上鎖了。

　　他父母竟然出去了。

　　應該是上班了吧。

　　畢竟要賺錢養家，維持生活。

　　寧桂東蹲下，背靠著門，把書包放到腿上，然後掏出課本看。

　　書很香，他很喜歡聞書的味道。

　　但是看了幾眼他就不看了。

　　因為書上的字他不認得，而且配合圖畫太醜了。

　　他把書放回書包，頭趴在書包上，閉上眼睛。

　　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