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娜塔莎今天並沒有出現。

　　若是她在的話，這位黑寡婦的實力碾壓一支精英小隊是毫無問題的，是以當情況有變時，有她在，局面就不會如此失控。

　　相應的，葉衝也就不會在情急之下強行出手。

　　現在反過來看這件事，尼克弗瑞的布局倒不見得有多精妙，只不過身處局中的自己因為太關注杜利之故，一時並未察覺。

　　此時此刻，葉衝心裡只有慶幸。

　　若不是他通過杜利的戰鬥方式感覺有些不對，而臨時起意準備試探一下弗瑞的話……

　　天地良心，當時情況緊急，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都有想過，實在不行的話，就動用自己最大的底牌，變身成浩克來強行壓製住杜利。

　　結果一切都是算計。

　　“葉，對不起……”

　　這麽一會兒功夫，杜利的體力恢復了些，這才走上前來，對葉衝展露出一抹歉意。

　　“不用抱歉。”

　　葉衝看著他滿臉歉然的模樣，“我想，你已經加入神盾局了吧?”

　　杜利默然，痛苦道:“我也想救出我的家人，和他們合作是唯一的辦法。”

　　唯一的辦法麽?

　　葉衝拍拍杜利的肩膀，一時無言。

　　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因為自己正走在與杜利截然相反的方向上。

　　可就目前而言，他選擇的方向卻也還沒有看到曙光。

　　只不過將希望寄托在神盾局上……

　　他看向弗瑞，發現對方也在盯著他。

　　“昨天我們對你確實有所保留，但告訴你的事情也不全是謊言。”

　　似乎看出葉衝心中所想，弗瑞緩緩開口道:“至少，杜利的情況一天比一天糟，這是事實。”

　　此言一出，葉衝明顯感覺到杜利的身體猛得一滯。

　　“我想你也應該感覺到了。”

　　弗瑞道:“因為不是完全異變的原因，杜利每使用一次他的能力，都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也會讓他的情況更加惡化。”

　　聞聽此言，葉衝眼中厲芒一閃，“即使是這樣，你還要求他使用能力來試探我?”

　　“不，葉！”

　　杜利在旁慌忙道:“這不怪局長，其實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管我願不願意，我的右臂每天都會發生一次異變，這東西……”

　　他恨恨地捶著已經恢復正常的手臂，咬牙道:“就像是已經不屬於我了，現在我唯一能控制的，也只有自主選擇一下異變的時間而已。”

　　就剛才與杜利戰鬥的情況，葉衝也確實感覺到了這一點。

　　杜利的攻擊很猛，那條隨時可以改變形態的右臂也確實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甚至還差一點中招。

　　但與此同時，他也能明確感覺到，在那強大實力的背後，右臂帶給杜利的負擔也是極強。

　　單看他在解除異變之後，那幾乎虛脫的模樣就是作不得假的。

　　而且此時再看杜利，這家夥雖然還是當年那胖乎乎的身材，可仔細看也能發現，在對方的眉眼間，已經有著不少的皺紋隱現，整個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反而像是歷經風霜的中年人。

　　身體被透支了麽?

　　杜利那條右臂的狂暴能力，卻是以透支生命潛能為驅動，照這麽下去，當真就會如弗瑞所說，杜利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就怪不得杜利會對弗瑞言聽計從。

　　他自己的情況他怎麽會不了解?

　　自知時日無多之後，

杜利心中對於家人的擔憂甚至還要比自己更甚，他很想在自己油盡燈枯前救出家人，這本也無可厚非。　　所以現在的問題，還是在弗瑞身上。

　　他拍拍杜利以示安慰，目光落在弗瑞的臉上，沉聲道:“但是你們現在有辦法救他，不是麽?”

　　此言一出，弗瑞那隻獨眼在看著葉衝時，眼神更加玩味。

　　“你們先出去吧。”

　　他揮了揮手，並沒有立即回答葉衝的問題，而是掃向了卡爾羅斯等一眾人員。

　　“局長……”

　　卡爾羅斯面露憂色，可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領著那支精英小隊，包括杜利一起，離開了房間。

　　當場隻留下弗瑞與葉衝兩人。

　　“坐吧。”

　　弗瑞揚了揚下巴，自己先在沙發上坐定，看似漫不經心，可實則目光就一直沒從葉衝的身上離開過。

　　葉衝也不客氣，走到他對面坐下。

　　同時心中暗自提防。

　　他知道，相比起昨天的點到即止，這一次的談話，才是真正決定他與神盾局之間的較量。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弗瑞一開口便直入正題，乃是葉衝最不願去面對的問題。

　　“我能知道什麽?”

　　葉衝道:“這些年光是逃亡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還怎麽有余力去探查更多的事情?”

　　“是嗎?”

　　弗瑞不置可否，卻是拿起了遙控器，按了幾下。

　　之前為了方便看到杜利情況而降下的投影屏並沒有收起，在弗瑞的操作下，屏幕上顯現出畫面。

　　葉衝抬頭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皺起。

　　屏幕上出現的畫面，竟是他在飲料工廠裡奪取布魯斯班納血液的一幕。

　　這是工廠裡的監控！

　　之前巴基為了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也曾想要找到監控硬盤，可惜那時的情況太混亂。羅斯的部隊也到了工廠外圍，並沒有給到他足夠的搜索時間。

　　沒想到，這段視頻竟然落到了神盾局的手上。

　　看得出這是幾個監控點位所拍攝到的畫面，當中展示了葉衝沒有第一時間搶到血液之後，又陰了班納一把，最後在流水線上終於找到另外半滴血液的全過程。

　　畫面也隨之定格在那裡。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直到視頻播放完畢。

　　“你怎麽看?”

　　弗瑞指了指屏幕中的葉衝向他問道。

　　“你想說什麽?”

　　葉衝冷道:“我去取他的血液不是很正常麽，畢竟我說過，我的能力是可以通過目標人物的血液進行複製。”

　　弗瑞點頭道:“對，你去取他的血液是很正常的一個做法，但我想不通的是，你是怎麽知道布魯斯班納博士在這裡的?”

　　“要知道五年前發生那件事後，羅斯那邊一直在著力尋找他的蹤跡，而後神盾局也是如此。”

　　“軍方與神盾局有著大量的眼線分布在世界各地，可即使是這樣，我們也沒有找到班納在哪裡。”

　　“反而是你……”

　　“據我所知，你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在班納工作的這間工廠入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