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摯一宿沒有睡好,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想著昨日李伯雄的話和昨晚房頂的黑衣人。猜測著那黑衣人和李伯雄說的事情有沒有關系。
已是日上三竿的時辰,王摯隻覺得腦袋昏沉沉的,趴在床上依然不想起床。平日在村裡時,這時候都已經練完功衝完涼了。
沒人督促的日子,惰性自然而然的便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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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王摯趴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喊了聲進來。
門被推開,林暮青手裡提著一個紙包進來了。看了王摯一眼,走到桌子前面將紙包拆開,裡面是幾個包子。
“起來,吃飯。”林暮青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說道。
王摯眯著眼瞅著林暮青,見她臉色微微發白,眼下稍顯青黑,便知道她昨夜應該睡得也不好。
“唉,沒有你在,我可怎辦,非得在這趴一天。”王摯一邊歎息著一邊下床穿上鞋子。
林暮青白了他一眼,也是無精打采。
王摯吃完包子又喝了兩口昨天的涼茶,精神稍好了一些。
“我們這真是走入江湖了,黑衣人這麽老套的橋段都出來了。”王摯感歎著,不知道是該為未知而煩惱還是該為多年的願望實現而慶幸。
“你覺得那黑衣人會和李家有關嗎?”林暮青半伏在桌子上一手支著下巴說道。
“鬼知道。也可能是個飛賊呢。”
“飛賊跑到這小破客棧偷什麽,看他的功夫應該是不錯的,多得是富貴人家讓他去偷。”
“萬一是不偷東西的賊呢,說不定是個采花大盜。”
“嘭”的一聲響動,王摯屁股下的凳子被踹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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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摯和林暮青還是決定要把黑衣人的事情弄清楚,畢竟這人如果和李伯雄說的事情有關,那便也關系到金古良他們三人。
前提當然是昨日李伯雄說的話都是真的。
兩人再一次來到李府門前,請門房通報一聲,很快李澤樹便到門前來接他們了。
來到大廳見到李伯雄,王摯便將昨晚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伯父,這事你怎麽看?”王摯問道。
李伯雄沉默了良久,最後對王摯說道:“雖然不清楚那人是個小賊還是什麽,但也不得不防。”
“伯父是覺得這人和你們在京城謀劃的事情有關嗎。”王摯繼續追問。
“王摯賢侄。”李伯雄正色對著王摯說:“我們幾人當年和現在所做的事情都牽連甚廣,我不便和你詳說。”
“前幾天京城來人之所以和你師父起衝突,就是因為你師父不想讓你牽涉其中。不過......”李伯雄停了一下,沉吟著措辭。
“你師父現在已經去了京城,這事要不要對你說,還是要等他們之後再做決定。”
“京城的那幾人知道我?是他們要讓我參與這事?”王摯心中念頭急轉,思索著所有的可能性。
既然那幾人能因為三位叔叔不願讓自己參與此事而起衝突到大打出手的地步,那便說明自己在這件事中的角色絕對不會是三人的弟子那麽簡單。因為若這事真如李伯雄所說的是極大的謀劃,那必不會因為一個小徒弟參不參與而有什麽改變。
李伯雄臉上露出讚歎的神色,看著王摯道:“賢侄心思真是細膩機敏至極了。”
“唉,說來此事也是怨我。此前我曾與京城的通信中提到你師父他們,
順便提了一嘴說他們收了個徒弟,沒想到會引出一大堆的事。” 李伯雄在那獨自搖頭歎息著,王摯沒有理會他,誰知道他是順嘴提的還是特意說的。
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推斷的那樣的話,看那黑衣人昨晚不是在李府而是在自己的屋頂,那八成是盯上自己了。
“你們的敵人很強大嗎?”王摯見李伯雄不言語便問道。既然行事這樣隱秘,那肯定是有敵人在的。
“是,勢力很大,這次的黑衣人說不定就是他們的人。”李伯雄沉聲道:“多半是跟蹤京城那幾人來的。唉,這些蠢貨。”
“那現在怎麽辦?”王摯接著問道。
“現在不好辦啊,高唐城雖然不大,但想找個一心藏匿的人也不容易啊。”李伯雄無奈道。
說完又一拍桌子恨恨道:“都怪那幾個蠢貨,被人跟蹤都不知道。”
王摯沉默片刻,轉頭看了一眼林暮青,接著對李伯雄說道:“既然不好找那就只能引他出來了,要是那人沒有別的行動,那我們就該幹嘛幹嘛吧,說不定就是個小毛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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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摯兩人沒有在李府吃午飯,離開李家便在街上閑逛起來,打算找找當地的小吃。
城南這邊在這算不得繁華的小城裡都算不上繁華。周圍三三兩兩的人,也沒有幾個小攤販。
兩人順著一條大街往北走,想尋個熱鬧的地方吃點東西。好在這城確實是不大,往北走了一刻多鍾,行人便漸漸多起來,周圍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吆喝聲。
也因為這城實在是小,所以也沒什麽出名的吃食,僅有的幾樣也都在以前進城時都吃過了,味道也算不得好。
正在邊走邊煩惱吃什麽的二人,接著便被眼前一座氣派的二層小樓吸引住了。二樓房簷下掛著一面金閃閃的大牌匾。
錦棉樓。
王摯看著林暮青,林暮青也看著王摯。
“要不,吃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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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棉樓對於周圍的村民們來說便是傳說。因為沒幾人吃的起,所以也沒幾人真的進去過。但各種錦棉樓的傳說卻不妨礙在村民間流傳,尤其是在幾個漢子喝酒的時候。
王摯與林暮青二人雖不能如這城中的富商大戶一般時不時的來胡吃海塞一通,但偶爾來一次還是能承受的。雖然有些肉疼。
但少年初入江湖不就該什麽都嘗試一番嗎?至少兩人的心裡都這麽安慰自己。
這酒樓後面連著幾進宅子, 算作客棧。前面一樓是散座,二樓是包廂雅座。兩人吃飯當然是在一樓。
在一樓臨街的窗前座位坐下。王摯便立刻感覺到了一樓臨窗與各種故事中描寫的各位大俠吃飯常坐的二樓雅座臨窗的不同。街上熙攘人群嗡嗡的說話聲與各種叫賣聲齊齊透過打開的窗子湧了進來,實在嘈雜的緊。
但臨窗便有臨窗的好處,比如便於觀察外面。
兩人要了幾樣菜慢慢的吃著。
“錦棉樓果然名不虛傳啊,這菜就是好吃。”王摯一邊品嘗一般讚歎著。
“哦?比我做的還好麽?”林暮青拿筷子扒拉著面前的菜,笑著問他。
“那不一樣。這菜雖然味道不錯,但你看這得用了多少油啊,還有這些香料,真是浪費。而你做的清淡小炒就和這個味道差不多了。這樣一比那就高下立判了嘛。哎,你吃就吃,別扒拉啊。”
“我挑肉。”
王摯一邊和林暮青閑扯著,一邊不時往窗外打量。不過除了行人攤販也發現不了什麽情況。
想來昨晚的黑衣人真要再有什麽動作,那也不會挑在這城裡最繁華的地方亂來。而兩人之所以想在繁華處吃飯,也是想好好吃個飯別被人打擾。
雖說是要引人出來,但該過的日子還得過啊。
“要不你吃完飯就直接回村裡去吧。”王摯想來那人是盯著自己,林暮青一個人走應該不至於有什麽麻煩。
林暮青繼續扒拉著眼前的菜,專注的挑著裡面為數不多的肉。
“留你一個人在這,好天天賴床偷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