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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青帝》33
  時光荏苒,一晃就是十年,轉眼就到了建昌十三年,黃浩已經人到中年,即將步入四十歲這個門檻。

  勤政殿裡,黃浩獨身站在地圖面前,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地圖上左邊那兩個碩大的大字——“大唐”。

  他的眼睛眯了眯,草原風格的披風上裝飾用的狼毫在風中輕柔地擺動著,撲朔迷離的鴿子愚瞳仁裡看不出寫著些什麽東西,配上披風上的狼毫,很容易就讓人把黃浩誤認為一隻北方高原上捉摸不定的蒼狼。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其實黃浩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麽,他只是突然很想要去摸摸地圖上的這兩個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衝動,也不知道這衝動為了什麽,一天的操勞之後,黃浩心中早就沒了什麽家國大事,畢竟黃浩當了皇上也是人。

  “臣覺得,皇上該換一副地圖了。”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黃浩轉過身去,發現十四弟黃承正站在門口。

  “此話怎講?”黃浩問道,並沒有半點要責怪他的意思,黃承畢竟已經是跟隨他多年的老臣了,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自己把它剛剛提拔為首輔,黃浩便也有這氣度放縱他的不羈,相反,黃浩律還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耶黃承可以坐下。

  “皇上,密諜司剛剛飛鷹奏報吾人,四月,朱溫由唐宰相張文蔚率百官勸進,正式稱帝,更名朱晃,國號大梁,改元開平,定都開封。那地圖上的大唐,已經成為史海沉鉤了。”

  黃承慢慢地說道,從他的聲音裡不難聽出惋惜,他實在可惜黃浩錯過了一統天下的時機。天祐四年(公元907年)三月,朱溫終於篡位,廢唐昭宣帝為濟陰王,建國號為梁,改元開平。此時,天下藩鎮中,惟淮南楊行密繼續用大唐“天祐”年號,西川則使用“天複”年號,其余諸鎮均以梁為正朔,稱臣奉貢。

  黃浩拿下燕雲十六州,卻沒有讓背嵬軍繼續南下統一中原,反而西圖迭剌契丹、回鶻、黨項、吐渾、阻卜(韃靼)、烏古、敵烈和突厥遺部。著力經營西北。

  先是在建昌九年(899),黃浩“親征迭剌契丹、突厥、吐渾、黨項、小蕃、沙陀諸部,……俘其酋長及其戶萬五千六百,鎧甲、兵仗、器服九十余萬,寶貨、駝馬、牛羊不可勝算”;在神冊四年,擊烏古部,“俘獲生口三萬四千二百,牛馬、車乘、廬帳、器物二十余萬”。

  建昌十一年(902),黃浩又大舉征吐渾、黨項、阻卜等部,連戰皆捷,西北底定。西征的成果,除了擄掠到大量人畜,並使若幹部落承擔了歲貢義務之外,還加強了遼國和西域的聯系。

  經過十余年的休養生息,遼朝的內外形勢都有顯著的變化。就內部來說,人民安定富足,各民族團結和睦;在統治階級中,由於黃浩民族政策有效的回避了各部落具體利益的衝突,各旗許多勢要人物,眾志不一,中央的權力更加鞏固;在軍政方面,遼國革除了苛稅雜役,整頓了吏治,大力發展工商業。“兵革粗息,年谷屢登”,社會情勢顯著好轉;驍將悍卒,屯駐要地,邊備相當森嚴。

  可以說,遼國形勢一片大好。自從十年前遼朝奪得了燕雲地後,北方就有大宗稅入的大批州縣,奪得了一些工商業比較發達的城市。奪得了幽州和大同這兩個戰略據點,佔取了北負山險、南窺平野的高屋建瓴之勢。憑借著南方的兩個據點,遼國其實隨時有機會一統天下。黃承實在不明白為什麽皇上盯著西北和漠北不放,

偏偏放棄了中原那花花的世界,很多朝廷重臣也十分的困惑。  “嗯,朕知道了。”

  黃浩的點頭,不僅是種收到信息之後的表示,也是對黃承的認同,沒錯,黃浩也覺得惋惜,但他堅信自己這樣做沒有錯。別人不清楚,但他知道後來這些草原上誕生的強國武功有多麽強盛,比如後來的西夏,大金,更加可怕的是那一位成吉思汗。

  他這樣做是在改變歷史,消除這些威脅中原的隱患。當然這種話黃浩沒法對人說。

  沒錯,黃浩就是這麽現實,他擦了擦臉,此刻如果是蕭麒得到了這個消息,多半還是會有一陣春感秋悲吧。黃浩有時候羨慕她,自從背嵬軍徹底征服契丹,耶律阿保機帶著殘部逃到了西域。蕭惕守不幸死在亂軍之中,蕭訥溫病死在山西任上,自己徹底的吞並了迭剌契丹,這些卑鄙的手段,多少讓黃浩有些內疚,也很想找機會和妻子聊一聊。

  可蕭麒每次臉上都掛著菩薩一樣的笑容,讓他無所適從。現在倒好,他每天忙個半死,蕭麒卻整天袖手風月、吟詩作對,想怎麽玩都可以,反倒是自己統一草原的勝利者像是個感情上的囚徒。

  黃浩越想越來氣,自己對蕭麒,這麽長時間,內心都是充滿了愛憐和愧疚的情緒,好不容易衝她發一次火,群臣反而都來勸自己,搞得蕭麒什麽都沒做錯似的,還真是個難纏的女人啊!

  搖了搖頭,黃浩覺得自己不該有怨言,畢竟已經欠她太多了,現在的難受,都只不過是在替之前的罪孽還債罷了,無奈地笑了笑,黃浩歎了口氣,在這個女人面前,即便是他這個富有天下的君王,都總是要輸的。為了心中的那份理想,黃浩也甘之若飴。

  “皇上,您在思考什麽?”黃承見皇上有些走神,小心翼翼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朕……朕想這朱溫篡唐,龍椅都還沒坐熱,恐怕無暇再西攻鳳翔,多半要退卻,南境兵戈可以暫歇了。”黃浩揉了揉眼睛,有些言不由衷回答道。

  “皇上,臣聞知,那昭宗的孩子李柷繼位時年僅十二,太后年方二八,母寡子弱,以致神器易手、社稷淪喪,皇上,您的孩子……”黃承說完站了起來,做了個揖,“皇上,恐怕臣這些話不該再多說了。”

  說完,黃承謹慎地行了個禮,走了出去。黃承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門外的照壁之後,可是留下的一句話卻讓黃浩宛如中了一顆重磅炸彈,似乎面臨著生死的抉擇一樣,黃浩背後的汗毛也慢慢地豎了起來,冷汗如同決堤一般肆虐著,很快就把他背後的衣服弄得濕漉漉地……

  沒錯啊!自己和後世康熙皇帝一樣,如今也有十幾個皇子啊!不說別人,至少皇后生的嫡子就有五個之多。尼瑪!自己百年以後,大遼不會也來個五人奪嫡?兄弟相殘吧?黃浩知道,帝王的私生活,做臣子的理論上來說是不得過問的,但是他更明白,黃承之所以敢這麽說,並不是放肆,如無一片忠心,他也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怎麽辦……

  黃浩一時間不知所措。

  蕭麒此刻內心也有些不好受。她剛剛得知大唐亡國了,統治大唐帝國的李氏會有怎樣的下場,不用說,她心裡也很清楚。這兩年來,朝堂上請求皇帝立儲的呼聲愈發高漲,本來蕭麒就一直覺得蹊蹺,她早就在猜想這背後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麽事情,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何態度?可是卻一直猜不透,沒想到,聽到的居然是大唐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強盛一時的龐大帝國,就這樣徹底滅亡了。想起那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天可汗,蕭麒不勝唏噓。

  也不知道天堂的李世民,會怎麽想這件事呢?恐怕他也會感歎時光走得匆匆吧?

  蕭麒伸出自己那羊脂白玉一般的手,眯著眼睛,看著遠方城樓上照明的篝火,直到那光線被自己細密的眼睫毛切割成一道道金絲銀線,然後蕭麒伸出了手,假裝那些就是匆匆流逝的光陰,蕭麒伸手,將它們攢在了自己的手中。

  李世民,你一定還想再活五百年吧?你看,大唐已經在你的不肖子孫手上飛灰湮滅了。可惜,你看不見了。可那要怎麽樣呢?時光走得匆匆,蕭麒已經被不止一次地提醒了,可是自己究竟又能做些什麽呢?雖然現在自己身為皇后,可是夫君卻把契丹這一族徹底的變成了歷史的塵埃,現在還有多少族人認為自己還是契丹人啊?他們生活的完全和漢人無異,說自己的丈夫是滅族仇人也不為過。

  蕭麒實在想不出怎麽去當他的賢內助,為他生了這麽多個孩子,有些殘破的病體又能為子孫做些什麽事情呢?看著匆匆流逝的光陰切割著自己的生命,蕭麒有些心急。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手中拿著一個酒壺的黃浩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

  “皇上。”蕭麒有些慌了,趕忙起來行禮。行禮的時候,本來就在感時傷懷自己族人的她,一看到黃浩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免禮。”黃浩讓蕭麒免禮之後,回頭看了看蕭麒的貼身侍女慧心,沒有說話。默默地來了一句“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慧心雖然是蕭麒身邊的貼身侍女,但是更是宮中的宮女,不敢不聽黃浩的話,趕緊招呼眾人走了出去,於是小小的皇后宮梓內,就只剩下了黃浩和蕭麒兩人,寂靜無聲的宮室讓蕭麒心裡有些壓抑,也漸漸萌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坐。”黃浩走過去,把酒壺放在了桌上,又親自把椅子從桌下抬了出來,示意蕭麒可以坐在上面。

  “謝皇上!”蕭麒走了過去,坐下,心中卻一直在自嘲,只是叫自己坐下,自己都思考了一下黃浩是不是又有什麽陷阱,這一對夫妻可做的真是戲謔。

  “蕭麒,對不起!朕……朕心裡堵得慌,今天很想和你敞開心扉聊聊,可以嗎?”

  黃浩小心翼翼地問道,問完之後,他自己都無可奈何低下了頭,內心升起無可奈何的無力感,更大的則是一種無形的戲謔,自己乃是富有天下的君王,堂堂的一個穿越者連區區一個蕭麒,居然搞不定,還真是有些搞笑。在這個時代,哪怕自己不是君王,只是一介匹夫,恐怕也沒有誰活得像他這麽虛偽,這麽累!

  其實他知道,問題出生在他自身。這本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自己就像一個怪胎,本質上,他骨子裡對待女人又像後世一樣尊重;可自從當上皇帝以後,他變了,面對三宮六院的時候,他卻沒有了這份矜持,和這個時代的皇帝沒什麽兩樣。

  他即又渴望像後世那樣戀愛,自己卻要不能夠守住自己道德的底線,卻奢望這些不可能有的東西。只要自己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簡直是異想天開!

  “啊,這……”蕭麒一時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不知道該怎麽答覆。這些年來,夫妻倆人愈發生疏了,但問題究竟出在誰身上呢?蕭麒既感到委屈,內心也有些不甘,也有些慌亂,無可奈何地躲避著黃浩的目光,其實他們是在互相躲避著對方的目光,只不過蕭麒覺得自己更為窘迫。

  “朕沒有跟你商量就將契丹各部編戶齊名,融入到漢民之中。朕也知道你心中委屈,可是為了天下的長治久安……朕沒有辦法,只有委屈你了。”黃浩仿佛很懂蕭麒的心思,這時候慢慢地說了一句,從他的聲音裡,蕭麒聽得出有些疲憊,可是蕭麒就是很反感。

  “如今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咱們得一起朝前看。堅兒幾個孩子也大了,為了遼國的未來,我們夫妻倆難道不能夠齊心協力,為子孫後代放下一些成見嗎?記住,孩子們身上也流著契丹人的血。”

  瞬間,蕭麒的眼圈就紅了。既然知道對我是如此困難,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感受,當初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整個草原變成了郡縣,還將阿裡拔族裡面那些反對者流放到了那個叫台灣的地方。你當初好好跟我說,為了你的大業,我能不幫你協調的更好嗎?

  蕭麒在內心詰問著黃浩,嘴上卻不敢這麽說,糾結了半天,蕭麒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那……如果皇上想聊聊,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黃浩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麒兒,因為朕不想看見再過十幾年,我大遼國出現五龍奪嫡,骨肉相殘的慘劇!你也是個飽讀詩書的女人,應該知道從古至今,皇權的爭奪有多麽的慘烈,你是孩子的母親,難道就忍心……”

  “啊……”黃浩的話就像一道炸雷,把蕭麒驚出一身冷汗。身體被恐懼的想法牢牢控制著,無法動彈,蕭麒就要哭出來,夫君沒有說錯。她有五個孩子啊!一個比一個聰明伶俐。都是一些可愛的孩子,如果將來因為權力之爭,骨肉相殘,那可如何是好?在草原上,這樣的事情她可見多了!

  “唐朝被朱溫篡奪了,是因唐皇年幼,也沒有什麽實力,十四弟剛剛找朕談過了,他問朕的孩子,有沒有實力在朕百年之後,坐穩這個江山。朕沒有怪他,雖說擅言宮闈之事,乃為臣者之大忌,但朕明白,朕的家事,即是大遼之事,朕開創了大遼,已注定朕必須全身心地獻給大遼……”

  說著說著,黃浩卻住嘴了,他多想細細地向蕭麒陳述自己這些年內心的迷茫、落寞與苦衷?他是個後世的男人,需要女人來溫婉地至於自己內心的傷痛,但是沒有辦法,蕭麒卻不是個現代人。他也沒辦法告訴蕭麒,即使沒有自己,契丹也會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自己這樣做,只不過是提前了兩百年。算啦!那就不要把負面情緒帶給她吧,失去親人,本來她就已經夠難受了。

  黃浩這樣想著,繼續說道:“那我們回歸剛剛的話題吧,朕這才想起來,朕的孩子,不能夠走前朝的老路……朕知道十四弟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朕再不定下儲君的話,萬一朕哪天駕崩了,恐怕大遼也會……可即使是定下了儲君,就真的能夠平穩的傳承下去嗎?就能夠讓其他的皇子沒有野心嗎?這種想法並不現實,長子繼承法不一定最合適。萬一今後的皇長子昏庸無能,江山交到這樣人的手裡,不是每個孩子的才乾是在治國上,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才能夠維持帝國的穩定。反之,不用多少年,大遼還是要走前朝的老路。再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讓任何一個孩子誤入歧途……”

  “皇上,別說了。妾身明白了……”蕭麒伸手捂住黃浩的嘴唇,哽咽著說道:“你是一個好父親,你說的對,咱們今後都要往前看。過去的事,妾身不再怪你了。”

  這一夜,很久沒有臨幸皇后的黃浩夜宿慈安宮,與蕭麒徹夜未眠,夫妻兩人相擁在一起,聊到了天明時分……

  ——————

  天祐五年(公元908年)正月,被背嵬軍趕到西域的晉王李克用帶著遺憾與不舍病死在哈密,終年五十二歲,臨終前遺命其子李存勖嗣位。逃到漠北(外蒙古)的耶律阿保機聞訊嚎啕大哭,親自前往哈密祭奠這位盟友。縱觀李克用的一生,雖然不乏跋扈之舉,亦有震主之威,但他始終以李唐宗室自豪,始終無篡逆之心,而是力圖維護唐王朝的統治。

  即使在唐王朝滅亡後,面對王建各王一方的提議,他仍表示“誓於此生,靡敢失節”。對盟友,他也是“一言許心,萬死不悔”,始終不負誓約。

  雖然李克用忠誠於唐王朝有利益因素存在——為了維持朝廷與地方藩鎮相互依賴的政治局面,但他還是贏得了包括遼國皇帝黃浩在內許多人的欽佩。其中就包括楊行密,他常恨不識李克用狀貌,曾派畫工不遠千裡來到哈密偷偷寫生;唐末詩人羅隱與他素未謀面,但十分推崇他的為人,曾寫下這樣一首詩讚譽他:

  寒城獵獵戍旗風,

  獨倚危樓悵惘中。

  萬裡山河唐土地,

  千年魂魄晉英雄。

  離心不忍聽邊馬,

  往事應須問塞鴻。

  當然好感歸好感,政治就是政治。對李克用佩服歸佩服,黃浩卻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建昌十四年(908),由樞密副使盧榆掛帥,率領三萬背嵬軍和五萬府兵,共計八萬人馬分三路大軍西征。

  翌年正月,遼軍滅晉,收復唐朝西域都護府故地,設西域總督府,由遼國朝廷直接派員管理。英雄一世的李克用未能料到,他那機敏勇武的兒子李存勖竟然在短短一年後便落得個“仇讎已滅,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亂者四應,倉皇東出,未及見賊而士卒離散,君臣相顧,不知所歸”的下場。

  同年二月,幽州刺史,樞密使黃鄴率二十萬大軍分別從幽州、登州兩路出發,發動了山東戰役,短短二十幾天,背嵬軍就佔領了山東全境,兩路大軍匯合後,兵鋒直指開封,剛成立不到一年的梁朝頓時雞飛狗跳……

  三月二十二日,遼國入侵梁國的東路軍前鋒大將薑備率三萬大軍來到信德府的隆平縣。出燕京時,東路軍有十五萬兵馬,這其中主力有背嵬軍五萬,十萬府兵打散分置在左、中、右三支大軍裡頭。

  出燕京後,擔任先鋒的東路軍勢如破竹,除在保州稍微受到梁國守軍像樣的抵抗外,其他州縣如霸州、易州、束鹿、讚皇、獲鹿、衡水等等,均屬輕取。

  不到一個月,遼軍與據守在阜平、曲陽、行唐一帶的朱溫三十五萬梁軍兵,隔著黃河對峙。

  黃鄴率領的中路軍則踏定州、掃鼓城、平慶源、蕩柏鄉,如入無人之境。這天來到隆平縣,本以為有一場惡戰,誰知城中兩千守軍棄城而逃,縣令等一應公門中人也都無影無蹤。

  黃鄴在北城樓外下馬,領著樞密院參謀處一班官員,在兵士們的護衛下,緩緩踱進城來。黃鄴見大街兩旁的住戶,一家家門窗盡閉,便對身邊的人說:“你去敲敲門,看看屋子裡是否有人。”

  一名小校走上前,抬手敲門,大聲問:“有人嗎?”

  沒有動靜。

  黃鄴下令:“再敲。”

  又上去一名士兵,兩人把門敲得震天響。

  突然,聽得門閂抽響,門嘩啦被拉開了。一位穿著打了幾個補丁的青布襖、頭戴著瓦楞帽兒的老漢伸頭出來,半是驚恐半是慍惱地問:“兵爺,你要找誰?”

  “老大爺,為何不開門?”小校露出一個自認為溫和的微笑,那老漢卻嚇得就要往屋裡縮。

  “喂, 老人家,別害怕,我們是背嵬軍。”黃鄴走過來了。

  老漢瞅著他,小心地問:“你要什麽?咱家可是啥都沒有。”

  黃鄴說:“老人家,背嵬軍可從來不欺負老百姓。也不會拿你的任何東西,放心吧!你讓我進去看看。”

  說罷,黃鄴也不等老漢同意,抬腿過了門檻兒。

  房子一進兩間,外間是堂屋兼灶房,裡間是臥房,只有一個斷了一隻腿用磚頭墊著的破舊的立櫃。

  黃鄴問老漢:“你家的人呢?”

  “就我一個人。”

  “你幹什麽營生?”

  “掃街的。”

  “掃街?”

  “對,掃街。”老漢說著從屋角拿出一隻大笤帚,在地上掃了兩下,接著說,“每天清晨起來,把這條北大街仔仔細細掃一遍。”

  “誰給你錢?”

  “官府,每月給一貫錢。”

  “一貫錢能過日子嗎?”

  “難,有時候一天隻吃一頓飯。”

  黃鄴聽了,對老漢產生了同情,又問他:“咱們軍隊來了,你為何關著門不出來迎接?”

  老漢回答:“帥爺,你看咱這隆平縣城裡頭,有誰開門迎接你們?”

  “真沒有。這是為什麽?”

  “因為官府挨家打招呼,說你們是胡人,誰要是敢歡迎,等賊退了,就抓去坐大牢,罰苦役。外面還流傳著幾句順口溜。”

  “什麽順口溜?”

  “馬披鱗,蛇蛻皮。龍渡河,胡塵起。”

  老頭剛剛念完,黃鄴眉毛都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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