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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青帝》32
  黃浩在收回各級掌書記任免權後,馬上就對它的任職條件做了規范。規定官資為兩任者才可出任,保證掌書記均有治政經驗;規定文學之士,則是為了提高掌書記的治政水平,避免重蹈唐朝武人亂政的覆轍。

  黃浩在動亂之後改弦更張,在推行集權舉措的同時,以各種方式緩和利益集團間的矛盾,盡量避免激必要的矛盾,企圖以最小的社會成本,取得最大的改革成果。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覺悟,有些人甚至唯恐天下不亂。

  ……

  夏至將近,剛交五鼓,沈陽紫禁城裡已經蒙蒙發亮。掌燈的小太監挨次吹熄了懸在宮前和永巷裡的燈,守夜的太監也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回房睡覺去了。

  昨日太醫診斷皇后蕭麒又懷了孕,黃浩即將有自己的第四個孩子了,心中很是暢快,一大早便起身跟往日一樣至禦花園練功。他穿著緊身衣襖,帶了兩個小黃門,剛轉出養心殿東門,早見貴妃趙允兒迎面走來,便笑道:“允兒,皇后如今又有了身孕,你這小妮子天天姐姐長姐姐短的。一大早不好好去照顧皇后?跑到這裡來幹什麽?”

  趙允兒一邊施禮請安,一邊笑道:“陛下,娘娘好著呢。奴婢正是奉了皇后懿旨前來給皇上請安的,免得皇上身邊沒有人伺候。”

  黃浩哈哈一笑,戲謔道:“麒兒還真是有心了,她那點小心思,朕豈會不明白,這裡不用你伺候,去吧,好好陪陪皇后,告訴她,不要胡思亂想,安心養胎。朕不喜歡當種馬,昨日新羅國送來的美女,朕今天就賞賜給嶽父,如何?免得你們兩姐妹牽腸掛肚,一天到晚擔心狐狸精爭寵,哈哈哈……”

  被黃浩當面說破了心思,趙允兒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等趙允兒回過神來,黃浩早帶著人往後邊去了。趙允兒咬咬嘴唇,看著黃浩的背影跺了跺腳,轉身去了慈寧宮。

  穿過永巷,方出大門,瞧見兩個小太監依在鎏金大銅缸旁竊竊私語。細聽時,一個道:“你托老趙求求馬公公網開一面,保出你弟弟來,不就是了。”

  “啐!”另一個脖子一擰說道,“馬總管算什麽,沒用!”

  “那誰管事?”

  這個用手輕輕捶了一下缸:“老趙說了,找馬公公,還不如找黃大總管說說——”正說著抬頭一看,見是趙允兒站在眼前,嚇了一跳:“奴才該死!沒瞧見是娘娘您哪,您這是要去慈安宮麽?”

  趙允兒冷笑道:“別和我打模糊兒,打量我沒聽見?老實說出來,多好呢!”

  小太監知她聽見了,忙賠笑道:“其實貴妃娘娘想必是知道軍器監的事了,負責鄭侯爺被停了職,張沅他哥跟著也叫人拿了,想黃公公去皇上那兒說個情兒。”

  趙允兒心裡猛的一驚,臉上卻不肯露出,笑道:“我當什麽事呢!鄭侯爺還沒革職,定的是哪門子罪呀?”

  小太監忙道:“怎麽!您還不知道,刑部、密諜司的人都出空了,今個把鄭侯爺的家都給抄了,說他是謀反……”正說間,見張沅在旁努嘴兒,便咽住了不肯講。

  趙允兒臉色難看,強自鎮定了一下,勉強笑道:“這也算一件大事!首輔大人待會兒就來奏事,求個情兒不就行了。”

  張沅笑道:“拿蘇中堂的正是首輔大人下的令,他怎麽肯去說情?”

  趙允兒臉色蒼白,也顧不得再問,說聲:“禦膳房的趙三不是刑部尚書裴頲的娘舅嗎?找他去求,沒個不成的,

你們去吧!”便折轉身匆匆向禦花園急奔。  這趙允兒之所以對鄭路的事情如此緊張,主要是跟趙允兒的身世有關。早些年鄭路負責海外貿易,廣州海商為了討好他,就把趙允兒送給鄭路作妾。鄭路笑納了,見過趙允兒後,也不知怎麽想的,把趙允兒認作乾女兒,送到黃浩身邊當了貼身的丫鬟。鄭路本是黃浩的親舅舅,給黃浩送個丫鬟也算不了什麽。黃浩因此把趙允兒留在了身邊。

  趙允兒因為知書達理,很受黃浩的器重,娶了蕭麒後,又把她納了妾,如今更是成為了趙貴妃。因此,趙允兒對鄭路那是發自內心的感激的。如今聽他出了事情,還被抄了家,更加擔心自己的前程。前兩年,趙允兒生了一個女兒,皇上盡管很是寵愛,但皇后卻接連生了兩個兒子,如今又懷上了。因此,趙允兒心中多少有些空落落的,生怕將來有一天失寵之後,地位不保。鄭路既是當今皇帝的舅舅,又是她的乾爹,一直被趙允兒當做娘家依靠。鄭路出了事,她能不急嗎?因此這才著急想去黃浩那裡打聽一下。

  跑到禦花園,黃浩已不在禦花園了。一個小黃門正張羅一幫小太監們收拾地下的刀槍劍戟和練功用的石鎖石球。

  趙允兒氣喘籲籲地問:“皇上呢?”

  小黃門道:“其稟娘娘,剛才傳事的來說,首輔大人請議事,皇上命他禦書房候著,便啟駕去了。”聽說到禦書房,趙允兒扭頭就往勤政殿去了。

  黃浩舞了一陣刀,松和了一下身子,隨身披了一件駝色葛紗袍,便啟駕往勤政殿而來。除了大內總管黃欽以外,黃存、李迢、李仲象(乞乞仲象)、裴頲等幾個部院大臣鵠立殿外恭候見駕,見他到來,眾人便一溜兒上前行禮。

  黃浩愜意地登上台階,朝黃存笑笑,卻見黃存異樣地朝自己一望,不覺一怔,急步跨進殿內,卻見自己的舅舅鄭路直挺挺的長跪在地,心中疑竇頓起,遲疑著停了步,穩定一下情緒,若無其事地坐了中間的禦椅,淡淡一笑:“愛卿請平身說話,十七叔請見,有什麽事要奏啊?”

  鄭路抬頭看見黃浩犀利的目光,畏縮地避了開去,跪下低頭奏道:“老臣昏聵,誤信倭人,致使軍國重器火炮鑄造工藝外泄,奏請聖上降旨懲罰。”

  黃浩瞥一眼黃欽和黃存,見兩個人一本正經地站著,首輔黃存的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心知有異,緩了緩才說:“鄭侯爺,怎麽就泄了密呢?朕不是隻委了你總管軍器監,你也知道責任重大。你生來謹慎小心,怎麽會著了倭人的道?你且說來聽聽。”

  “是……”鄭路渾身發抖,叩頭道,“老臣身受陛下重托,一時貪財好色,不知……仰報天恩,中了倭商的美人計……”

  這件事還得從乾寧元年(894)說起。兩年前,日本國原擬遣菅原道真等第人十九次使唐,以先得唐僧中瓘書,知唐凋弊之狀,乃停止派遣唐使。唐朝時候,日本全面向大唐學習。遣唐使即“派往唐朝的使節”,所有朝貢唐朝的外國使節俱可稱作“遣唐使”。

  遣唐使正式開始於公元630年,公元894年停止。而其中日本朝廷一共任命了19次遣唐使,實際成行16次,名副其實的有12次。平均20年派出一次遣唐使。日本為了學習中國文化和技術,先後向唐朝派出十幾次遣唐使團。其次數之多、規模之大、時間之久、內容之豐富,可謂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空前盛舉。每次派出的遣唐使團多達百人以上,有時多至五百余人。

  中國的許多律令制度、文化藝術、科學技術以及風俗習慣等,都是通過他們傳入日本,並且對日本的社會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日本寬平六年即公元894年,新任遣唐使菅原道真以“大唐凋敝”,“海陸多阻”為由,建議停止派遣唐使。

  原時空,宇多天皇接受了了這一建議,兩國關系遂告中斷。主要的原因是使團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在譴唐使來長安路線路上,每次派遣譴唐使來長安學習,日本需要高昂的財力,物力和人力。在但是那個時代走是水路意味著危險,同時在路途中很有花費不少消耗物,到達長安之後,還需要賄賂大量的官員,這導致譴唐使為了準備足夠的物資,在兩百多年中隻來了十幾次。

  另外經過長達兩百年的學習,唐朝禮製、文化、藝術、等方面的東西,日本認為自己已經學得比起唐朝不差了,與其花費大量的金錢在一個快速消退和危機四伏的國家學習一些還沒有發現的文化,不如發展自身的文化。

  不過隨著登遼的崛起,登遼海軍逐漸控制了整個亞洲海域。日本國猝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又誕生了一個更加強大的勢力。尤其是登遼生產的工業品極其的精美,戰艦先進又強大,頓時引起了日本人的覬覦。

  新任遣唐使菅原道真向宇多天皇建議,說遼國的發展模式更適合日本國,科技更加先進,派遣唐使還不如派遣遼使,全面向大遼國學習。這一要求很快就被宇多天皇批準,還親筆寫了一封語氣極其謙恭的國書送來濱城。

  可黃浩是什麽人?他可是穿越者,一眼就識破了倭國的企圖。怎麽可能同意讓倭人大量進入遼登,進入各行各業中,因此明確下旨禁止日本使團入境,做做貿易可以,想派人來學習。還是省省吧!

  正因為如此,遣遼使菅原道真的船隊根本無法靠泊濱城港口登岸。無奈之下,隻好繼續南下去了廣州的屯門寨,想盡辦法會見了當時還在屯門寨主持對外貿易的鄭路。朝廷的政策鄭路是知曉的,一開始他也拒絕了菅原道真派人進入遼東學習的提議。

  菅原道真是個堅毅又狡猾的家夥,正規的渠道走不通,他又打起了歪主意。首先,他用大量的金銀賄賂包括鄭路在內的登遼駐廣州文官,拜托這些人幫他說好話。臨了,又送了三個千嬌百媚的倭女給鄭路,這鄭路既貪財又好色,最後收下了這些美女,帶著部分倭人學生和工匠以鄭侯府仆役的名義進入了遼東,進入各行各業學徒,鄭路因此得到了倭人更多的回報。

  嘗到甜頭的鄭路膽子越來越大。去年自從他接手軍器監後,竟然大膽的讓幾名倭人工匠混進了冶煉工坊學徒。掌握密諜司的黃欽第一時間就察覺了這些學徒的來歷可疑,立刻派人詳細調查,很快就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才引發了遼國建國以來第一起最大的貪腐泄密案。按律當斬!鄭路身份特殊,又是皇室的親戚。黃存和黃欽礙於私情,不知道如何處理,心底裡又很想拯救曾經一起打天下的老夥計。

  萬般無奈之下,黃存和黃欽才導演了今天的這一幕,讓鄭路負荊請罪,向皇上求情。鄭路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黃浩的臉色已經鐵青。

  “慢!”黃浩顫聲喝道,他又驚又怒,咬牙道:“朕沒有聽清楚,究竟有多少倭人被安排進了工坊,鄭侯爺,你的膽子好大呀!明知故犯,監守自盜。將朕的話當做耳旁風嗎?首輔,朕來問你,鄭路犯下這麽大的罪,朕該怎麽處置呢?”

  鄭路見黃浩變色,越發驚恐,他用哀求的目光回頭看看首輔黃存,黃存也怒其不爭地盯著他,面無表情。聽皇帝問話,心中不忍,遂硬著頭皮奏道:“欺……欺蔑主上,貪汙腐敗,泄露國家機密。按律理合以謀反論罪,凌……凌遲處死,全家抄斬……”

  一時間,偌大勤政殿像古墓一般死寂,只有殿角那一尊最新的產品——鍍金自鳴鍾機械地“哢哢”響著。殿內部院大臣們面面相覷,殿外的趙允兒強壓著極度緊張的心情,小心窺聽殿內的動靜。

  黃浩兩手抓著椅背,捏出了汗水,胸膛劇烈的起伏,他迫使自己沒有拍案大罵。

  半晌,只聽他喘著粗氣地說:“朕曾經三令五申告誡你們,背嵬軍、大遼國的根本在於技術上的優勢,冶煉、機械、造船、農業技術、畜牧技術、羊毛紡織等等,都是我們強大的基礎。朕把其中最最重要的軍器監交給朕唯一的舅舅,沒想到啊沒想到!出問題的竟然會是你。鄭路,你好大的狗膽!究竟有多少東西泄密?你給朕說清楚。”

  鄭路在底下連連叩頭,隻稱“皇上饒命啊”,卻無法回答。

  黃存和黃欽看著鄭路的窩囊相,心裡暗自好笑。黃欽心想嚇也嚇夠了,覺得是自己說話的時候到了,於是撩袍出班奏道:“皇上!鄭候爺辜負陛下托付之恩,利欲熏心,不尊皇上旨意,泄露國家機密。按理說,與謀反無異,此處分並無不當之處。不過好在密諜司發現及時,這些混入各行各業的倭人還只是學徒工,並沒有掌握核心的機密。密諜司已經將這些人全部拿下,無一走路消息。應該沒有造成真正的損失。請皇上看在鄭侯爺這些年的汗馬功勞上,酌情從輕處理!”

  黃存見黃欽開了口,也覺得是時候幫幫這位老兄弟了,剛想上前一步,卻見黃浩的手一抬,目光變得格外凌厲。

  只聽黃浩悠悠的說道:“當年,黃氏兄弟親族舉義旗造反,席卷天下,將腐朽的大唐連根拔起。算來這才過去了二十年,最後成了一場空。想當年,義軍由攻下曹州到攻下長安,花了整整六年;而從大齊建朝到覆滅,才僅僅四年。六年打下的江山隻坐了四年就敗落如此,被人追的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你們當年痛心嗎?吸取了教訓嗎?古語說:君不肖,則國危。朕身為一朝之君,尚且戰戰兢兢,生怕行差踏錯,遼國再次墮入萬劫不複……”

  黃浩接著又說:“朕的父親是個讀書人,記得當年臨別之時,再三告誡朕什麽‘人為本,社稷次之,君為輕’,什麽‘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你們一個個都在現場。言猶在耳,怎麽一旦坐上那把椅子就什麽都記不起了,啊?……”

  說到這裡,黃浩指指黃存,說,“當年在泰山的時候,我親耳聽到十七叔後悔進了長安後種種的荒唐行為。曾經發誓說再也不修什麽豪華衙門和府第了!今天,你做到了,可你看看那些老兄弟,又有多少人做到了?鄭路,朕來問你。你還想遼國也重蹈覆轍嗎?那麽多犧牲了的好兄弟在地下看著你,看著你一點一滴,毀壞這剛剛有點起色的大好局面,你的良心不疼嗎?”

  鄭路已經嚇得魂不附體,連連磕頭道:“皇上,皇上!饒命啊!老臣只是一時糊塗,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

  “好個忠心耿耿!”黃浩冷笑一聲斥道:“你的所作所為是在挖大遼的根基,今日我如果縱容爾等,恐怕朕幾年後也要像先父一樣舉火自焚呐。裴頲何在?”

  “臣在!”裴頲趕緊出班。

  黃浩說道:“裴頲,汝是刑部尚書,朕曾說過,遼國司法獨立,王在法下,王子犯法也同庶民同罪。你從密諜司接手此案,給我一查到底,究竟有多少官員涉入此案,這些人有多麽的功勳卓著。汝不必顧忌,一個也不許放過,依法辦案,依律定罪!”

  “臣領旨!絕不敢辜負聖恩,一定秉公辦案。”裴頲叩拜在地。

  “如此甚好!”

  鄭路驚恐地抬起頭,躲閃著黃浩的逼視,囁嚅幾下想說話,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黃浩此時恨不得一腳踢死他,想了想,長歎一聲擺擺手道:“你……帶下去吧!”

  外面的趙允兒失魂落魄的轉身離去,大滴大滴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頰……

  ——————

  建昌三年的夏至,是一個悶沉沉的陰天。雲層壓得低低的。丁香湖畔的柳樹枝兒一動不動直垂水面,街衢上叫賣果子的攤販也一改平日寬亮而富有彈性的嗓門,有氣無力地喊著“香絲兒——麻糖哩——”,“誰要貼餅油條麻花兒囉——”

  黃浩睡了中覺起來,洗漱了一下。便去看望了一下月子裡的蕭麒。月初的時候,蕭麒誕下了第三個皇子,如今還在坐月子。黃浩走過中門,卻注意到趙允兒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涼廳下發呆,竟然沒有發現皇帝的到來。黃浩心中歎了一口氣,沒有讓人驚動她,徑直去了後院。

  鄭路出事後,一連好幾天,趙允兒都是愁眉不展、茶飯不進,就像心上粘上了一層黏糊糊的泥巴一樣,粘稠的感覺讓趙允兒很不適,在皇帝面前也變得唯唯諾諾,失去了往日的俏皮可愛。這讓黃浩心中很不爽。

  這些年,還有一件不爽的事情讓黃浩耿耿於懷。那就是關於蕭惕守的問題,根據密諜報告,通遼叛亂時,守軍擒下了潛伏在城中的蕭惕守,事後卻渺無音訊。對於蕭訥溫私放蕭惕守,黃浩能夠理解,畢竟是父子情深。

  可事後蕭麒這個知情人從頭到尾提都沒提這件事,這也讓黃浩心中不滿,夫妻間也有了些隔閡。黃浩也許是當皇帝久了,為了維護皇權,黃浩的心態也變了,他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的信任某一個人。哪怕是自己的妻子!

  毋庸置疑,即使是蕭麒也明顯的感覺到了這種隔閡。她心裡明白,蕭惕守所做的事罪不容赦,至少應該由皇帝決定他的命運。可蕭麒根本無法面對父親哀求的眼神,一邊是親情,一邊是夫妻之情和丈夫的宏圖偉業,沒有人知道當初她蕭麒下這個決心有多難,承受著多麽巨大的壓力。

  她也很委屈!尤其後來黃浩調父親去山西大同擔任太守,這讓蕭麒心中很是不滿。很明顯,黃浩不像過去那樣信賴她了。

  這件事如同惡魔縈繞在蕭麒心底,不像那晚刺客刀尖一樣刺得蕭麒疼得冷汗直流,卻能輕易擺脫,刀子拔出來止住血就沒事了,而這種不適雖然不能讓蕭麒一下子痛不欲生,卻怎麽也甩不掉,這種寂寞中稱不上相思的情感讓蕭麒欲罷不能,也讓這位孤傲的皇后所獨享的美妙夏日也失去了她該有的風范。

  黃浩匆匆看過她後,又匆匆離去。夫妻倆不像以前那樣有那麽多話說。再次躺在宮苑的荷池旁涼椅上,仰頭看著天空中的變幻無窮的白雲天狗,天上的雲朵也極不配合蕭麒,似乎都在搗亂似的,東邊一縷,西邊一縷,總是構成不出美麗的圖案。

  蕭麒閉上眼,夢中卻還是黃浩那假惺惺的微笑,默默地披衣坐起,心中都是揮不去的憂鬱。

  平叛過後,黃浩的聖旨表面上雖然是封賞了蕭訥溫, 可是通遼畢竟是阿裡拔氏契丹人的老家,把父親一個契丹人扔到太原去擔任河東道太守,這種明升暗降的意思非常明顯。

  其實蕭訥溫一舉擊退撻馬軍和飛鴉軍,順便將阿裡拔契丹的兵權全部收歸中央,自然是奇功一件,黃浩卻這樣對待他,並不是因為蕭訥溫忠奸不分,只是作為一個漢族的天子,他有著更多的難言之隱。之所以會把蕭訥溫調走,也是有原因的。

  平叛後,黃浩命令背嵬軍發起了對迭剌契丹的反擊,數萬大軍深入蒙古大草原,直接進次潢水城,清剿迭剌部,蕭訥溫作為契丹八部的元老,眼瞅著契丹覆滅,不知作何感想。黃浩認為,此時蕭訥溫留在通遼並不合適,所以這才把他調到了太原。

  蕭麒當然知道黃浩這麽做是對的,可她心裡就是很不舒服。夫君不能好好地獎賞父親,反而明升暗降,讓她覺得夫妻間缺乏應有的信任。她也知道知道如果黃浩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如果不把父親調走,這次剿滅迭剌契丹,會讓契丹人產生兔死狐悲的感覺。

  遼國漢人的臣將們肯定也會因為父親的參與而縮手縮腳,萬一和阿裡拔氏契丹有了爭執,契丹族和漢族之間的和睦就不複存在了。作為一個剛剛在草原上崛起,且一直被視為蠻夷的少數民族,契丹的族人們比漢人更有一種令人惡心的自卑,而在黃浩的眼中,維持漢族和契丹族的和睦,遠勝於一個對他忠心耿耿的賢臣良將。

  這難道就是帝王的心術嗎?蕭麒深深地陷入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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