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不要再見”。
這兩個字一筆一畫,沒有筆鋒,只是工整,就像小學生一樣簡單地寫下、直接、明了。
如果人工智能真的存在過的話,那麽它能夠被稱之為人嗎?如果能的話,那一定是活得最漫長、最孤獨、最絕望的人,我如此想著。
那還是不要再相見了吧。
我與小粉商量的同時,一段開往島北的高速上……
4417有一個特別的部門,叫做4417行動部,這個部門又稱之為“4417特別行動隊”,簡稱“FSST”。
FSST的預備役有很多,但正式成員只有七人。哦不!在下一個成員替補上來之前,只剩下六人了,小隊的狙擊手在上一次行動中已經被狙死了。
目前這個小隊的成員有:
居間,女,32歲,身高165,氣質儒雅,容貌端莊,職小隊隊長,突出能力:交涉能力、組織能力。
劉誠一,男,49歲,身高177,胡子拉碴,不苟言笑,職小隊副隊長,突出能力:科學天才。
張井正,男,37歲,身高180,幽默風趣,氣質大叔,職小隊成員,突出能力:發明能力、動手能力。
柳麗,女,21歲,身高169,冰山美人,生人勿近,職小隊成員,突出能力:操作能力、駕駛能力。
董八隅,男,19歲,身高175,眉清目秀,稚氣猶存,職小隊成員,突出能力:計算機天才。
吳迪,男,24歲,身高177,英俊瀟灑,善良勇敢,職小隊成員,突出能力:體力、格鬥天才。
陳哲夫,男,32歲,身高188,帥氣拉風,仁慈安靜,職小隊成員,突出能力:射擊能力、狙擊能力。注:已死。
……開往島北的高速上,一輛貨車疾馳前行著。
這輛貨車很特殊,特別長,有點像火車,而且充滿科技感。
大貨車包括車頭共有五節車廂,全車長60米,寬2.5米,高4米(特種車輛,不受18米車長限制),整輛大貨車呈現灰黃色,每一節車廂都印著銀白色的“FSST”字樣。
第一節是車頭,車頭是駕駛艙,光是從外表看去,就能感受到它的厚重和高度的科技水平,它的防禦力超強,也是所有行動人員日常休息和工作的地方。
第二節車廂是物資存放艙,放著食物、水、衣物、煤炭等日常生活可能會用得到的東西。
第三節車廂是機械化設施存放艙,七個巨大的機械塊將這一節車艙填滿。七個機械塊蘊含著高度的科技,摁下開關,你將震驚於它在你面前的變化,一輛搭載重機槍的山地蹦蹦出現在你的面前。
第四節車廂是蓄能艙,整節車廂的前百分之八十是四個電池組,共128塊可拆卸電池,剩余百分之二十是發電手段:太陽能發電模組、風力發電模組、熱發電模組,以應對各種可能發生的能源短缺情況。第四節車廂的外膜甚至都是穿插著太陽能發電模組和風力發電模組而製成。
最後一節車廂是高危艙,裡面放的是武器、彈藥和化學品,因為最危險所以距離駕駛艙最遠,放在了最後一節車廂。
……車頭駕駛艙內。
駕駛艙共有十個座椅,一個主駕駛位,兩個副駕駛位,其余駕駛位都有自己的功能。
一組組數據在一個個顯示儀器上不停地跳躍閃動,雷達、電磁波、紅外……,各種槍械以及作戰服在一個個座椅背後懸掛著,
整個駕駛艙充斥著濃厚的科技感。 柳麗安靜地坐在主駕駛座上,她擁有手動駕駛這輛車的能力,但她不需要,這輛車有著十分精細的自動駕駛能力,她只需要時刻將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狀態,這樣才能隨時應對所有可能發生的緊急情況。
極限情況下,她可以將大貨車轉為手動駕駛模式來親自駕駛這輛車。
計算機天才董八隅和武夫吳迪坐在副駕駛位上,他們同樣不需要親自去駕駛這輛車,但他們需要時刻監測參數變化,並及時進行微調。當然,他們也需要有充足的精力以應對未知的突發情況。
太過普通的任務不需要他們行動,這就意味著但凡需要他們出動的行動,就絕不普通。
其余人也坐在各自的作戰位置上,每一次行動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戰爭,因為誰都不會知道,這一次誰還能活著回去……
董八隅的聲音打破駕駛艙的寂靜:“哲夫哥死了。”
沉默,漫長的沉默。
“他那麽溫柔的一個人,憑什麽就這麽死了。”董八隅的聲音顯得有些梗咽。
陳哲夫是他們的狙擊手,按理說狙擊手應該是不能懷揣仁慈之心的,可哲夫哥就是那麽溫柔,溫柔得像水一樣。
“哲夫在殺人質的時候猶豫了,耽誤了時間。”柳麗的聲音平靜響起。
“你想說那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是嗎?你怎麽能那麽無情。”董八隅聲音越說越小,而在下一刻,他吼道:“你怎麽能那麽無情!他是我們之中唯一雙手沒沾過鮮血的人啊!”
張井正神情也很暗淡,道:“直到他死了,他也拒絕邁出那一步,他擅長狙擊,卻……被人狙死。”
柳麗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但仔細聽不難發現,柳麗的聲音中也帶著顫抖、帶著惋惜:“其實……,他當時已經把刀架在了人質的脖子上,下一刻,他就會邁出那一步,因為,他不邁出那一步的話,我們都會死在哪裡,亞蘭斯的秘密也將會暴露。但……命運最終還是眷顧了他,停止了他的掙扎,終止了他的生命。”
“哲夫哥……,哲夫哥平時最照顧我了,他每天早晨都會拉著我出去跑步,每天都會讓我幫他擦槍。他舉起槍,瞄準的永遠只是敵人的武器,而從來不會要了敵人的性命,哪怕……自己有可能因為暴露而犧牲。”董八隅稍顯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董八隅繼續道:“他其實不擅長玩遊戲,但只要我去找他,他總會不厭其煩的與我和吳迪哥玩一會兒。有一次我們玩某雞,他不小心把我炸死了,他跑了800米圖隻為把我復活,我問他為什麽一定要把我復活,他說:要一起吃雞,一起戰鬥……”
董八隅回憶著,哭泣著,一段段無比平常的過往被他一件一件回憶起來,被他悲傷的聲音講述出來。
隨著董八隅稚嫩的聲音輕輕響起,一幕幕畫面在眾人腦海中輪播出現,駕駛室中的其余人再也不能保持平靜。
張井正輕輕抽泣起來:“我借哲夫的錢還沒還呢……”
吳迪抽泣起來:“八隅這個坑貨,以後只靠我一個怎麽帶的動啊……”
居間用紙巾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哲夫……”
居間與哲夫都沒有婚嫁,年齡又相差無幾,居間隊長一直隱隱對哲夫芳心暗許,現在哲夫死了,居間隊長無疑是最悲傷的。
但是,隊長能哭嗎,不能!
就算哭了,也不能讓隊員知道。
就算傷心,也要壓在心裡。
就這麽壓著壓著,就這麽積蓄著積蓄著。
“啪!”居間一巴掌拍在指揮桌上,喝道:“夠了!一個個哭哭哭,都是男子漢大丈夫,娘們沒哭,幾個爺們哭得沒羞沒臊的。”
董八隅依舊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各個顯示屏。八隅停止了他的回憶,也停止了他的講述。
張井正和吳迪被這一巴掌嚇得哆嗦了一下,立刻止住了哭聲,張井正嘟囔一聲:“嚇我一跳。”。
居間繼續道:“你們是第一次體會離別嗎?你們是第一次見識生死嗎?當我們走上戰場,我們就要明白,隨時會有死亡!
“你會死,你的戰友會死,你的朋友會死,你的親人會死,你愛的人也會死。成熟一點吧!同志們,沒人不難過,但請安靜地難過,不要在大白天丟人現眼。”
八隅不明白,為什麽難過要藏在心裡?為什麽悲傷不能說出來?為什麽流淚就是丟人現眼?
明明所有人都很難過,為什麽……究竟為什麽?!我們……要演得像個陌生人。
於是他站了起來,問了出來,他怒吼地問了出來:“哲夫哥死了!為什麽不能哭!你為什麽不讓我哭,為什麽不讓我說出來!”
居間看著他大聲地呵斥道:“因為你的悲傷會影響行動!會影響下一場戰爭,會讓我們死更多人!”
八隅不再說話,他怔怔地站在那裡,良久,他坐下,擦去淚水。
沒有人不會傷心,只是你!幹嘛說出來?
一直沒說話的糟老頭子的聲音響起,副隊長劉誠一道:“珍惜人生中每一次相識,天地間每一份溫暖,戰友每一個知心的默契。
“這就是我們,這就是情深又必須別離,這就是奔赴戰場,這就是人生,這……就是最平凡的日子。
“也許,很多人你以前還來不及了解,以後也再不能相見,只是在這樣的時刻到來的時候,希望你能夠永遠記住他們微笑的臉。”
(作者說:我還差七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