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未兒瞟了喜水一眼:“你是不是除了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和閻王爺其它都一無所知了?”
“對啊,就這幾個最出名嘛,我還該知道什麽嗎?”喜水一臉無辜。
“感覺這下麻煩大了……”瓦狗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湊了過來,“竟然是地府裡的十八獄守之一。”
喜水反而一下子輕松起來:“獄守不是地府官方的官員嗎?這下我們有救了!”
“你腦袋是不是被門擠了?”九未兒像看外星人一樣盯著喜水:“你忘了你腦袋上的線是誰給你系上去的了?”
這頭說著悄悄話,另一邊兩個從陰間來的不知不覺氣氛緊張起來。
就聽鬼卒阿悵勸說中帶著一絲威脅:“前些日子府君大人有命:讓清點各獄中還押的囚徒,還好有明王大人幫你搪塞了過去,另外——“
阿悵停了停:“近些日子來銷冊的亡魂與值日功曹手上的數目對不上,已經引起了府君的注意。”
“你想說什麽?”班主一雙冷目射出帶著攝人心魂的威嚴:“長舌鬼在第幾層受著你比我更清楚不過!”
“小人不敢!”阿悵立刻單膝下跪:“但小人也鬥膽勸諫獄守大人……”
“——戲班裡的那些在你庇佑下躲避輪回的亡魂已太多,小人這番就是受了明王大人的命,還押它們入鬼都。“
“什麽時候區區一個鬼卒也敢鬥膽了?”班主簸箕般高的身體猛的抖動起來,幾個呼吸間增高到兩米往上的巨人,光看那一身猙獰的長相能讓人生生嚇得魂飛魄散。
鬼首人身、鬈發鮐背、鼻孔撩天、唇外傾齒、惡若山精,端得是一副青面獠牙,猙獰惡煞!
一刹那!所有吊在架子上的死鬼無一不篩糠著身子,渾身顫抖不已,根本掛不住身子,紛紛掉在地上,一接觸地面又全都五體伏地,參拜獄守大人!
“我靠!”見了班主真正尊容,喜水嚇得尿都快崩出來,第一時間縮到瓦狗身後,隻敢拿眼睛高過肩膀一丟丟望著變身後的班主。
果然不愧為鎮守無間地獄之一的獄長,就這一副面孔還有哪個想不開眼的去直面?
“撲通!”鬼卒阿悵剛還單膝這下直接跪了個周正,嚇得如同弓起的大蝦!
獄守在陰間僅次於判官之下,有哪個不開眼的小兵小卒敢去忤逆?自己今晚算是開了先河了,說不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獄守大人!”阿悵戰戰兢兢的說:“不是小人冒犯,只是明王大人差小人時說,如果你執意還留在陽間,他會親自前來!”
“明王又如何!”變身後的獄守頭大如磨盤,甕聲甕氣猶如一面大鑼:“如今鬼都之內到處都是孤魂怨鬼,只因人間生靈塗炭,到處都上演著生殺掠奪!”
“上至六旬古稀,下至繈褓幼子皆逃脫不了這亡命之舛,為何?只因世道人心皆在崩壞,善人惡變,惡人極凶!”
“可是獄守!”阿悵急切說道:“你在陰曹萬年,什麽樣的世道沒見過,太平盛世有,餓殍遍地之時也常出啊!”
換句話說你做好你自己在陰間的職責,管什麽陽間的滔天罪惡呢?
沒想到到獄守緩緩把圓目鑿齒的臉扭了過來:“如果我非要管一管呢?”
“……”
一時間猶如一股徹骨冷風刮過,吹凍在場每個人的心底,一股寒噤冷意兜頭罩下,沁若寒霜。
動機找到了,一方地府獄守因實在看不慣陽世間的水深火熱,擅自離守跑到另外一個世界來伸張正義,遣了個鬼戲班哪裡有屠殺小本子記著,找到合適機會再血債血償!
“哎!”沒想到喜水在全都噤聲之時躲在別人身後冒出來:“那我們呢?我們又沒殺過人啊!”
“閉嘴!”九未兒氣不過,怎麽什麽時候都有他,嫌命不夠長嗎?地府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你們?”獄守微微側面:“戲鬼的替身而已,只是沒想到道行一二能驅除附身,見後邊演的還算周轉,想收你們進戲班,隨我快意恩仇豈不痛快!”
“……”
合著是看我們是演戲那塊料啊……喜水氣不過把九未兒的警告拋到腦後:“我們還沒死,憑什麽被你安排,就因為你是什麽獄守?”
說完還以為又要被九未兒罵,往她那兒看了一眼,反而見她也有點慍怒。
喜水還以為說到大家心坎裡了,再加上九未兒的表情明顯有鼓勵的意味,膽兒也肥了,從瓦狗身後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