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嘴角抽搐了一下,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元寶拋了過去,被柳無憂一把接住。
【該物品具有一定價值,是否充值?】
一段稍顯僵硬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柳無憂明顯楞了一下。
誰在說話?
林元?這不是林元的聲音。
那是誰?“充值”又是什麽意思?
“剛收的租子,還沒來得及換成銀票,無憂哥別嫌膈手就行。”
“不膈手不膈手,兄弟慢走,常來玩啊。”
柳無憂來不及繼續思考,現在的場面也不適合分心。
他不露聲色得將銀子往兜裡一塞,拉著蔥頭往後撤了一步,讓出了院門的通道。
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了無比真誠的笑意,比了個請的手勢。
“哥?”
蔥頭眼見著柳無憂放棄戰果,讓林元離開,心中十分不解。
按林元的傷口,再拚個幾下就是光流血也要流死他。
這時候放他走,不就是放虎歸山嗎?
等林元傷勢一好,攪和起一幫人來,到時和城哪還容得了他哥兩落腳。
難道說···
蔥頭隱晦地打量了一下,柳無憂原本急促的呼吸正在逐漸放緩,顫抖的雙手也略微穩當了些。
“沒必要和錢過不去,你說是不是啊,小林哥。”柳無憂笑道。
“哈哈哈,那可不。無憂哥以後一起發財?”林元也跟著笑道。
“那感情好,日後我兄弟倆就指望小林哥了。”柳無憂憨憨笑著。
“好說好說,那回見了無憂哥。”
“回見······回見了您嘞。”
就在林元走過柳無憂身前兩步的時候。
柳無憂動了。
左腿一踢刀頭,刀刃立時彈起,直追林元後心。
與此同時,林元也突然轉身,手中雙斧橫劈而來。
嗆!
刀斧交擊。
“我就知道你個狗東西沒什麽好心!”林元額頭青筋暴起。
“客氣客氣。”柳無憂露出一口大白牙。
短暫的調息讓柳無憂恢復了少許體力。
而林元卻因為多扯了兩句,麻衣上被鮮血浸潤的部位擴展了一大圈。
此消彼長之下,林元覺得柳無憂刀勢變得更猛,力量更大。
嗆!嗆!嗆!
瞬息間,兩人又對拚三記。
林元每次發力都撕扯著傷口,鮮血染透全身,順著衣角一滴一滴墜在地上。
而臉色蒼白的柳無憂雖腳步虛浮、大口喘氣,但眼神卻無比堅定,內裡藏著如白虹般耀眼的光芒。
這到底是什麽人?
都這樣了還要打?
就算是拚死我,自己也可能力竭而亡,真的值得嗎?
林元精神受到了巨大衝擊,他這麽多年來,從未在江湖上遇到過這種執著的瘋子。
嗆!
思索間,斧頭再次與苗刀碰撞在一起。
斧刃順著刀刃一路下滑斬到了苗刀的護手上。
纏繞其上的綁布應聲而斷,露出內裡的銅製護手。
虎驍?
這是這把刀的名字?
林元一眼就看到了護手表面刻著的“虎驍”二字。
突然間,柳無憂手上加力,將林元震開,右手隱晦地上移,不動聲色地遮住了刻印。
為什麽要遮住?
等等···虎驍···苗刀······
林元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柳無憂,道:“你是北疆虎驍營的人?!不可能!兩年前虎驍營眾軍士通敵泄密被查,
全營上下一千人就地斬首無一脫逃。這可是昭告天下的事!怎麽還有人活著?” 柳無憂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難道說你用什麽方法躲過了這一劫,而且朝廷還無所覺···原來是虎驍營的逃兵,怪不得你刀法樸實,卻極具攻擊性。這是在北疆殺人殺出來的刀法。
小小年紀刀法就如此狠辣,你在北疆到底殺了多少人?!”
柳無憂一言不發,更是坐實了林元的想法。
虎驍營是北疆守軍的精銳,其中每一位軍士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從建營開始,虎驍眾將士常年駐扎北嶺關,鎮守北疆抗擊外敵,一度殺得北疆外草原上的王庭不敢踏入北嶺關方圓二十裡。
憑著赫赫戰功,虎驍營在北疆更是被冠予北疆之虎的雄稱。
即便是到了相隔萬裡的江南,憑借著茶館說書先生的一板一語,也是傳的名聲響亮。
直到兩年前,北疆突遭戰事。北嶺關在兩日內被王庭騎兵攻破,而虎驍營在無一人傷亡的情況下放棄守關,直接洞開城門將北嶺要地拱手讓人。
若不是臨近的軍隊拚死趕援,王庭騎兵怕不是要一路南下,直接踏進皇上的寢宮裡。
皇上盛怒,下令徹查,這才牽扯出虎驍營通敵泄密之事。
在點破這件事件的時候,林元心裡就已然清楚。
他和柳無憂,今天鐵定得死一個。
不過他林元心裡一點也不慌,甚至還有一絲想笑。
虎驍營的逃兵,嘖嘖, 不說人頭,光這把精鋼鍛打的虎驍刀都得值不少賞錢吧。
刀法精湛又如何,他林元,小林哥那可是和城響當當的人物,上面那是有人罩的。
突然間,林元從懷裡掏出一根竄天猴遙指天空,向後連退兩步的同時,歪嘴一笑。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
“萬你馬!”
柳無憂動手了。
長刀後發而先至,在林元拔掉引線的刹那,斬在了他的手腕上。
“啊!!”
鮮血噴湧間,林元右手齊腕而斷,隻留了一層皮吊著。
啾!!
一聲尖嘯,竄天猴失了準頭,猴屁股噴著綠火,衝著蔥頭就去了。
蔥頭臉色大變,慌忙間一扔手裡的木桶,從老張頭身上跳開來。
竄天猴好巧不巧撞在空中的木桶上,立時改變了方向朝下墜去,猴頭直直扎進老張頭雙腿間的泥土裡。
猴屁股的火焰漸漸熄滅,一縷青煙緩緩升騰直至消失,硝煙的臭味彌漫開來。
咕嚕。
蔥頭咽了口口水,手指緩緩堵住了耳朵孔。
嘭!
老張頭襠裡炸開一道奪目的光華。
被掏糞杓乾懵過去的老張頭捂著襠,嗷一聲就坐了起來。
“疼···疼···疼···這···什麽情況···”
渾身冒冷汗的老張頭一睜眼就看見柳無憂在砍林元。
那長刀舞得跟瘋了一樣,斷了一隻手的林元根本難以招架,步步後退。
老張頭胡子一翹,嗷一聲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