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鋪老板姓殷，是個冥界土著，陰壽已經差不多百年了。魏老鬼跟他合作也差不多20年了，反正魏老鬼跟陳浩然說自打從他在冥界開地產中介公司就跟殷老鬼在一起合作的。因為冥界用人成本挺高的，相對而言紙人的性價比就要高出不少。反正信息錄入、打掃衛生、一般接待、報價這些低級紙人和中級紙人就能做了。總體算下來比專門招一個魂魄來乾要劃算不少。而且魏老鬼還透露了一點內幕消息給陳浩然——殷老鬼的手藝是家傳的，製作出來的紙人比一般的紙人性能上要好出不少，關鍵是價格和別處賣的也差不多。低級紙人大約冥幣100塊左右，中級紙人的價格是1000塊，高級紙人的價格是10000塊。不過做他們這行的一般都只會買一些低級紙人和中級紙人來使用。使用高級紙人的話成本相對來說高了一點，而且做銷售的話靈活性很重要。雖說高級紙人的智商跟一般魂魄也差不多了，但是終歸是有所區別的。

　　陳浩然一邊回憶著魏老鬼對自己的吩咐，一邊走到了殷老鬼的紙人鋪。大半夜，黑燈瞎火的，只有店內透出一些陰冷的光出來，陳浩然打了個哆嗦還是走了進去:“殷師傅……殷師傅……您在嗎?”

　　“你就是老魏的接班人吧?”這“接班人”三個字在陳浩然耳中聽起來充滿了調侃的味道。

　　“魏大哥跟我說，有紙人方面的需要就到您這裡來，您的手藝是全冥界最好的！”反正說好話又不要錢，陳浩然使勁的恭維。

　　“盡瞎說，整個冥界有多大你知道嗎?我這點把式也就是在千州能糊口罷了。”雖然殷老鬼說的話也算謙虛，但是話裡話外也聽出他對自己手藝的自信。

　　“我這邊小店也算是剛開張，人手不足，到您這裡來買幾個紙人幫幫忙。您看著給挑幾個好的。”陳浩然賠笑著說道。

　　“我這的紙人不用挑，個頂個的好！”殷老鬼雖然嘴裡這樣說著，但是還是飄到內堂翻了兩個低級紙人和一個中級紙人出來，“老魏跟我打過招呼了。他這次也算是坑了你，所以讓我們這些老鄰居都幫襯著你一把。這三個紙人送給你用了，就當是給你的開業紅包吧，不過以後你再來咱們就要正正經經做生意了。”

　　“好的，謝謝殷師傅。”陳浩然心中一算，這樣就剩了1200塊啊，這對本身啟動資金就不大的他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所以別看殷老鬼雖然是個陰魂，但是現在在陳浩然眼中倍感親切。

　　說著，殷老鬼手中燃起一把冥火就將三個紙人燒著了。火勢很快就將三個紙人吞沒，隨著一陣陰風刮過，在殷老鬼的面前出現了三個“人”。這三個人其中一男一女只能從衣服和髮型上簡單區分性別，想必就是低級紙人了。但是還有一個“女人”面貌雖然醜陋，臉上吐著厚厚的一層粉，但是明顯已經有個“人樣”了。

　　“你們以後就跟著陳……”

　　“陳浩然。”顯然殷老鬼之前沒把陳浩然放在心上，只是單純賣魏老鬼一個面子，連陳浩然的名字都記不清楚。不過陳浩然也知趣，連忙自己補上。

　　“對，陳浩然。你們以後就跟著陳浩然走吧，聽他驅使，不得有誤！”顯然殷老鬼的話並不是一般的交代，更像是給機器人輸入指令一樣。聽到他的話之後，三個紙人都點了點頭，但是兩個低級紙人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有那個滿臉是粉的女人回了一個“是”字。

　　也沒有其他什麽事了，陳浩然跟殷老鬼打個哈哈就告辭離開了。

這回去的路上陳浩然的膽子就大多了，雖然身後跟著三個紙人，但是總比自己一個人在冥界溜達強啊。這個時候他才大著膽子看看周邊的環境。　　在回去的路上，他看的一個黑不溜秋的門頭，上邊寫著四個大字“西鶴地產”，原來在冥界競爭壓力也這麽大嗎?這個時候他心裡頓身一計，一拍腦袋“剩下的兩個房源信息有著落了。”

　　想到這裡，陳浩然大著膽子帶著自己手下的三個紙人向“西鶴地產”走了進去。果然不出陳浩然所料，西鶴地產裡邊大堂工作的也就是幾個低級紙人，連個中級紙人都沒有。

　　“你好，我想了解一下幸福南苑的房子。”陳浩然進了大堂，在接待台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打算套點情報。

　　“喲，這不是遠鶴地產的陳老板嗎?怎麽有空來我這小店坐坐?”陳浩然的話剛說完，從內堂飄出了一個面無血色的女鬼。雖然她臉色蒼白，滿頭波浪形的長發披在肩上看著有些嚇人，但是陳浩然依然覺得眼前的女鬼不簡單，以前肯定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

　　雖然被這女鬼嚇了一下，但是多年的銷售經歷已經讓陳浩然練出了比城牆還厚的臉皮。臉不紅心不跳地起身，對著那女鬼說道:“魏大哥臨走的時候吩咐我在周圍打打招呼認認門，以後鄰裡鄰居的，多走動走動。”

　　“那你上來就調戲我家夥計是幾個意思?”女鬼顯然沒有那麽好對付過去，陰著臉說道。一付要是陳浩然不給個說法，就直接索命的樣子。

　　“姐，您別激動。”說實話陳浩然現在已經快被嚇尿了，只是強裝鎮定，“我是有一個合作的想法，想找您聊聊。”

　　“合作?”果然都是生意經，女鬼的神情稍微有了點緩和。畢竟和氣生財，這不單是陽間通用，冥界也是一樣的。

　　“姐姐，您怎麽稱呼?”陳浩然見女鬼這樣，知道自己的小命暫時沒有什麽危險了，連忙自己在心裡整理對策。

　　“怎麽?老魏讓你走動鄰居連我的名字都沒告訴你?”女鬼陰惻惻地問道。

　　魏老鬼臨走的時候只是把紙人鋪和賣交通工具的老板跟他說了，哪裡會給他介紹同行啊?剛才陳浩然無非是找台階下罷了，他哪裡知道這個女鬼叫什麽?但是現在陳浩然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漏嘴了，誰讓他此番前來就沒安好心，打算套取情報呢?“魏大哥隻說西鶴老板娘是個大美女，讓我一定要來看看，會給我個驚喜。”

　　“狗屁，老魏上個月搶了不止我一單生意，他讓你來我這裡找驚喜?”女鬼“嘿嘿”鬼笑起來。

　　“魏老鬼，你坑爹啊。這麽重要的事情你走的時候不說清楚?”陳浩然心裡暗暗對魏老鬼吐了口口水，但是他知道現在抱怨是沒有任何用的，還是想辦法把眼前這關過去再說:“好了姐，冤冤相報何時了，往事知多少……不對，說錯了。兄弟這次來就是替魏大哥陪個不是，另外有一樁好生意跟您合作一下。”

　　“好吧，那先看看你的誠意吧。”女鬼顯然也是閱人無數，看出陳浩然的窘境，也不打算深究了。

　　“太平南路的房源信息500條，小弟雙手奉上。”陳浩然略微思考了一下。現在他腦海裡的系統導航功能隻開放到幸福南苑，除此之外的小區，對他來說，暫時性毫無價值。太平南路是冥界千州市的旺區，也是魏老鬼辛辛苦苦耕耘20年的地盤，陳浩然相信這個價碼是可以打動眼前這個女鬼的。

　　“你要什麽?”雖然女鬼自己的電腦系統中也有不少太平南路的房源信息，但是對比魏老鬼20年的耕耘來說還是有不少差距的，陳浩然拋出的這個誘餌顯然也是讓她動了心了。

　　“姐姐你的名字。”陳浩然一眼看出談判顯然不是這個女鬼的強項，她一下就把自己的底牌露了出來， 所以主動權又回到了陳浩然的手中。

　　“我姓程，程雯雯。你以後就叫我程姐好了。”女鬼想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顯然已經把陳浩然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程姐，其實我要的很簡單。我對冥界並不是很熟悉，太平南路雖然是塊肥肉，但是魏大哥走了之後，我根本沒有能力自己吃下去。”嚴格來說，從幸福南苑到太平南路會路過一段荒郊野嶺，陳浩然是連到達太平南路的能力都沒有，“所以短時間內，我隻想把幸福南苑周邊的生意經營好。我給您500條太平南路的房源信息，基本上就是我的全部了。我希望能夠從您這裡換取幸福南苑周邊10公裡之內房源信息，最少也要500條。”陳浩然心裡也是有小九九的，房源信息重複率會很高，特別程雯雯和魏老鬼同時將店開在幸福南苑這裡，所以肯定有80%以上的重複率，但是多出2套新房源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陳浩然將范圍擴充到10公裡也是為將來做打算的。以幸福南苑的規模來看，周邊10公裡之內最少會出現10個以上的小區，而且檔次應該是跟幸福南苑相差無幾的。這個他在檢查魏老鬼留下的系統信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

　　“好吧，成交。”顯然500條太平南路的房源信息對程雯雯的衝擊是非常大的，那邊屬於黃金地段，高端小區。程雯雯在那裡經營的分店已經有五年了，收集到的房源信息也不到300條，能夠成交的更是寥寥無幾，所以大量新鮮的房源信息對她開拓那裡的市場是非常有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