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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唐記》第二章 仇怨(2)
  此時正值暮春正午,眾人走入莊門,上過一排寬闊石階,順著松柏大道緩緩而行,疏條交映,日光斑駁,前方屋舍廳堂儼然而立,幾個轉折便來到一片大武場中。

  武場當中便是一座青磚擂台,約有丈許高,寬展已極,南側場角,一株蒼蒼古柏巍然而立,形態古樸怪異,而擂台東、西、北三面皆有座椅茶幾,不少先來者已然入座。

  裴沙海一眼望去,果見龍泉劍莊扶正風,唐刀門唐戰,協同門人弟子分坐東西兩側,隻龍泉劍莊似乎有些人丁稀微,其他倒也不以為意。

  眾人通名招呼罷,軒轅刑肅賓入座,自身座於北邊正中座位,左右首分是師弟軒轅囚、婁千雄,適才那雲衫少女與些許弟子立於軒轅囚之後,是其獨女軒轅玲瓏,亦有一名美貌婦人手提玉劍立於旁邊,乃軒轅囚之妻,軒轅襲與其妹軒轅朦朧則站於掌門之後。

  過不多時,軒轅刑見日光偏西,輕咳兩聲,縱上擂台,抱拳而敬,朗聲道:“今日承諸位朋友遠道而來,委實不勝之喜,若有不周之處,還請多多擔待。敝派不敢妄動薄面,隻以近期江湖惡賊橫行,難以消製,是以此次試煉之會提前數月,並廣邀各地英雄、門派。而未能致會人士還請諸位將今日之事,予以通告。“說著於左右人眾又以理相敬。

  七星派裴沙海,沙啞道:“軒轅掌門不必多理,若是江湖中人同仇敵愾,自當予貴派加以說致,我等眾人雖然粗狂,卻也是非分明。適才掌門人所提與軒轅集這廝仇嫌頗深,不知是受了此賊何等手段?”裴沙河粗中有細,他有理在握,自當直問主旨,不必聽些轉彎抹角,陳詞濫調。

  軒轅刑深歎了口氣,語音不再高朗,說道:“唉,此乃敝派之大恥辱,多有不言,也原於此,今日群雄畢至,同仇敵愾,自當不加隱瞞。軒轅集這狗賊雖不及殺我門人,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廝觸犯先祖,叛離門派,氣死老母,乃本派之無恥敗類!”

  眾人一聽無不駭然,當年隻聞軒轅派與軒轅集決裂,想知未殺此人,定是有所不和,而其中原委,軒轅派一直緘口不言。未料想竟有觸犯先祖、叛離門派、氣母而亡之罪,不孝、不忠、不德當真一一具佔。

  軒轅派之根基比之在場任何一派都要深遠得多,若論開派可至於魏晉,如若究本極源更是於無載可尋之時。是以其中觸犯先祖之罪當真大之極矣。

  群豪人人俱想:“這廝如何觸犯了先祖?如何能讓軒轅派痛恨二十年未止?倘若如此仇恨,當初又何以不殺之?況且此也並非不可告人之事啊?”人人凝眉而思,此中關鍵自當是“觸犯先祖”四字。

  即便軒轅派中弟子也是懵然,只有年紀稍長弟子知曉其中一二,卻哪裡敢相論半句。因此如軒轅襲、軒轅朦朧、軒轅玲瓏此輩,少不記事,哪裡知曉其中情由,一如外人所曉,隻知自己有位師叔,名叫軒轅集,乃叔公之子,與父親作為堂兄,早年與門派決裂,逐出門戶,已不知是生是死,若不是今日江湖事端,還真記不起這位師叔。因此軒轅襲適才於大敵之下,也不敢出一言不恭,倒是父親一聲長嘯之語,讓他吃了一驚。

  軒轅刑見眾人疑惑直行於顏色,也並未打算要做何隱瞞,多日來也早與兩位師弟商討一是。如今此賊重現江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並似有嫁禍於軒轅派之意,為免至軒轅派成為江湖眾矢之的,此中情由不得不說。

  於是舉頭凝思,悵然道:”本派自魏晉以來,

緬懷上祖,群居於此,是也尋蒙國恩,讓本派得以壯大。幸得上祖遺德,賜本派一部秘修珍書,江湖朋友也都知曉,便是上祖遺書《黃陵秘經》。”  眾人聽得“黃陵秘經“,也都微微點頭,此乃軒轅派至高秘籍,雖非為什麽不宣之秘,秘籍本身數百年來也未見得有何神藝,但公之於談,也可見其誠。

  軒轅刑續道:”上祖之遺,本派自當奉為玉旨神書,謹慎鑽研。不料二十年前,軒轅集此賊暗圖不軌,隻可恨我與師弟二人,年不經事,並未早些察覺端倪,我父時任掌門,對其又頗為看好,終於此賊膽大妄為,竟將秘經私自盜去,本派上下大驚不已,不料此賊之後竟還膽敢歸來,料想意欲尋覓副本,獨絕此書。伯母身子本就欠佳,不忍此子偷盜叛逃之行,氣憤交加,以至吐血而亡。本派當即與此賊拚殺,不料……不料此賊惱羞成怒,公然挑釁,為褻瀆上祖,掏出秘經,轟為齏粉。隻可恨那時未弊得此賊,以除後患,未想至今,此賊竟又殺害武林中諸多良善,實是可恨。”說著長長哀歎,神情悲哉不已。

  眾人聽畢,疑團大有所解。更有人細細而想,覺得此事甚秒:“轟為齏粉?誰知你老兒說得是真是假,莫不是怕我等覬覦?即便當真毀去,軒轅集那廝又怎能不留有副本,天下可沒這樣的糊塗蛋。如若滅除此人,豈不是一箭雙雕,不單得了那東西,還能獲得一部至上秘籍,當真好得很納。偷得好,偷得真他媽妙。嘿嘿嘿。”

  至於為何本派之物何須盜取?堂堂嫡傳弟子,有何習不得之疑。在場人眾包括軒轅派子弟也均直念,自然是軒轅刑、軒轅囚二人,同一出氣,不意與這“還不錯”之師弟共參了,此種事端,武林中不伐少數。由此也看來,其中香火之情,已然不值一提。

  七星派、蓮湖派、金竹幫,渤海派自然有所心思,不再為難,眼望軒轅刑之態,也料想此些言語多半也是真的,與軒轅集那廝之仇怨自然不得參假。

  金竹幫幫主雷震山站起身,和聲說道:“是了,軒轅掌門不必難過,我等既同仇敵愾,自當共剿此賊,報得這好些兄弟之仇,也可安慰貴派先祖之靈。若是軒轅掌門能手刃此賊,我等自當感恩大德。”他身穿灰布短衣,樵人打扮,五大三粗,手握金竹,那金竹瞧著並不靈巧,似有些沉重。

  其他數人也相繼表態,意為同仇敵愾。

  軒轅刑轉步應道:“多謝雷幫主,多謝諸位英雄,如若逢遇此獠,在下自當手刃,與各位見首。現今我等共殲此賊,因此賊多年未與我等會面,自當其已身死,不知諸位門下英雄如何與此賊相遇,又如何受其殘害?”

  雷震山一想到遇害之事,臉色稍有不悅,思索片刻,首先回道:“那是數十日前,我等前往邠州蓮湖派余掌門處,送去一批上好金竹,裝點新宅,夜宿期間,忽聞有人叫喊打鬥之聲,出門察看,正見本派多名弟子與一人纏鬥,而不遠處已有兩名弟子躺地不祥,此時余掌門及其門人也已趕到,點起燈火,見是一蒙面灰衣人,我等衝上交鬥,那人劍法綿密穩健,不過數招,已認出乃軒轅派劍法,並造詣頗深,我幾人不敢疏忽,全力相搏,那蒙面人似覺情勢不對,一躍而起,縱上屋頂,疾竄而走,此時余掌門師弟孫青與些許門人已然追去,我與余掌門忙施救本派弟子,施藥推拿,卻已無救。之後……唉……”

  雷震山歎了口氣,不再續說,其右首蓮湖派掌門余蓮州略一揮手,對一戴孝弟子說道:“全望,你跟著孫師叔,便見到什麽,自給大夥說來。”

  那弟子名叫朱全望的回道:“是,師父。“走上幾步,向眾人說道:“那時我幾人見師叔與那惡賊雙雙奔去,便也同追,隻弟子們輕功不濟, 無法跟隨二人,望望眺眺,一直追到鎮外,不見二人,便分撥向近旁樹林尋蹤,我與兩名師弟衝入樹林,月光下見師叔已被那惡賊劍刺腹中,倒地不支,便一邊衝去一邊作勢呼叫眾人,那惡人見勢竟又……竟又連刺兩劍,在師叔臉上一通亂削,便疾縱而走。我等奔過去,忙予施藥,之後師叔雖支持得數日,最終卻也無救,於幾日前西遊。”朱全望說完臉色極為沮喪,好似又見到師叔被連補兩劍,又無可奈何。

  當時便有不少人拍桌子瞪眼,軒轅囚狠狠道:“這賊廝當真是狠毒!”不過他可未料定此人便是軒轅集。

  此時人從中一孤身俠客站出,說道:“雷掌門、余掌門,以幾招軒轅派劍法便猜想那蒙面人是軒轅集那老兒,似乎有些不太妥當罷?若是另有其惡,豈不是被蒙蔽了,正隨了那惡人之意?”說著向軒轅派方向掃了一眼。

  軒轅囚一怔,正待辯駁。只見余蓮州起身,他商賈打扮,收起手中斑竹折扇,緩聲道:“正如這位少俠所說,單以幾招劍法確實無法確認是軒轅集那廝……”

  軒轅囚、軒轅刑、婁千雄聽到此處,更都是一驚,這意思雖未直指,卻不能不讓人浮想,會使軒轅派劍法,造詣頗深,那不是著落在自己幾人身上了,自然是大大的不妙。

  只聽余蓮州續道:“不過,此人身上佩有一物,便非軒轅集那廝莫屬。”眾人中熟知武林掌故的,隻思索瞬間,便已猜到是那件物事。余蓮州遲疑片刻,續說道:“想必眾位掌門也已猜到,便是此人腰間懸掛的,聖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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