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易的去考驗人性,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在我讀小班的那一年,我已經喜歡上看電視了,當時有一部叫《天龍八部》的熱播劇我很喜歡。《天龍八部》裡的主角是一個頭上裹著布且身材魁梧的大俠,名叫喬峰。這部劇的開場是是一首節奏很快的歌曲,完全聽不懂在唱什麽,片頭中有喬峰使出降龍十八掌,然後山石爆炸的鏡頭。最讓我難受的是它在每天的早上八點鍾才開始演,而學校是上午八點鍾上課,所以也只有我磨蹭到已經遲到的時候,才僅能感受到那一刻的片頭。
賴在家裡不想走的時刻還有一個中午,這件事跟錢有關系。秀姨家的孩子因私拿大人的錢,而被逮住被揍了一頓,而且是使用的“考驗法”。我無心在大人閑談之間聽聞了此事,也就給自己打了預防針。
在我去陳國偉家玩的時候,我就發現在他們家總能發現毛錢,甚至一兩塊的錢都光明正大的擺放在明面上,我就很好奇陳家明對這個不心動嗎?
錢是用來花的,小小年紀的我早已經能獨立的穿過胡同,去小賣鋪打醬油去了。小賣部有兩個大壇子,一個裝醬油,一個裝醋。打醬油或醋的時候,店員會用提子從壇子裡撈出來,在通過漏鬥灌進購買者的瓶罐子裡。我們家偶然得到一個白酒壺,這種壺現在比較少見,大概就是一個長方體,上面有一個把手,把手的一端是壺嘴,可以擰蓋。我的母親讓我拿著此壺去打醋,於是我就興高采烈的跑出去,嘴裡還念念有詞:“打醬油去嘍。”
常去的那家小賣店剛好新上了一種好的醬油醋,不是放在大缸子裡,而是采用的“飲水機模式”,剛好我就買的是這種優質的醬油。後來我去退的時候,店家一臉的為難。
在我們家的中廳裡有一個碗櫥,這個櫥子有些高,與我們家的八仙桌還要略高,所以我是看不到櫥子上面的,掂著腳倒勉強可以。翻箱倒櫃是我輩孩童的解乏方式,當我惦著腳看到碗櫥上赫然擺著一枚一毛錢的硬幣的時候,我的心微微一顫。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我猜想這很有可能是有人設計的老鼠夾子,但我還是心癢癢,且為之奈何?好在我有一個機靈的小腦袋瓜,此事只能智取,不能頭鐵,所以我決定先試探一番,將其異形換位。總之不能帶在身上,所謂捉賊要捉贓,他人又能奈我何?
大人的審判還是來了,果然是陷阱,我就知道,沒個好心思!家裡燒煤爐至少需要兩個工具,一個是鐵夾子,一個是火鉤兒。火鉤兒是用來掏爐子下面的爐渣灰的,這個東西被我的母親放在爐子上燒著,我意識到這或許是想對我逼供用來威懾的工具。母親扥著我的小手,把燒紅的火鉤兒懸在我的手上,嚴詞厲色的逼問著我。而我卻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嚇唬誰呢?
翌日,我在地上又發現了一枚一毛錢硬幣,這個幣看起來就很正常,像是個真幣,是一枚可用之幣,於是我就先把他藏在了小沙發的坐墊下。
兜兜轉轉之間,我發現外面的天氣和屋裡的空氣都很正常,而此時已過晌午,飯也吃了,父母讓我去上學。奇怪為什麽我去上學還要催我呢?我說我得等會,他們也好奇我為什麽要等會。在暗懷鬼胎之間,我悄悄從坐墊下掏走了我那一枚硬幣,方才滿意的去上學了。
在我年幼的時候,我總覺得母親是分外嚴厲的,她的左眉毛間有一顆痣,在她發起火的時候,那顆痣便會變紅。我的母親總是會問我很多的問題,比如有沒有私拿什麽東西?或有沒有跑去某處去玩?而且母親常常會以如實招來便不挨打為條件來讓我招供,可謂是恩威並施。面對硬審會被嚇到,所以更不敢了,越加碼越不敢;遇到柔審便會有僥幸心理,再挺挺,這事沒準就過去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即便我招了,大人們也沒兌現他們的承諾,所以下次出事會讓我更糾結。
有一次我在父母屋裡的床下的小箱子裡拿了個蘋果吃,母親回來後便問我有沒有去拿?我肯定說沒有啊,接著就被教訓了一頓,原來是我掀起的床單忘了放下來,但我依舊覺得很委屈,別的我就不說什麽了,家裡的買的蘋果我都不能吃一個嗎?母親說:“吃蘋果可以,但套瞎話不行,我就看你說不說實話。”
也有那麽一刻,我對這種教育有所懷疑,懷疑這是不是大人的一種消遣方式。或許就是這二位有氣沒出撒,畢竟這二位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