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自然格林德沃眼中的艾達,與鄧布利多眼中的艾達也是不一樣的。即便兩個人有些心有靈犀,但兩個人的視角終究是不同的。
格林德沃最先接觸到的就是艾達的陰暗面,是艾達對霍格沃茨、對鄧布利多,乃至於對這個世界的不滿。那時的艾達心中燃起的火焰想將全世界都摧毀,想讓世間的萬物都融化在火焰裡。
這一次再見到艾達,格林德沃覺得艾達心中的火焰更旺了,只是這次的火焰不是為了摧毀,而是為了守護。守護自己喜歡的生活,守護自己珍視的夥伴和親人。
“心底燃燒的火焰?”艾達用玩笑的語氣說道,“火焰有沒有我不清楚,最近我有些燒心倒是真的。可這是胃的問題,和火焰無關。”
“你無需承認什麽,我只是說出我看到的而已。”格林德沃無所謂地說道。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好家夥,格林德沃莫非就是霸總本總,閣下是不是還有另一個馬甲?
艾達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都看不見什麽灰塵,曾經生鏽的盔甲也不再鏽跡斑斑,而是好好地立在牆邊,就好像守衛紐蒙迦德的衛兵一樣。
“黑魔王大人最近倒是勤快了許多啊!”艾達感歎道,不用自己打掃屋子真好。
對於艾達的誇獎(諷刺),格林德沃沒有還嘴,而是特別淡定地問道:“說說吧,既然不是受了他的處罰,那你來紐蒙迦德做什麽?總不能是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的吧!”
“誒,你還真就說對了,”艾達打了一個響指,誇張地說道,“我還真就是來看你這個糟老頭子的,順便給你帶點東西。”
這一點真的超出了格林德沃的預料,在他自己看來自己只是一個自囚於紐蒙迦德的老頭子,無權無勢。唯一值得惦記的也就是腦海中的知識儲備了,但這些內容格林德沃不打算告訴任何人,誰要是惦記這個,準是想瞎了心。
就這麽個情況,對方居然是專程來看自己的,這麽缺愛嗎?僅僅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就讓這個女孩兒念自己的好了?
在格林德沃稍顯驚訝的目光中,艾達提起腳邊的大提包,走到了初代黑魔王身前。艾達打開提包,將包內的物品一樣一樣的往外掏。衣服、鞋子、食物、酒水,甚至還有床墊!
格林德沃趕忙製止了艾達,不讓女孩兒繼續向外掏了。艾達隻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掏了一半的被子瞬間跌落回手提包裡。
看著桌面上擺的這些東西,格林德沃突然覺得眼睛乾乾的,這些食物、酒水都是他喜歡的,這些衣服也是自己以前經常穿的款式,只是看上去稍稍肥了一些。
“誰讓你送來的?”格林德沃聲音不複之前的淡定,“他嗎?”
格林德沃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鄧布利多,可是想了一想,格林德沃又覺得不會是他,因為很多東西是自己離開戈德裡克山谷以後才喜歡上的。
“他?當然不是。”艾達走回了自己的老位置,換了法語繼續說道,“一個女人,法蘭西最嬌豔的玫瑰。她的名字是……”
“維達·羅齊爾。”格林德沃替艾達說出了維達的名字。
是啊,也只有維達·羅齊爾才會牢牢記住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每一個喜好。可維達就只能是維達,永遠也無法成為阿不思·鄧布利多。
格林德沃低聲嘀咕了一句,用的是德語,但是不好意思,這次艾達聽懂了,格林德沃剛剛說的是“傻姑娘”。
無論是格林德沃的語氣,還是他的用詞,都沒有將維達看作是女人,可以平等相對的女人。
這話也沒有將維達單純看作自己的追隨者,因為太親昵了。或許格林德沃只是將維達當成了小妹妹,或者是後輩。
就像維達自己說的那樣,沒有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維達的愛慕、維達的心事,都沒有瞞過格林德沃的眼睛,沒有回應就是不想傷害維達,也不想讓她繼續下去。
可維達終究還是執拗地付出了一輩子,有的人認定了,那就是一輩子。
“你來自孤兒院,也是在霍格沃茨上的學,”格林德沃問道,“你怎麽會認識她?”
“說起來我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生怕哪天早上醒來,都會發現之前的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場夢。”艾達有些落寞地說道,接著她又說道,“我的確自小長在孤兒院,但這並不影響維達?羅齊爾是我祖母的事實。”
“她現在過得好嗎?”曾經站在自己身後的維達,現在都已經做祖母了啊……時間過得真快。
一句來自格林德沃的關心,若是維達聽見,她應該會感到很開心,但艾達不是維達。維達會因為格林德沃的關心而欣喜,艾達只會覺得這個糟老頭子還不算太“負心薄幸”。
“挺好的,但她原本可以更好。”艾達回答道,接著她講出了這些年發生在維達身上的事,以及自己又是如何與維達相認的。
格林德沃一直安靜地聽著,沒有出言打斷,也沒有任何提問,很多問題壓根不必說出來,格林德沃自己都能想出答案。
“這些東西都是她給你準備的,而且她不讓我和你提起她。”艾達說道,故事已經講完了,艾達試圖從格林德沃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麽,可是艾達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格林德沃沒有任何表示,他只是提起手提包默默地轉身上樓,也不知這提包他提著壓不壓手。一聲歎息幽幽傳來,艾達不懂這聲歎息代表什麽意思,或許這其中的含義只有維達才懂吧!
如果魔法界能點歌的話,艾達很想點一首《一直很安靜》送給自己祖母。
不知道為什麽,艾達就是覺得這首中文歌特別貼切,“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莫名的應景。
等等,既然是三個人的電影,那這第三個人又是誰?首先我們把明明排除掉,剩下的人裡面……艾達突然覺得自己吃到了一口了不得的大瓜!
可轉念一想,艾達又覺得這瓜也不算特別大,也就那麽回事吧……
停止了自己的頭腦風暴,不再胡思亂想的艾達拿著自己的手包,輕車熟路地走向自己之前住的房間。小loft裡同樣沒有落滿灰塵,維持著艾達離開時的樣子。
艾達熟練地整理著床鋪,將自己帶來的東西鋪到床上,被褥、枕頭等等。收拾完畢,一股疲累湧了上來,和衣而臥,艾達準備小憩一會兒。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傍晚,天空已經披上了燦爛的紅霞。
張開眼睛,望向窗外,遠山處巨大的“傷痕”依舊觸目驚心,但艾達此刻同樣掌握了這種力量,而且艾達相信自己還會變得更加強大。
大概是腹中饑餓難忍,所以艾達的嗅覺突然變得靈敏了許多,她聞到了一陣肉香。沒有任何猶豫,艾達立刻走出房間,順著香氣來到樓下,然後她就看到了同樣很餓的格林德沃。
“你的那份在廚房,自己去端。”格林德沃說道,他換上了新衣服,就連頭髮和胡子都整理了一下,比之前衣衫襤褸的樣子順眼多了。
艾達走進廚房,將屬於自己的那份熏肉端了出來。噴香的食物卻沒有堵住艾達的嘴,她打趣道:“喲,換新衣服了,別說還挺合身的!”
“不算特別合身,我最近又瘦了一點。”格林德沃回應道。
初代黑魔王連腦袋都懶得抬一下,專心對付著盤中的食物,好久都沒有這麽順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