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晴空萬裡,此時正值中午,十幾輛吉普車楊起的塵土漫天飛舞。
沙丘下的灌木、梭梭林可能是我們深入之前能見到的最後的植被了。
車後面的梭梭林漸漸地遠離了我們,不一會便消失不見了,我知道這預示著什麽。
二叔突然讓人停了下來,我下去看了一下什麽情況,二叔指著一個沙丘說:“前面沒有路了,都是一些沙丘,再加上沙子的流動性很強,所以就停下來,改乘駱駝。”
我說:“這荒郊野嶺的,上哪裡去找駱駝啊!”
二叔擼起袖子,咧嘴一笑,看了看手上的表,說:“馬上就到了。”
我還在想,二叔這是給你自信,這駱駝還會自己跑到你面前來嗎?還是他提前找了人?
二叔讓後面所有人都下車,在外面等會,我和二叔又是一番長談,只不過這次聊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輛半掛車從遠處駛來,遠遠的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我心想:“這上面拉的不會是駱駝吧!這得有多少隻啊!”
我們車隊很長,所以那輛半掛車在遠處就停了下來,如此熱的太陽,再加上如此遠的距離,我走過去的時候是如此的費勁。
我圍著後面的掛鬥轉了一圈,一共是三十隻駱駝,我說:“我們這一共才二十五個人,要這麽多幹嘛?”
二叔說這是自己快到這裡的時候,從一個兵站裡聯系的,他的一個朋友就是在那裡當兵的,所以就讓他幫忙找了些駱駝,但沒想到一次找了這麽多。
那位司機把駱駝留下之後,便開車走了,二叔還囑咐了他,讓他找些人來把車開走。
我們把行李全都放在了駱駝的背上,駱駝最重要的性格是溫順。人們很少能看見駱駝發脾氣,不論環境多麽的艱苦,馱的東西再怎麽多,駱駝總是逆來順受,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在放行李的時候,我看到那輛車窗被遮住的吉普的車門開始打開了。
首先是開了一點,然後曹小芸過去抓住了車門,低著頭什麽話也不說,裡面的那個人才出來。
我原以為他從車裡出來就能知道他是誰了,但是在意料之外的是,這個人下車也穿著一個黑色的披風鬥篷,還帶著一個V字街舞面具。
這人身高比我還要高一些,走路的時候彎著腰。
胖子走了過來,憋著一張笑臉,說:“那人是誰啊!裝得這麽神秘,都已經到這裡了,還搞這麽大架勢,不會是個跳街舞的吧!”
我看到曹小芸往我這邊看了一下,就立馬轉過身,上了駱駝,準備出發了。
這沙漠的氣候確實讓人難受,才走了一會就覺得口乾舌燥的,心裡萌生了一點原路返回的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楊藍生騎著駱駝走到了我旁邊,說:“看後面。”
我回過頭看了一下,發現曹小芸一直在盯著我這邊看。
也不知道我是哪裡惹她了,沒必要一直盯著我吧!
楊藍生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慢慢吞吞地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說:“我們被人盯上了?總不能因為那個黑衣人就盯著我們吧!我們又不是什麽壞人。”
楊藍生搖了搖頭,又是剛才那個一臉嚴肅的表情,說:“這叫暗戀。”
一開始楊藍生的表情和語氣,真的讓我以為他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結果當“暗戀”這兩個字出來的時候,我是真的很無奈,
說:“胖子都教了你一些什麽東西啊!滿腦子想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啊你。” 楊藍生開始說起了長篇大論,給我說胖子給他教的東西,我心想:“改天再找胖子問吧!不過聽他這麽一說,我真的感覺這個曹小芸有點來者不善。”
我放慢了速度,打算從她那裡問一下這個黑衣人究竟是什麽來頭,也可以明確一下她對我們的態度,到底有沒有拿我們當合作人。
曹小芸的表情一直不是很好,我剛到她旁邊的時候她還是斜眼看我的。
我猶豫了一下,說:“那個人是曹安峰嗎?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是合作關系就請你告訴我。”
曹小芸斜著眼瞪了我一下,表現出一種很煩的樣子,說:“不是,他是出發之前當家的交給我的,說讓我務必要保護好他的安全,直到目的地,還說一切聽他指揮,我到現在也沒有見過他的真容。”
聽曹小芸這麽一說,我覺得這個黑衣人的來歷確實很神秘,連她一個曹家人都不知道,還要一起行動聽他指揮。
我說:“你的父親是叫曹海慶對吧?那你有沒有見過他的真容。”
“我的父親在我九歲那年就離開了, 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他。”曹小芸轉過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沙丘,輕吐了一口氣,說:“現在的曹海慶是我的養父,他只是用了我生父的名字而已,我和他並沒有什麽感情,他只是拿我當工具而已。”
我沒想到我這一問居然弄清楚了曹海慶的身份,但是也提起了曹小芸傷心的往事。
聽曹小芸說,這十多年來,她連自己的養父連見都沒見過一面。
我說:“眼前這個人你也一面都沒見過啊!你……有沒有懷疑過他?”
曹小芸表情突然凝固了起來,眼神裡帶有殺氣地說:“你說的有點多了。”
我深知我的話可能使她回憶起了她不想回憶起的往事,雖然我心裡也不太好受,但是為了打聽情況,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回到了二叔的隊伍裡,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難受,感覺這個曹小芸其實還是挺可憐的。
現在至少已經明確了她對我們態度,雖說不是太友好,但起碼也沒有拿我們當仇家看待,最基本的形容還是有的。
夕陽西下,無邊無際的黃色沙漠變得紅了起來,氣溫已經開始下降,我們必須盡快停下來搭帳篷,生火取暖。
沙漠由於雲量少,地面輻射強,所以夜間散熱非常快,氣溫會驟降,有些地區可能會降到零度之下,所以晚上的取暖必須要有保障。
晚上休息的時候,不能所有人全都睡下來,還得有人站崗,不然風沙來了的話,可是會提前“入土為安”的。
我們的選址在一個沙丘底下,那裡的地勢比較平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