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品洋行打造的這片別墅區共有英、法、西班牙等各色風格別墅共三十棟,而姚傑得到這棟馬斯南路71號是最特別的,因為別的別墅都是三層,唯獨這棟有四層。
通過領事館的牽線,僅僅用三萬英鎊,姚傑拿下了馬斯南路71號,當天便住了進去,還請了兩個廚師以及五個女仆。
廚師是夏國人,而女仆卻是俄國人。
這些俄國女仆不是蘇聯人,白俄人。
俄國十月革命後,大量的白俄流亡者逃亡進入夏國,到了1934年,上海的白俄人口近兩萬人,僅次於日本人,成為上海人口第二多的外國族裔。
和上海其它國家的人不同,白俄人是逃難來的中國,所以往往很窮,在上海屬於最底層,地位甚至還不如英國人帶來的那些印度人。
白俄男性給給工廠當工人,給夏國資本家當護衛,抑或是給黑幫當打手。
女性則進入娛樂業當舞女,出賣色相皮肉,亦或是當女仆等。
只有少數懂英語,有一定學識的白俄人才能找到比較好的正當工作。
而姚傑的這五個女仆各個都是腰細腿長熊悍無比,十八九歲得年輕女孩。
嘖嘖,萬惡的舊社會啊,姚傑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品嘗著女仆送上來的果汁,那叫一個美滋滋。
不過靜子看向幾個俄國女仆的目光就沒有那麽和善了,一群狐媚子,哼!
當然,享受歸享受,但是姚傑也沒有忘記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得目的。
可問題也正在於此……雖然他成功地從日本回到了夏國,但是他沒辦法聯系上紅區啊,他又不知道上海誰誰誰是地下黨,至於去紅區也不行,因為現在紅區這個時間點正在北上進行艱苦卓絕的長征,壓根就沒有一個穩定的據點,要到10月才會到達新根據地。
姚傑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
一時間他也有些一籌莫展。
當晚夜深人靜的時候,給有些小吃醋的靜子喂了七塊錢的麻辣燙,好不容易將其哄睡之後,姚傑躲在書房裡打開資料箱查資料。
什麽資料呢?他來之前收集的1908-1950大事記。
1935年4月25 李X出生
5月25強度大渡河
6月18日才子白秋先生在長汀就義。
“就是這個!”看到這一條姚傑豁然起身,將資料重新收拾好鎖好,跑出門外“施密特!史蒂夫!”
“先生,發生了什麽事情?”聽到姚傑的呼喊,一樓的燈很快就亮了起來,等到姚傑來到一樓,兩人也剛好穿好了衣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準備一下,我們去一趟閩省!”姚傑對兩人道。
“好的先生。”兩人立刻收拾東西,和姚傑一起上了車。
然而上了車,姚傑等了半天,卻發現施密特沒有發動汽車。
“怎麽不走?”姚傑納悶。
“先生,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您知道閩省往那邊走嗎?”施密特有些尷尬的問道。
汽車內頓時一陣沉默。
施密特和史蒂夫雖然在亞洲很多年了,但是主要呆在日本,對東京地區比較熟悉,到了夏國那就是兩眼一抹黑。
而姚傑呢?他是夏國人沒錯,但他是江浙人,也就杭城上海區域熟悉一點,閩省?還是算了吧。
“施密特,明天去銀行兌點銀元回來,然後去北區雇幾個日本浪人,要沒有家人的那種,做的隱秘一點,
史蒂夫,你去找個熟悉閩省的夏國向導。”沉默良久,姚傑從口袋裡摸出一些英鎊遞給兩人說道。 “那現在呢?”史蒂夫接過錢然後問道,回應他的是施密特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睡覺!”姚傑撇了他一眼,狠狠道。說著自顧下了車,回了房間,摟著靜子香噴噴的身子很快就沉沉睡去。
當姚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上午九點,他昨天要求的事情,施密特和史蒂夫都已經辦好了。
四個日本浪人護衛,一個夏國向導。
“諸君,在下藤真建司,要去閩省為軍部辦一件重要的事情,還請諸君協助!”姚傑用標準的關東腔對四個浪人說道。
“原來閣下是帝國同胞,為帝國做貢獻自是應當,我等必將赴湯蹈火!”聽到姚傑說自己是日本人,並且是為日本軍部辦事,當下便是一驚,隨即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盡力。
呵呵,赴湯蹈火可是你們自己說的,到時候死了可別怪我,表面上一臉和煦的姚傑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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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經過幾天的跋涉,閩省上航縣城,閩省保安十四團團部內,團長鍾紹揆樂呵呵的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數著大洋。
“團長,團長,不好啦!”他的副官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邊跑邊喊道。
“喊什麽喊?天塌下來了不成?”鍾紹揆急忙收起大洋不滿的喊道。
“團長,不好了,日本人來了!”副官急急忙忙說道。
“什麽?日本人怎麽可能打道閩省來?”鍾紹揆大驚。
“不,不是,是幾個日本人,說……說要……要……”副官急得都結巴了。
“要什麽要!能說清楚點嗎?”鍾紹葵上前一腳將其踹翻在地怒道。
“有日本人要保釋我們之前抓到的那批地下黨!”被踹了一腳的副官立馬就利索了。
“走,出去看看!”聞言了鍾紹葵鄒起眉頭帶著副官朝團部外走去。
一到門口,他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姚傑,以及護衛在他周圍的四個穿著和服,踩著木屐,綁著頭帶,腰挎武士刀的日本浪人。
“還真是日本人?”作為保安團團長,鍾紹葵還是見過世面的,除了姚傑之外,另外四個是日本人無疑,不是因為穿著,而是因為對方那種跋扈卻又極其猥瑣的氣質,真不是夏國人能學的來的。
“嘿嘿,這位先生怎麽稱呼?”鍾紹葵討好的上前問道,都不用想,幾個人做主的肯定是氣質和幾個浪人武士截然不同的姚傑,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
“我叫赤木剛憲,我想要向鍾團長保釋幾個人!”姚傑說著手揮了揮,一旁的一名武士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打開,裡面躺著兩個紙卷筒。
這是兩卷大洋,一筒一百。
看到這大洋,鍾紹葵的眼睛的都直了。
國黨正規序列的團長,工資一般一個月也就一百二十塊,而他這樣的非正規序列保安團團長,更是直接減半。
當然了,這是明面上的收入,畢竟國黨裡頭,軍官不喝兵血,不壓榨地方的那都是稀罕物。
不過就算如此,兩百大洋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要知道一般保釋人,也就幾十塊夠了。
只能說,眼前這個日本人是真大方啊。
“沒問題,赤木先生要保釋誰都沒問題!”鍾紹葵也不怎麽喜歡日本人,但是他喜歡錢啊。
“三個人,一男二女,男的叫林琪祥,女的一個叫周蓮玉,懷著身孕,另一個叫陳秀英。”姚傑緩緩道。
“額……這!”姚傑說的這三個人,鍾紹葵他還真都知道,因為他都曾經親自審問過。
“有什麽問題?”姚傑眯著眼問道,難道果黨方面已經發現白先生的身份了?
“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林琪祥就關在監獄裡,可是這個周蓮玉前兩天已經被縣城的林老板看上,保釋回去當姨太太了,陳秀英倒是好辦,正在我手下一個營長家裡幫他老婆帶孩子呢!”鍾紹葵討好的說道。
“那就行,別的我不管,一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三個人,到時候,這兩百大洋,就是鍾團長你的了!”姚傑擺弄著手中的白手套說道。
“能冒昧的問一下,您為什麽要保釋這三個人嗎?”鍾紹葵好奇道。
“鍾團長,有些事情還是少知道一點的比較好,如果以後真的有什麽問題,可以到上海虹口日租界梅花堂找我!”姚傑冷冷的撇著他說道。
“咳咳,我多嘴了,我多嘴了,我這就派人去把人給帶過來。”鍾紹葵訕訕道。
很快,一個病懨懨的書生,一個懷孕的婦女,一個二十幾歲的村姑就被帶到了姚傑的面前。
一開始這三個人被保安團的士兵帶過來的時候是懵逼的,但是在看到姚傑身邊的四個浪人之後,立刻露出了嫌惡的神色。
“好了,帶他們上車,小心一點,不要傷到他們,尤其是那個孕婦!”姚傑神色冷淡的對幾個浪人說道。
因為人多,所以姚傑一行來的時候一共開了三輛車,完全坐得下。
姚傑和林琪祥一輛車,開車的是一個日本浪人。
兩個女人被安排上了另兩輛車,開車的分別是施密特和史蒂夫,兩人在贖人的時候一直都在車上沒下來過。
“你們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 咳咳咳咳……”車上,林琪祥看著姚傑這個“日本人”冷聲問道,在他看來,落在日本人手裡,性質可比落在國黨的手裡還要嚴重,不過話剛說完,就是一連串的咳嗽,攤開手掌,甚至還要不少的血絲。
見狀的姚傑心中暗歎一聲,肺結核,這個年代可不好治啊,可惜他來這個世界沒有帶藥品。
至於說肺結核的傳染性什麽的,姚傑並不怕,因為他出生的時候就打過疫苗了,或者說後世出生的還是一般都會打疫苗,所以後世很少會見到有肺結核病的人。
“看來白先生的肺病很嚴重,還是不要多說話的好!”姚傑開口道。
聽到姚傑的稱呼,白先生一驚,隨即苦笑,自己果然是暴露了。
而此時不知不覺中,一行三輛車卻是已經駛離了縣城,進入了一片老林之中。
閔省多山多林,這種老林不用刻意尋找到處都是,路上要經過很多類似的地方。
突然間,前面帶頭的兩輛車停了下來。
“下車吧!”姚傑說道。
白先生有些奇怪,這是幹什麽?要在這裡處決我?那為什麽要保釋我出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過還是跟著下了車,另外兩輛車上的人也都走了下來。
啪、啪、啪、啪!四聲槍響。
剛剛被保釋出來的三個人驚呆了,因為死的不是她們,而是四個浪人。
姚傑一個,施密特兩個,史蒂夫一個,三人抽出手槍以極快的速度做掉了四個浪人,甚至這四個浪人死前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