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懷疑自己的猜測就是事實。

　　否則他怎麽可能這麽狼狽，嗑藥都嗑不過面前這個心臟差點破碎，卻還是龍精虎猛的瘋子。

　　不過他不知道。

　　其實，早在一天前，王戰就已經擁有了必殺他的能力，只是一直隱忍不發而已。

　　換而言之，什麽至死方休，什麽窮凶極惡，統統都是王戰在給自己加戲。

　　歸根結底，這就是系統給予王戰的底氣。

　　宿主:王戰

　　場域:1

　　極限:298

　　力量:5930

　　敏捷:5860

　　體魄:5900

　　魅力:240

　　悟性:300

　　精神:43200

　　短短三天。

　　瘋子給王戰創造了將近三百點的極限屬性，也讓王戰驗證了心中的猜想。

　　極限屬性單獨成項以後，王戰可以囤積極限屬性值了。

　　只要滿足兩個條件。

　　對方比他強大到超過三個等級，而王戰也不會迅速落敗。

　　那麽，所謂的戰鬥，對王戰來說簡直就是在撿錢，比搶劫來的都快。

　　當然，限制是有的。

　　比方說。

　　王戰從瘋子身上獲取的屬性值何止區區三百點。

　　雖然他是昨天突破二級武師的，消耗了一點存貨。但在此之前也就是一級武師的時候，他可是收獲了近三千點極限屬性的存貨。

　　只可惜隨著境界的邁進，極限屬性一下子就縮減了九成。

　　好似十進製一般，直接讓王戰看著身心愉悅的極限屬性值小數點，往前挪了一位。

　　這就有點心疼，像是割肉。

　　但這對王戰而言還不是最關鍵的。

　　他若無其事地趁著無人注意的情況下，環顧了四周一眼，眉頭微皺，心底喃喃道。

　　“那老家夥到底在搞什麽，要眼看著我殺了這個小子不成，還是準備等我殺了之後再出來秋後算帳?”

　　這就有點棘手了，比這個瘋子更棘手。

　　這些老古董可不是易與的。

　　王戰哪裡知道殺了他們之後，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想到這裡，王戰又看了一眼面前那個踉蹌逃跑，自從差點被絕命一刀直接抹了脖子之後，除非山窮水盡，否則就再也不合王戰對戰的瘋子。

　　雖然仍舊是瘋瘋癲癲，死活不肯認輸，但瘋子現在可不敢對王戰惡語相向，免得一時刺激到了他之後又被追的死去活來。

　　王戰也有些無奈。

　　“真的別跑了。來來來，我給你恢復的時間，你恢復好了，我們就決一死戰。”

　　反正又不會那麽快殺你。

　　即便不知道老古董到底是什麽想法，王戰也不想再演下去了。

　　瘋子繼續跑路，卻遲疑地回過頭來謹慎地看著王戰手裡的刀，小心翼翼地大聲問道。

　　“真的?誰動手誰就是小狗！”

　　王戰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好！”

　　心底卻暗下決定，待會下手一定得狠辣一些，讓這小子感受到致命的危險。

　　還要給他和那老古董發應的時間…至於這過程之中死不死的事情，那就別怪我了，反正戰場之上，刀劍無情，哪裡有這麽好留手。

　　稍稍謀算了一下，王戰心緒即定。

　　反正他也晉級了，更是眼看就要成為三級武士，到時候精神力突飛猛進，力量的掌控程度還會更甚一籌，殺一個瘋子不在話下。

　　事實上，隨著精神力的猛進，都讓他將手中的黎雲刀耍出了些許繡花針的味道。

　　不是變得溫柔，而是愈加凝練，銳不可擋。

　　…

　　暗處。

　　藏書閣的老頭也不知道何時來到了歪脖子樹底下，旁邊站著守護著這顆樹的老頭。

　　兩個老古董站在一起。

　　要不是因為氣質迥異，一個像是滿臉意氣的讀書人，一個像是浪蕩不羈的地痞的話。

　　只怕很多臉盲症的人都會以為，這壓根就是一個人吧。

　　但古怪的地方可不止一處。

　　比方說。

　　那個像是讀書人的才是守護歪脖子樹的老古董，那個像是地痞的，卻明顯是藏書閣的老頭。

　　單獨站在一邊兒時興許不明顯，一塊站到一處後便涇渭分明了。

　　“嗯，那小子準備下殺手了，你確定不出手嗎?”

　　藏書閣的老頭指著面前好似一片虛無的星光點點，輕聲笑道。

　　老古董奇怪地看著他。

　　“你怎麽知道不是瘋子要贏了。再說，你可是他的長輩，難道便是這樣看輕自己的後輩，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嗎?”

　　“呵呵。”

　　老頭也沒有解釋。

　　他與王戰接觸了不少時間，早摸清了王戰的門路。

　　這小子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若是不牽連到自身，他倒是可以饒有興致地看戲，化神路人甲站到一旁兒啃瓜子。

　　可若是他的仇人，那就不一定了。

　　別看他年紀不大，但殺心不小，真要出手時必定是雷厲風行、不帶半點猶豫。

　　所以，眼見王戰居然任由瘋子休息，老頭兒一眼就明白了前因後果，尤其是王戰古怪的表現。

　　於是，他繼續規勸道。

　　“認輸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回爐重造就是，說不定就能看到希望了。”

　　老古董眼神有些發冷。

　　“胡說八道！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那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若王戰要有這本事殺了瘋子，我任由他離去又如何！”

　　說到底。

　　他可不知道王戰竟然擁有場域，疑似上古人物複蘇的事情。

　　糟老頭好似也有心暗算，在背地裡推波助瀾，算是有為王戰解了一次圍。

　　於是，就在這兩對眸子，一對若有所思、一對心思深沉地觀看著純元池畔的戰鬥時。

　　瘋子，終於恢復了！

　　…

　　“哈哈哈哈，我恢復了！我終於恢復了！”

　　瘋子咆哮著，又恢復了先前的狂傲桀驁，言語之中帶著無盡底氣。

　　這三天來，除了第一天和王戰鬥的你來我往，甚至壓製住王戰外。

　　第二天開始，體內精元和精神力就跟不上了，一直被王戰死死壓製，根本來不及恢復。哪怕在跑路的途中嗑藥、吞純元液，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

　　很是憋屈。

　　在這樣的強大壓力之下，雖然是個瘋子，但秉性天賦盡是絕巔的他，終於複蘇，甚至窺見了更高層次的境界，哪裡能壓抑得住。

　　只要這次回去閉關修行一段時間，就能勢如破竹。

　　但這一切，都是王戰賜予他的！

　　所以，他氣勢毫無顧忌地開始暴漲，凜冽而瘋狂，徑直挑釁道。

　　“王戰，你竟然敢追殺了我三天，簡直就是在找死！知道嗎，找死！不過你放心，你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會原封不動地奉還給你！”

　　興許這就是他的心性。

　　毫不掩飾，百無禁忌，表面瘋癲如癡傻，內心純粹似赤子。

　　不過王戰卻是毫不在意，反而悄然讓自己的嘴角，扯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很好，我就喜歡這種囂張的人，越囂張，殺起來就越沒有心理負擔！

　　旋即，王戰也拔刀，撫娑著黎雲刀的鋒芒，淡然望著瘋子道。

　　“那就來吧，讓我們繼續未完的戰鬥！”

　　也讓我，看看能不能親手送你上路。

　　王戰明白，能夠在這裡解決掉瘋子最好，也是最簡單，否則日後必定還會生出波折。

　　但誰叫他又想明白了這些關鍵點呢。

　　說不定就是有人希望看見瘋子死在自己的手上，然後讓自己死在守護這處重地的老古董手上。

　　被人當槍使可以，懵懂無知卻不行。

　　人心險惡，世道艱險，不得不防啊！

　　“哈哈哈哈，戰戰戰！看我血色黃昏！”

　　瘋子狂怒著，身上氣勢沸騰，揚起一陣陣風。

　　一道比之以往都要璀璨嫣紅的甲胄，嚴嚴實實地將他護在其中，隻漏出一個鼻子兩隻眼睛。

　　連帶著身影都有些沉悶，像是生出重甲之中的騎士，嗡嗡作鳴。

　　“去死吧！”

　　轟的一聲。

　　他猛地從原地彈跳起來，夾著風聲雷聲，瘋狂向王戰突進。

　　鏘！

　　王戰同樣沒有留手，黎雲刀發出輕鳴。

　　隱藏起來的氣勢驟地爆發，配合著純元液的強大靈性，他的氣勢也照樣瘋漲，甚至超過了瘋子。

　　終於，伴隨著一聲猛烈而暴戾的咆哮聲，王戰再次上前，殺敵。

　　哪怕瘋子借著境界的優勢，身處半空，佔盡了天時地利，也是無所畏懼。

　　“絕命——一刀！”

　　死吧！

　　…

　　歪脖子樹下。

　　王戰的這一刀讓老古董臉色驟變，當即就要閃身進去救下瘋子。

　　他感覺到了，雖然一刀並不足以讓瘋子致命。

　　但別忘了，王戰發起殺招來的架勢簡直與瘋子無疑，那是真正的連綿不斷、滔滔不絕，好像吃飯喝水一樣輕松。

　　殊不料老頭卻攔住了他，淡笑道。

　　“剛才我就提醒過你。怎麽，現在後悔了?”

　　“讓開！”

　　老古董沉聲道。

　　但老頭不讓，且臉色不變道。

　　“你答應過我，死便死了，何必再插手，徒惹人笑話。”

　　老古董眼神凝重地看著他，厲聲道。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這是宗派真正的天才，也是他們真正的底蘊，哪能如此兒戲地放棄。

　　不說一個王戰，即便他們，也沒有這樣隨意殺人的權利。

　　可是。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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