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偵探社》第25章 4個信封
藍衛鏢局的頭頭水牛獸人藍老大最近日子並不是太好過,連著兩個大單被同行搶走,火氣大得半邊牙腫得老高,遠遠看上去像被暴揍了一頓。
“藍老大!我把涼茶買回來了。”一個馬仔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回來,由於太過匆忙,手裡的涼茶灑了一路。
藍老大看著遞到手裡的半杯茶,作勢就要破口大罵,可一張大嘴就疼得不行,最終只能吐出一個“滾”字。
要是那小子在肯定能辦得好。
每當這種時候,藍老大就會想起前陣子慘遭不測的阿烈,那個家夥雖然拈輕怕重,老想著偷懶,可是總能恰到好處地討老大歡心。
正想著,鏢局外堂就傳來了吵鬧聲,似乎是馬仔們和什麽人產生了爭執。
藍老大一口氣喝完涼茶,重重地將空紙杯丟進垃圾桶裡,板著臉走了出去。
“一大早什麽事吵吵鬧鬧!”藍老大雖然有些中間發福,腫起的半邊臉也略顯滑稽,但不妨礙他一出場自帶鎮場子的氣勢。
“老大,這幾個人來找麻煩,硬要問阿烈的事情,我們正在趕他們走!”見老大出馬撐腰,幾個馬仔底氣更足了,聲音都高了幾分。
藍老大細細打量了一下來人。
那兩個年輕精靈不值一提,他一手就可以掀翻兩個;兩米多高的犀牛獸人倒是有些份量,但要是真打起來他也並不擔心;最讓他忌憚的卻是那個穿著奇特服飾、手持長柄傘的地精,個頭雖小,眼神裡卻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您好,您就是藍衛鏢局的老大吧。他們可能誤會了,我們是調查阿烈遇害案件的役使,來著想跟你們了解一下跟他有關的事情,並非故意來這兒找麻煩。”大塊頭犀牛人往前走了一步,雖然話說得客氣,可龐大的身軀給人帶來很大的壓迫感。
“你們要是有鏢,我們自然熱情歡迎;要是沒活讓我們乾,那抱歉,不管你們是什麽人,就算是國王老爺來了,我們也概不奉陪。”藍老大態度強硬,並沒有要配合的意思。
“據我了解,阿烈在這兒做了快四年了吧。雖說只是同事,但這麽長時間總會有些感情。你們如果配合,多提供一些線索,也許我們就能更快抓到殺害阿烈的凶手,只有這樣他才能瞑目。”
犀牛人的話讓一些平日裡與阿烈交好的馬仔有些動容,但見老大沒吭聲,他們也不敢做出反應。
“做我們這行,本來就是在刀尖上行走,隨時都要做好遭遇不測的心理準備。更何況他的死與我們鏢局毫無關系,所以不管你們想問什麽問題,我們都無可奉告。送客。”藍老大強忍著牙疼說完。本就心裡不痛快,這些不速之客還撞到槍口上來,他可沒心情陪這些趾高氣揚的役使玩兒。
“誒!你這人怎麽...”
矮個地精攔住了想上前理論的其他三個人,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帶著他們扭頭走了。
“哼,算他們跑得快,要不我們老大一個就能打倒他們四個。”
“何止四個,這種人來五十個老大都不為所動!”
藍老大並沒有搭理馬仔們拍的馬屁,看著那幾名役使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他總覺得那個矮個地精並不簡單,恐怕不會如此輕易罷休......
“奎恩老板,我們就這麽放棄了嗎?他們這麽抗拒,阿烈的死是不是跟他們有關?”剛走出藍衛鏢局,吳島就急切地問道。
阿利和森古沒敢像她這麽跟奎恩說話,
但臉上分明也寫著不解。 “汝等可知鏢局業內也有潛規則。”
見三人搖了搖頭,奎恩才繼續說道。
“鏢局的鏢可分為兩種,明鏢與暗鏢。明鏢便是上得了台面的尋常物品,而暗鏢則多為違禁物品和贓物。暗鏢乃鏢局收入的重要來源,但絕不敢對外承認。”
“吾身懷疑,阿烈生前大概率是參與了暗鏢押運,因而他們才表現得抗拒,不願說出實情,生怕牽連鏢局自身。”
聽了奎恩的解釋,三人豁然開朗,沒想到除了雷白白,奎恩老板也對黑道事務如此了解。
既然如此,四人便也不與他們正面衝突,假意離開後又繞回到鏢局後頭,在不遠處的早點攤坐下,一人點了一碗熱奶與一個炸餅子,邊吃邊觀察,是否有其他方式可以突破。
不多時,他們看見一名年紀不輕的瘦小矮腳馬獸人駕車在藍衛鏢局後門停下,車上裝滿了馬料。他吃力地將馬料一袋一袋搬下車。
四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朝馬夫走去。
“大叔,我們幫你吧。”森古和阿利路過的好心人,熱情伸出援手。
“哎哎!沒事沒事!這馬料很沉的,別傷著你們了,我自己來就行。”純樸的馬夫大叔受寵若狂,慌忙阻止他們。
“您看我這麽大個子,這一車馬料都很難把我壓傷吧,呵呵。”森古笑著說,一口氣就搬起了三袋馬料。
馬夫見狀便也不再推辭,隻得連連道謝。
“見幾位這模樣應該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吧。是來旅遊的嗎?”馬夫受人恩惠不太好意思,趕緊跟他們攀談起來。
“哎,其實我們是來憑吊的。”森古歎了口氣,語氣低沉地說。
吳島和阿利聽到森古這麽說,立馬表現出哀傷。至於奎恩,他只要保持一貫的表情就夠了。
“啊,真是抱歉。你們節哀順變,節哀順變。”馬夫覺得自己提起了這幾個好心人的傷心事,一臉愧疚與自責。
“大叔您是藍衛鏢局的馬夫嗎?這麽說來您可能還認識我們來憑吊的親戚,他就在藍老大手底下工作。”
“我平時就在馬廝照看照看馬匹,不要進去鏢局裡,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認得全。你們說說看是哪一個,我看認不認識。”
“叫阿烈,一個斑鬣狗獸人。您想得起來嗎?”
“阿烈...這名字我好像不太熟悉。斑鬣狗...”
“就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大個子,比我矮一點,身上有一些斑紋,嘴巴比較尖,還有獠牙。”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說話口音很重的大個子?誒,你們跟他是親戚,倒是說話沒什麽口音。”
很重的口音?!吳島和森古驚訝地對視一眼,分明想到一塊兒去了。
“大叔你說他說話很重的口音?是什麽口音?”
“感覺像是北部的口音吧,崗北之類的,我也不常跟他說話。”馬夫覺得有些奇怪,這些親戚怎麽還要反過來問自己這種問題,但也沒多想,老老實實回答了。
“崗北口音!”
“咚咚咚!咚咚咚!”
體力不支的黑熊老太太剛想躺下休息一會,又想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這兩日連著來了七八波人馬,都是來問詢的役使,她實在有些招架不住,但除了有求必應地配合他們,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為枉死的兒子做些什麽了。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下了樓,走到客廳開門。
“是你們?”老太太打開門,看到森古和吳島兩個人的時候有些微地吃驚。
“阿姨不好意思又打擾了!”吳島大口喘著粗氣,感覺是剛跑過來的,“請問您認識的人裡面有斑鬣狗獸人嗎?”
“進來說吧。”老太太讓兩人進了門,一邊走向沙發一邊回憶著,“斑鬣狗獸人嗎?好像真沒什麽印象。這跟我兒子的案件有什麽關系嗎?”
“我們今天在調查中無意知道,第四名受害者斑鬣狗獸人也有很濃重的崗北口音,聯想到您之前所說的,我們想理清你們之間是不是有某種還沒被我們注意到的聯系。”森古簡單解釋了一下。
“我好像確實不曾認識過斑鬣狗獸人,不知道我先生會不會認識,他接觸的人比我多多了。”
“您先生之前是做什麽職業的呢?”
“我和他都來自中北部的一個小地方,米銜村,因為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所以早早就結婚了。在三十幾年前,高崗大陸盛行好幾隻私募軍,因為私募軍的待遇很好,所以很多適齡青年都加入了。我先生也不例外。”
“但過了十來年,聖廷注意到了這些私募軍,派了武力前來鎮壓,所以這幾隻私募軍都散了。我先生逃回來後,我們便舉家搬到齊爾鎮來了。之後他靠著學會的一點手藝,在鎮上開了一間鞋店。”
“您先生生前的東西還在嗎?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們看一下。”
“我都收在儲藏間裡了,你們稍等一會,我去找找。”老太太說著便起身離開了。
坐在座位上的吳島覺得心裡仿佛有一千隻螞蟻在爬,讓人又癢又急。這是接手這個連環殺人案以來,她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預感,預感到關鍵性線索似乎馬上就要被他們抓到了。
沒過多久, 老太太回來了,手裡還多拿了一個牛皮紙盒。
“他生前的東西都在裡面了,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麽能派上用場的。”
紙盒應該許久沒人動過,上面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灰。打開蓋子,裡面的東西比想象中少。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個已經有些生鏽褪色的金屬徽章,徽章正中間是一個橙花的圖案,下面用很小的字體鐫刻著四個字,“第七小隊”。
“這是當時他們私募軍的徽章嗎?”吳島問。
“是的,他當時加入的私募軍叫做橙花軍,被分配到了第七小分隊。”
在徽章的下面,是一遝手繪的鞋子設計圖,雖然看得出來繪圖沒有受過專業的繪畫訓練,但總體來說還算畫得可以。
兩人正翻著,突然從厚厚的設計稿裡面掉了一些東西出來。他們定睛一看,竟是四封保存完好的信件散落在地。
“這些信我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信封上只有地址沒有姓名,信裡的內容都是‘安好’兩個字,只是筆跡各不相同。因為我先生生前就對這幾封信格外上心,所以在他去世以後我就把它們都一起收起來了。”
吳島將撿起來的信件整理好,隨手翻看了一下信封,這一看,讓她臉色大變。
“森古!你看!”
森古聽到吳島微微發顫的聲音,有些奇怪,探過頭來一看,頓時也驚了。
克拉拉鎮、廢途鎮、匹斯鎮...這些信件的寄件地址和發生命案的三個地方完全一致!
他們趕忙抽出最後一個信封,上面赫然寫著,綠松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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