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揚海的回答,燕飛並不意外。尼瑪這不廢話嗎,碩大的京城,我又不知道偷兒長什麽樣子,上哪兒去給你找人,燕飛翻著白眼,先在心裡腹誹了一句,眼下的情形當然是選後一種了,他有氣無力的問道:“你先說還缺哪些藥材吧?”
“美人的香粉,至陰的野菌,倔強的野草。”
“你確認你說的是藥材,不是打啞謎?”燕飛徹底傻眼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抱歉,年代久遠,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徐揚海不負責的說道。
“你整的玄之又玄,我上哪兒給你找啊!”燕飛憤怒的說道。他發誓,以後再也不隨便接任務了。
“叮,你有新的支線任務,請注意查收。”
好麽,剛說不接任務了,這尼瑪還是隱藏任務的支線任務,而且一個比一個還難,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也甭在這兒廢話了,要想不耽誤時辰,現在就去找吧,對了,我記得美人的香粉好像是在胭脂鋪找到的,你可以去問問看。”徐揚海淡淡的說道。
“唉,我這就去。”他深深的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這個隱藏任務果然夠難。
出了地仙廟,燕飛獨自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美人的香粉,顧名思義應該和胭脂鋪有關,可他一個大男人,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就從未踏入過這種地方,還要向人家打聽這美人香粉,實在羞於啟齒。
果然,轉了幾家鋪子,香粉味聞了不少,又經過店老板的吹噓,見識了不少女人用的香粉,卻無一例外都不是徐怪醫要尋找的藥材。
據徐揚海說,這美人香粉是由一株美人花加上獨家秘方製成,它的香氣逼人,十裡地外都能聞到,是全天下最好的香粉,絕不是那些尋常的胭脂水粉能夠比擬的。
蘭芳香,京城胭脂鋪中的老字號。當燕飛尋到這兒時,立刻被一股彌漫的香氣所吸引,這裡不僅有上好的胭脂水粉,還有女子的首飾、頭飾,凡是和女子的愛好有關的一應俱全,統統都有的賣,琳琅滿目掛滿了整個大間,簡直就是個縮小版的女兒國嘛。
他正躊躇在門口不知進還是不進,一個身材勻稱,徐老半娘的中年女子用細膩的嬌音呼道:“這位小哥哥,你怎麽老杵在外面呀,想看什麽就進來嘛。”
燕飛打了個寒顫,有些尷尬地進了店,那女人上下打量著燕飛,笑問道:“小哥哥是給相好的買東西吧,隨便看,中意什麽,姐姐給你拿?”
燕飛咽了口唾沫,強作鎮靜道:“我不是來看東西的,我是想來打聽一件事兒。”
得知對方不是來談買賣的,對方的態度頓時涼了半截,要不是看這少年唇紅齒白,渾身上下還有股子勃勃英氣,早把他攆出去了。萬惡的資本家不管哪朝哪代,都那麽現實。
眼看對方開始愛搭不理了,燕飛知道,只有“鈔能力”才是恆古不變的真理。
“既然這樣,我就選幾樣喜歡的東西吧。”燕飛大剌剌地掏出一疊銀票,女人的態度又變得熱情無比了。
“小哥哥想選些什麽呢?”女人問道。
燕飛信手指著幾件不菲的首飾隨口說道:“這幾件看著不錯,都給我包起來吧?”
他打定主意,乾脆買下來送給李青婉,一來,上次在李府的時挺對不住她的,二來,自己身邊能算熟悉的女性朋友就只有她這麽一個,雖然現在還不算朋友,但怎麽說她也是自己徒弟的姐姐。
女人姓周,
姑且叫做周大娘子,周娘子殷勤地將燕飛選好的幾樣首飾包好,收了他的銀票,便笑著問道:“剛才聽小哥哥說想打聽事兒,不知什麽事兒奴家能夠效勞的?” “周姐姐,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美人香粉的事?”燕飛小嘴頗甜,人又精靈,反正不管年紀多大的女人,叫聲姐姐總沒錯的。
“美人香粉……”周娘子沉吟片刻後,方緩緩說道:“知道這名兒的人可不多了。”
燕飛心中一動,知道有戲,忙舔著臉問道:“姐姐這麽說,自然是知道囉。”
“對於美人香粉,我也不太清楚。”周娘子話鋒一轉道:“但我知道有個人肯定知道。”
“誰?”
“我娘。”
“真的假的啊?”燕飛有些不相信了。
周娘子白他一眼,自信道:“因為五十年前,享譽天下的美人香粉就是我娘做出來的。”
她這麽一說,燕飛徹底手舞足蹈了,想不到誤打誤撞還來對了,不過想想對方怎麽也得七老八十了,他又不放心地問道:“那老婆婆……現在還在嗎?”
“我娘現在就在後院嗮太陽呢。”周娘子笑意更濃了。
“那太好了,我能見見她嗎?”
周娘子風情萬種地看著他,臉色刹那間嬌羞一片,“要見她可以,不過得按我們的規矩來,你要先感謝我。”
“啥規矩,你說吧,怎麽感謝?”燕飛迫不及待地問道,說著,又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來,隨時準備再次施展“鈔能力。”
“這感謝的方式分很多種。”周娘子像換了個人似的,臉頰紅撲撲的,自顧自說道:“五十多年前,曾經也有個像你這樣的少年來找我娘求藥,並且也感謝了她……”
配合她扭捏的樣子,燕飛心下多少有些明白了,只是他有些不確定道:“這不太好吧?”
“什麽好不好的,咱倆挺投緣的,你跟我到房間裡詳談吧,到了你自會明白的。”
“啊,這就要去房間了?”燕飛內心有些慌張,不是因為對方不好,而是第一次在少男心中多少還有些珍貴。
周娘子幽幽的說道:“見我娘的時長,可取決於你能在房裡呆多久的時間。”
說著,又捂嘴輕笑道:“要想和我娘多談談,你就要多爭取些時間才行。”
半個時辰後,燕飛雙腳虛浮,神情萎靡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邊走,邊腹誹道:“這什麽狗屁規矩,比打怪升級都他娘的累人。”
累是累了點,但經過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後,燕飛終於順利見到了周娘子的母親,蘭芳香原來的主人周巧娘。
周婆婆雖然年紀大了,但保養得宜,看著並不顯老,她恬靜地坐在院落的一張躺椅上,半閉著眼睛,仿佛在享受著難得的清靜。
“老婆婆好。”燕飛朝她恭敬地鞠躬作揖。
周巧娘睜開雙眼,見對面站著個唇線分明,面容俊俏的少年郎,霎時間,她有些恍惚,眼前的人似乎和另一個身影相互重疊在了一起。
須臾,她才坐直了身子,平靜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是周娘子的朋友。”燕飛頓了頓,堆起滿臉的笑意道:“我想向婆婆請教關於美人香粉的事兒。”
“美人香粉?”周巧娘愣了片刻,“好久沒聽見有人談起它了。”她緬懷道。
說著,她忽然展顏笑道:“是不是徐揚海讓你來的,也只有他才會記得老身的這個絕藝。”
燕飛朝他豎起大拇指:“老婆婆真厲害,一猜就中。”
“你這孩子說話真有趣。”周巧娘露出笑意,隨即卻又輕飄飄地說道:“我可以幫你做一套新的美人香粉,可否再請幫老身一個忙?”
“幫忙?”燕飛嚇得兩腳直哆嗦,他現在最怕的就這兩個字,心說,可別再來了,我雖然年輕,一天十幾次也是吃不消的。
“沒那麽複雜。”周巧娘笑著解開了答案,“我想請你替我跑一趟,祭拜一個人。要不是我這身子骨越來越不好,原本該是我親自去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