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還未正式行拜師禮,但不孔白已經開始稱呼燕飛為師父了。
“師父,你讓我打聽的事已經有些眉目了,十日後,是絕刀門掌門鄒瀝五十大壽日子,絕刀門已經廣發英雄帖,邀請各路英豪前去觀禮。”孔白畢恭畢敬答道。
燕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身旁的師兄楚月軒問道:“師兄,可曾有絕刀門向我們發的請帖?”
“沒有。”楚月軒十分乾脆地回答道。
師兄說話總是那麽直接。燕飛有些尷尬地搓著手道:“怎麽會沒給我們請帖呢,我覺著咱們水東門最近發展勢頭挺不錯嘛。”
楚月軒白了燕飛一眼,吐出兩字來:“還好。”
“他們都給誰發請帖了?”燕飛問道。
“都是邀請的百花屋、少林、武當、龍吟寺這些大門派囉。”
“算了,不討論這個,越說越覺得丟臉。”燕飛嘟囔了一句,對其他幾人說道:“我現在要出去一下,你們守著家。”
“要我陪你去嗎?”孔白殷勤地問道。
“不用,我要去見個人,帶著你不方便。”燕飛回絕道。
“見人,還不方便?”孔白臉上頓時就有了一絲曖昧之色,難道師父也到了該去那種地方的年紀了。
“腦袋裡混亂想些什麽啊。”燕飛給了他一記爆錘,“我是要去見一個……算了,我給你解釋那麽多幹嘛。”
燕掌門訓人的總是那麽簡單粗暴,又叮囑了楚月軒幾句後,燕飛出了門。
京城西邊的長安坊地仙廟,是一個不常有人知道的去處。破舊低矮的廟宇內,隻供奉著一尊“地仙”神像,相傳幾十年前,天下大旱,糧食顆粒無收,老百姓都快要過不下去了,一天夜裡,不知從來了一位方士,引著人們到了城南的這處地方,隨後指著地下道:“此地下有水,可解萬民疾苦”。又對眾人道:“吾本不虞泄露天機,然實在不忍百姓受苦,一切皆有定數,就用吾命換天下命,足矣”。說完,倒地而死,人們順著方士所指的地方挖開,見下面果然是一口冒著活水的泉眼,後來,人們為了紀念方士,便在此地修建了一座“地仙廟”,又為方士重塑金身,使他享受香火供奉。不過,此地偏僻,門可羅雀,來的人大多是住在周圍的百姓,香火並不旺盛。
此時,地仙廟大門緊閉,周圍也是冷冷清清,燕飛扣響大門,少傾,一個模樣有些稚嫩的少年將門打開,看門外站著一個陌生人,便警惕地問道:“你找誰?”
“我找怪醫徐揚海。”燕飛朗聲答道。
少年上下打量著燕飛,悶聲道:“你來錯地方了,這裡沒有叫徐揚海的人。”
說著,就要把門關上,燕飛一把撐著門,悠悠道:“請轉告徐先生,就說三月初八夜,九裡高家林。你只要把這句話傳到,至於見不見我,我想他自會告訴你的。”
少年將信將疑地打量著燕飛,回了句你等著,就把門關上了。等過了盞茶功夫,門又重新開了,還是那個少年,他將燕飛迎進了門,低聲說道:“我師父請你進去。”
燕飛衝他抱了抱拳,微笑道:“叨擾了。”
順著前殿的走廊過來,就來到後院的一間屋子,屋內一個中年男人正端坐在座位上,這人正是怪醫徐揚海。為什麽叫怪醫,因為這人脾氣怪,甚至長的也怪,看病製藥還老用不靠譜的古怪法子,尤其此人最喜歡的,是進行藥物黑暗實驗,用現代的話講,就是個滿腦子都是思想的二逼科學家。
燕飛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位怪醫,禁不住還露出了笑容,徐揚海被他看的有些摸不著頭腦,狐疑道:“你笑什麽?”
“沒什麽。”燕飛很快挑戰好了情緒,正色道:“晚輩見過怪醫前輩。”
“咱們應該沒見過面吧,你讓小海帶給我的那兩句話,是誰告訴你的?”徐揚海冷冰冰地問道。
“不敢欺瞞前輩。”燕飛客氣地作了揖,應聲答道:“這是一位老前輩告訴我的,他讓我來找你,說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說著,將在牢中和老頭相識的過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徐揚海,期間,徐揚海又問起了老頭的相貌和一些細節,等他說完,徐揚海這釋然道:“果然是老賀讓你來找我的。”
“老賀?”
徐揚海笑道:“你說的這個老頭他姓賀,單名一個峰字,在三十多年前,曾對我有救命之恩。那年三月初八夜裡,我被仇家追殺,在九裡高家林那個地方,賀峰當時還是絕刀門的弟子,他見我危在旦夕,便他出手救了我。”
“原來他是絕刀門的人啊。”燕飛恍然大悟道。
徐揚海感慨道:“當年他是絕刀門出類拔萃的弟子,在整個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原本該由他繼承掌門的位子,可我後來聽說,他因為誣陷勾結山賊,被逐出了師門,隨後就了無音訊了。”
怪不得他那麽恨鄒瀝呢,燕飛心說,原來還有這番曲折。
“三十年了,想不到老賀平白遭了那麽多磨難,不僅雙腳被斷,還被關在大牢裡。”徐揚海輕聲問道:“既然他讓你來找我,就是我報恩的時候,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賀前輩說他已經調查出是誰陷害的他,只是那人武藝高強,恐怕我不是他的對手,因此,還請怪醫前輩能給我烏香軟骨散,好讓我為賀前輩報仇雪恨。”燕飛念白搬說完了自己的台詞。
江湖奇毒烏香軟骨散,由多味中草藥煉製而成,無色無味,中毒者會全身麻痹,內力全無,公認的高手克星,實在是屌絲逆襲高手的武林至寶。
“其實我已經大概猜到了你的來意,按說憑老賀對我的恩情,這個忙,我無論如何也要幫的。”哪知徐揚海面上閃過一絲尷尬,話鋒一轉道:“不是我不願意給,可不巧的是,就在昨天,我這裡被賊人光顧了,裝烏香軟骨散的寶盒也被偷走了。”
“啥?”這下輪到燕飛傻眼了,這劇情也太他媽顛覆想象了吧。 他呆呆地看著徐揚海,憨憨問道:“重做不行嗎?”
“要能重做,我直接就給你。”徐揚海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可是天下至毒的毒藥,那些藥材都是我經過數年心血才收集來的,又經過上百次的反覆實驗才偶然得到這麽幾顆。”
“難道就沒個多余的?”燕飛氣急敗壞道:“半成品也行啊。”
徐揚海不悅道:“廢話,這玩意兒太陰毒了統共也就煉了十來顆,其中一些賣出去了,剩下的我都鎖在盒子裡了,你以為是街上買菜啊。”
“那你幹嘛不把它藏好,還讓人偷走了!”燕飛氣哼哼地訓道。原本還想著這玩意既然那麽厲害,以後怎麽也要備上百顆貼身放在身邊,有了它還怕什麽絕世高手。
他不說還好,一說徐揚海也來氣了,“這地仙廟平日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油水又少,我哪知道會有偷兒會來光顧啊,我現在已經被洗劫的一窮二白,連吃飯的銀子都沒了。”
這確實太慘了,燕飛也不好再指責他了,要怪只能怪寫這個任務腳本的人實在太變態了,以為是柳暗花明,結果卻發現還在胡同口,難不成真要硬扛絕刀門,強拆水晶?
他也顧不上客套了,沒好氣的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徐揚海認真地想了想,“現在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你馬上把偷兒找到,那盒子我用了特製鎖,除了我沒人能打開,他拿著也沒什麽用。另外,還有個辦法,就是你幫我找幾味藥,因為大部分的藥材我自己就能找到,有了它們,我就能給你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