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村長又帶著所有村民回來了,黃義三人也在。
除了村長手裡的銅鑼以外,還有不少村民手裡竟然也拿著樂器,還有些村民則拎著袋子,袋子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麽東西,滿滿當當的。
余良這一望過去,那就是白央央的一片,宛若送葬的隊伍一般,看著就瘮人。
“儀式就要開始了,我們跟著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黃義提著燈先一步走過來,對著兩人,正色道:“我打聽了一下,到時候村民要抬轎。”
說到這,他昂頭用下巴指了指西邊村外那棟單獨的大屋子,接著道:
“把那裡面的‘新娘’請出來,然後一路沿著村子外圈走,直接去山谷南邊,穿過一條小路,去成婚地點,接著選好新郎直接完成儀式。”
柯明聽完,看著西邊那屋子,眼睛眯了眯,沒多余反應。
“你確定我們要跟著去嗎?”余良也是反應一致的看向那邊,然後忍不住問道。
那屋子的東西,他和柯明僅僅只是靠近外面院牆就覺得遭不住,柯明甚至憑他的經驗給出了“可能是特級”的判定。
現在村民要進去抬著那東西走,他們一路跟著,萬一出事怕是跑都跑不了。
黃義卻是搭上了二人的肩膀,右手油燈搖晃著,笑了笑,道:“沒事的,放輕松,這裡的村民都辦了很多次儀式了,不會有事的。”
“而且說好了,事情辦完之後,先搶了油燈絕對給你們。”他以一幅分贓的語氣說道。
柯明瞥了眼在他身前晃悠的油燈,架開了他的手。
余良又指了指旁邊一群遊客,問道:“那這些人怎麽辦?也要跟著我們走麽?”
這些遊客十分虛弱,雖然理智尚存,但很多人都是一幅受了驚嚇的樣子,完全把余良、柯明他們兩個“警察”當成救命稻草了,需要安撫。
“他們?”黃義收回手,眉頭微皺,“要不就先找個屋子安放一下吧,儀式完成之後,回來再帶上,畢竟路上帶著他們也不方便。”
這時,村長正好帶著一大群村民走到這裡,黃義當即攔住了他。
“村長,給這些遊客找個屋子待著吧,他們跟著也不方便,萬一干擾了儀式也不好。”
村長卻是連連搖頭,瞪著眼睛道:“不行的,舉辦儀式的時候,所有人都要跟上,村子裡不能有人,否則會出大亂子的!”
“行吧行吧,真麻煩。”黃義撇撇嘴,沒有強求。
既然這奇怪的儀式有效,而且有這些忌諱,那他們還是遵守比較好。
村民們一言不發的結成兩人一排,排成一條長龍,從幾人身邊路過,余良看到了那些拎著的袋子,裡面裝的是各種谷物和水果。
“不,別過來……”
“一群瘋子……”
幾名遊客似乎又起了應激反應,滿臉驚恐,余良趕緊過去低聲安撫著。
村民們一言不發,看也不看他們,各自拿著東西或空手經過。
等這一支如同送葬的古怪隊伍走過,余良看著他們一致的白色背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待會兒我們也要跟著隊伍走,那我們算不算隊伍的一員,是不是也要遵守儀式,村民們都身穿白衣,我們是不是也要穿呢?
“走吧,兩位探員,還愣著幹什麽,招呼好遊客趕緊跟上了。”黃義催促了一句,率先帶著兩名同伴跟了上去。
余良和柯明對視一眼,
立刻去招呼十名遊客,“大家先跟上,很快就能出去了。” 遊客們自然有人問七問八,他都搪塞過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強調情況特殊,讓大家配合,等待救援行動。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之後,余良趕緊帶著他們和柯明一起出了村子,前往西邊那棟大屋子。
此時那條路上從頭到尾都站著身穿白衣頭戴白布的村民們,站的密密麻麻,但又集體保持著沉默,十分的壓抑與詭異。
余良趕緊也回頭跟身後遊客們強調了一下,待會兒路上保持安靜,最好不要說話。
黃義三人站在那,面色還很悠閑,沒有進去,只是在那踮著腳往裡望,似乎很好奇這村子的靈異源頭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如果他近距離感受過那屋子裡的東西有多恐怖,絕對不會這麽輕松……余良看著他的模樣,心裡歎了口氣。
此時隊伍最前端,也就是村長和那老婦人所在的地方,已經到了屋子那。
隊伍也慢了下來,余良看到村長老頭和那老婦人姿態拘謹而敬畏的帶著幾個村民靠近了院子。
接著村民們搬開院子門口附近的圍欄,村長老頭恭謹的似乎是拿出了鑰匙在開院子大門。
“咚!”
院子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村長立刻敲響了手中的銅鑼, 他高喊了一句:“接喜!”
接著余良身前所有村民都高聲回應道:“接喜!”
“咚咚……”
“嗚嗚……”
隊伍中拿著樂器的那些村民忽然就開始奏樂了,敲鑼打鼓、吹拉彈唱,一首喜氣洋洋的鄉村婚樂即刻成型,但偏偏這支卻又人人披麻戴孝,這種反差看起來極其詭異。
要開始了麽……余良心中一緊,仔細的看著村長那邊。
村長和老婦人打開了院子門,接著帶著整整八名身材高壯的村民進了院子。
那裡面的東西就要出來了嗎,疑似特級的凶物……余良心都提起來了,死死的盯著那邊,眼睛都舍不得眨。
婚樂仍在繼續,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
終於,村長和老婦人走了出來,他們身後,八名壯漢一起抬著一個巨大的、類似床的東西緩緩走出。
“這就是抬轎?抬出了一張床?”余良有些吃驚。
那東西整體都是白色,從外面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張巨大的床,帶著床幔,一些白色的輕紗緩緩飄舞著。
婚樂仍在繼續,而且明顯比先前聲音更大,負責奏樂的村民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非常激動,更加賣力的演奏著。
但余良知道,這些村民絕不是激動,而是恐懼。
站成兩排的村民從中分開,讓開了路,村長和老婦人帶頭,那八名抬轎壯漢跟在後,十個人帶著“轎子”從披麻戴孝的長長隊伍中間穿行而來。
“疑似特級的凶物,要來了。”余良心中無比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