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流出來的血是紅的,可很快變成了黑色,而黑血流盡之後,東夷女子用絲綢手帕包住孩子的傷口,直勾勾地看著大家,表情就是要讓薛侯兌現諾言。
“治好了。”芸姚已經看不到黑氣了,一直昏迷的孩子也確實有蘇醒的跡象,眼球已經開始動了。
大宰大喜:“國君,兌現承諾吧。既然她救了孩子一命,就應該放她離開。”
但國君想反悔。
芸姚說道:“我把人帶走,薛侯就不用送了。”她也是看東夷女子可憐所以才決定幫她的,等回家之後,先在草廬裡住一段時間,到了春天張女肯定會過來,就讓張女帶她去魯國學個本事,或者找個好人家嫁了。
當然如果她想要回家,等春天了再想辦法,總比留在薛侯這受強迫好。
“等等。”薛侯還是舍不得。
芸姚就問女子:“你喜歡他麽?想要嫁給他嗎?實話實說,我給你撐腰。”要讓薛侯死心,就要直接拒絕。
女子連連搖頭,而且還用蹩腳的雅言說道:“我恨他,他派兵攻打我們土方,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嫁給他。”雖然周人說女子是東夷人,但顯然東夷人內部也有不同的部落和叫法,女子是東夷中的土方人。
薛侯的臉憋得通紅,像極了一個受到打擊的失戀胖子。
芸姚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所有還是帶走她為好:“薛侯,你后宮已經充實,何必再苦苦糾纏。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美兮美不知,既然如此不如放手。”
大宰聽了直說好:“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美兮美不知。說的好啊,既然她不了解國君一片苦心,那強求也沒有用,還請薛侯寬心。”
芸姚這是在以薛侯的角度說這句話的,事實如此,強求無意。
國君卻一臉懵逼,完全不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山上有樹木、樹木長枝丫,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而我喜歡美人,美人卻不知道。薛侯此時的心態也莫過如此,他是喜歡東夷美人,可惜注定只是單相思。
在渡口老叟一家的千恩萬謝之中,在薛侯智商宕機之中,芸姚帶著東夷女順流而下,回到草廬。
薛侯站在渡口久久不願離去。
芸姚又做了一件好事,心情不錯,不過路上她嘗試詢問男孩到底是怎麽了,但東夷女一言不發,顯然還是不樂意和周人交流。
“你不樂意說話也無所謂,等春天來了,你想要回家也好想要留在魯國也罷,隨便你。至於現在的話就算了,太冷了,要是在外面過夜會被凍死的。”芸姚做好事不求回報,就算對方不感謝自己也無所謂。
這一來一回又浪費了一天時間,東夷女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表態,只是如傀儡一樣接受安排,估計是還沒想好自己的未來。
芸姚不擔心她做傻事,就從她想著離開薛國王宮的情況來看,她肯定不會尋死,肯定是有目標才會想著逃走。
這一夜,芸姚用家裡的羊皮襖換下薛侯送給美人的狐狸裘:“我師尊就是九尾狐妖,她肯定不樂意看同族皮毛被做成衣服。”芸姚說道:“她現在上天庭述職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天庭的效率真是夠慢的,都一個月了。”
東夷女不是很懂,不過她也意識到了芸姚的師父肯定是個仙人,因為芸姚有一艘變大變小的核舟,而且力氣非常大,那她師父的本事肯定更大,肯定是仙人無疑。東夷女子有了自己的打算,她想要拜師學本事。
今天發生的整件事情東夷女都看得明白,如果不是芸姚一拳定乾坤,那個壞人肯定要反悔的。所以自己也要力量,有了力量才能報仇,才能幫助土方人。
所以決定了,要拜師修仙。
芸姚並不知道東夷女有一顆自強不息的堅強內心,經歷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之後,見識到了力量的用處之後,她決定踏上一條追求力量的道路,踏上一條掌握自己命運的道路。
就在芸姚再次肺腑天庭辦事效率低下的時候,這天晚上,天現霞光,一位絕美的彩裙仙女踏月光而來。
芸姚長大嘴巴不敢想象這會是自己的師尊,這一刻的師尊後腦明神光、披帛濺流熒,一身仙裙晃人眼,遍體芳香撲人鼻,真是仙姿婀娜。
氣質都變了,去了天庭一個月,那是妖氣盡除仙氣逼人。換下了火紅的衣服,長發盤在頭上,披帛絲緞繞體而飄,宛如極光般美麗。
嫦娥仙子只怕也就這麽水平了。
“師尊真的變成仙女了。”芸姚小嘴抹了蜜,眼前的紅桑已經不是單純的九尾狐妖了,而是貨真價實的九江霸主,天庭認證,玉帝蓋章,在天庭有仙府,有品級,甚至還送了一套七仙女定製的品牌仙衣。
不過九江霸主畢竟沒有什麽職權,紅桑也不用管什麽事情, 仙府也不住了,就回草廬繼續教芸姚修仙。
腳尖落地,紅桑收了天庭特效,一個華麗轉身,身上的衣服變回了原貌,連髮型都變成了紅長直,這是大變活人啊。
見芸姚好奇,紅桑就告訴她:“剛才是我的天庭法相,上天庭的時候才用得著,在凡間就不用了。”
“法相好看,不過師尊本貌也好看,都好看。”芸姚說道:“師尊,我好想你啊,都一個月了,天庭辦事也太慢了。”
“已經很快了,畢竟是封賞九江霸主,這職位以前可沒有,都需要從零開始安排,一群天神討論了很久。”紅桑也是如夢似幻,沒想到離開了塗山之後自己竟然還有一番機緣:“我離開這段時間,你沒偷懶吧?”
“不敢偷懶,修仙是為自己,自然是每天不輟。”芸姚不會偷懶。
紅桑點頭。
此時東夷女子衝了出來,見紅桑就拜,頭如搗蒜,磕磕絆絆地說道:“求仙女收我為徒,求仙女收我為徒……”
紅桑不解,芸姚就把事情說了一下。
紅桑看東夷女子,發現她的資質一般根本沒什麽修煉前途,不過看她可憐就說到:“你叫什麽?”
“鸝。”
紅桑便點頭說道:“你資質不行,不能做我入門弟子,但我看在你可憐的份上,就留你做個捧劍童子,以後你也一起聽道,至於你能學會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芸姚心想自己是給自己找了個師妹?雖然只是捧劍童子,但一起聽道,也可以師姐妹相稱,紅桑也是她的師父,只是沒有弟子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