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警官?是程警官嗎?”後方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把正在細想的程隊長嚇得一哆嗦,似乎抓到的些什麽東西也被打斷溜走了。程隊長帶著些許的不快回頭,定睛一看,是一個頭髮半長,一身黑衣的男人。雖然天色已晚,但根據聽到的說話聲音和走來的步伐身資,應當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青年邊走邊向程隊長揮手,但隨著青年的走近,程隊長卻逐漸迷惑。逐漸映入眼底的是一張有點陌生的臉,皮膚蒼白,眼睛不大不小,似乎泛著一層灰色,也可能是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反光,頭髮半長,到脖子,但應該有打薄,又疏理的很整齊,所以沒有給人以邋遢的感覺。
程隊長還在發愣,青年卻很熱情,兩三步已經到了據程隊長一米左右的地方。見程隊長略顯迷茫的神情,青年笑了,說:“也怪不得程警官不記得我,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四年多,當時的小孩已經長大了。”
程隊長聽到十四年,小孩等關鍵詞,立刻意識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是誰,“你是千一!?”“十四年前警官將我托付給師傅,讓我安然活過這些年,長大成人,一直沒有機會向警官道謝,想不到今天剛回龍城,就在這裡見過了。”青年繼續說著些什麽,但程隊長已經聽不分明了,他現在心中滿被剛剛消散的那種詭異感重新佔據。一時腦袋有點發悶,面對眼前的千一,竟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應對,嘴上只是應付著,心裡一團亂麻。
千一看出眼前的程隊長不在狀態,說道:“程警官是不是還有工作要做,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我們改天再聊,你的手機號我還留著呢。過兩天請你吃飯。”程隊長急需理清心情,所以趕緊點頭答應,正抬步要走,忽然聽青年問道:“程警官,我看你好像剛從道觀出來,請問劉道長在裡面嗎?我找他有一些事。”
警車上,坐在後座聽完程隊長講述案情的千一久久不語,眼神低垂,眼鏡的反光讓正在開車的程隊長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神情。沉默間,程隊長仔細觀察千一的臉,當年那個孩子的樣貌逐漸浮現。想起了當年,他們從床板下翻出這個當時已經被嚇傻的少年。回過神來,程隊長問千一:“對了千一,你還沒告訴我你找他倒底有什麽事。”千一愣了一下,回答到:“劉道長兩天前向總會提交了離開道觀的申請,我是接到命令來暫時接替他管理道觀,直到總會安排新觀主。”“這麽說,千一你真的跟著那個老道學,,,,,藝了?”千一平靜地回答到:“可以這麽說。”
“總之,我們先回警局。把你知道的情況錄一份口供。”“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語罷,沉默再次佔據了車內,程隊長腦內進行著激烈的頭腦風暴,審請離開道觀,揚言自己成仙,和十四年前一樣的詭異感覺,千一突然回龍城打算接替老劉。這一切都在程隊長腦中糾纏。而此時千一正透過車窗,觀看著向後奔走的景色,也是一語不發。
回到警局後,程隊長連忙安排手下刑警帶千一去錄口供。自己則飛奔去看屍檢報告。到了檢驗處,已經有了結果,法醫沉默不語的把報告交給他看。程隊長打開報告,先是嚴肅,然後驚愕,最後合住了報告,說道:“我們得向省裡請求支援。”
從檢驗處出來,剛好看到已經錄完口供的千一。“抱歉,叔這裡事情太多,過幾天一定請你吃個飯,好好嘮嘮。”千一搖頭說到:“沒關系程警官,正事要緊,那我先走了。”道了再見後,程警官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猶豫再三,打開桌下的櫃子,拿出櫃子裡的筆記本,筆記本裡寫著一個郵箱帳號。程隊長咬著牙,用電腦向那個帳號發了一個郵件,郵件內容只是一個字“特”。
另一邊,千一從警局出來後,竟又往道觀的方向走去。道觀本就在大路旁邊,一條小巷的盡頭,平時人就不多。若是往日,還頗有幾分曲徑通幽處之感,但是如今出了人命,便讓人感覺幽靜全無,鬼氣森森了。但千一面色不改,徑直走入小巷,直達道觀。見道觀前的封條,也不避諱,跨步走入,直到後院,在原本道土起居的房前站定,伸手摘下眠鏡,落出發灰的眼晴,眼神仿佛一灘死水,口中說道:“讓我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