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從笑傲開始的江湖路
不幾日,李世民稱王,國號為周,改大興為長安,立都於此的消息,傳遍四方。
他之勢力北至河東,南往荊襄、江夏;東與王世充分於潼關、函谷關之間,西拒薛舉於蕭關,一躍而成天下有數的諸侯,四方之才紛紛湧來。
等到了大典之日,各方勢力遣使來賀,東西南北,好不熱鬧。
王通找上沈元景,道:“想不到你當日的狂言,竟然真個就成功了。那李世民從晉陽倉惶奔走,一無所有,卻叫你各般謀劃,現下據有長安,可與北方諸侯爭雄;佔領荊襄,能將南方豪強壓製,王者之氣初具啊。”
沈元景一邊看著賓客的身影,一邊笑語盈盈的說道:“如此,你可願過來,謀劃我們曾經商議的科舉一事?”
王通有些心動,卻還是強忍住,說道:“不是時候。周王要踐行你那條禁絕武林中人肆意妄為的路子,得罪了不少人。武道上如此行事,已然有些根基不穩,若是文道也貿然變革,我恐怕眾人要群起而攻之。”
“確實是我心急了。”沈元景目不轉睛,點點頭道:“此事確實需要慎重,急切不來,那就再等等,天下太平應當只在這幾年。”
王通不知他之自信從何而來,不過也從心底希望這亂世快些結束,說道:“但願周王有漢高之能,七年成國。如若不然,天下變作春秋戰國那般割據,恐怕又是塞外入侵,重現五胡之禍。”
他邊說邊奇怪的問道:“你在看什麽?莫非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要收歸到門下做弟子?”
沈元景輕輕笑道:“看到了兩個熟人,卻頂著陌生的面孔,倒是有趣。”他正要繼續說下去,卻看到大殿裡頭吵了起來,一人大聲道“舒王,你不敢稱帝,陛下知你有悔過之意,只要你肯回去晉陽,一切過錯,既往不咎。”
“啊?”王通有些茫然,問道:“這,是李淵派來的使者?怕不是瘋了吧?”
滿殿的賓客也是看傻子一樣的看向來人,長孫無忌臉色陰沉,走出來喝道:“胡說八道。當日我們離去之時,李閥主便已說過,從此兩邊恩斷義絕。既無瓜葛,何來過錯一說。”
“你敢說此次攻下大興城,不是靠著秀寧公主力挽狂瀾,阻截薛舉?那兵馬何來,不都是陛下的部下?”那李淵使者一連串的反問,叫對方語塞。當年李世民出走,曾立誓除卻府中之人,不帶走李唐一兵一卒。
這時李秀寧挺身而出,說道:“那些兵馬一部分是乃是我從關中收攏來的大哥兵敗被遺棄的潰兵,另一部分乃是各地的豪傑義士,和二哥有何乾系?”
那使者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又冷笑道:“那如今還不是歸於舒王名下,有違誓言。舒王,你又作何解釋?”
李世民色變,反問道:“依著你這意思,便是唐廷一日存在,我便一日不能收容李閥之人,哪怕一兵一卒也不行?”
使者點點頭道:“是你自己立下誓言,除非你要食言而肥,亦或是洗心革面,重歸大唐。”
立時間就有人站出來聲援道:“是極。江湖兒女,信義為先,自己立下誓言,如何能夠不遵守。”這人年約三十,是個滿面麻皮的醜漢子,看著倒是身手不凡。
馬上旁邊就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接茬道:“那可不一定,人家不是不承認自己出身李閥、出身武林麽?年輕人就知道講什麽狗屁信義,哪裡曉得,這天下間還是實利來得重要,父母之恩又如何?還不是說拋棄就拋棄。”他留著一撮山羊須,眼角額際滿布皺紋,加上佝僂著身體,顯得很是淒苦老實,嘴上卻不饒人。
“是極,是極。”麻臉漢子恍然大悟,跟著附和道:“不過以李密那般人物,不顧江湖道義,背棄翟讓,亦讓他身敗名裂,以至於大敗虧輸,如今隻落得個苟延殘喘,就不知道這位李二公子,是不是也要步此後塵。”
這些人不過是遵照禮節來此祝賀,自然也不是誠心實意,現下瞧著熱鬧,紛紛起哄,巴不得兩邊再起紛爭,否則李淵李世民父子二人合流,誰人能擋?
“誰說我是投奔二哥的?若我有此心,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兵荒馬亂上路,若是他一著不慎兵敗身亡,我豈不是白跑一趟?”李秀寧面不改色,說道:“我明明是仰慕沈先生大名,投奔而來,僥幸得他收容,歸於門下。”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遠處,沈元景正帶著笑意,看往此間。大家夥無論如何,也不敢說他這個大宗師也算是李世民的手下。
“你以為這樣狡辯,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麽?”那麻臉漢子冷笑一聲,說道:“誰人不知,那沈……”他看了一眼對面,迎上沈元景似笑非笑的臉,下意識的一低頭,吞了口唾沫,繼續道:“沈大宗師和舒王本是一體。投靠他,還不就是投靠舒王。”
李秀寧看了看其旁邊的王世充正使,仍舊是不慌不忙的說道:“閣下來自洛陽, 若是按你的說法,如今王尚書尊越王楊桐為帝,那麽其手下兵馬、地盤,就都可算做是越王所有嘍?”
麻臉漢子語塞,那淒苦老者還要接茬,旁邊王世充的正使咳嗽一聲,轉頭說道:“莫先生,今日周王繼位大典,不可生事。”同時隱晦的看了一眼殿邊的沈元景。
那兩人會意,不敢多談,唯唯諾諾退回隊伍裡頭。
“如此李唐使者還有何話說?”長孫無忌頓時理直氣壯的道:“今日是王上登位大典,你若誠心而來,自可飲一杯酒水,如若不然,休怪我等不講禮數。”
這使者冷笑一聲道:“好,既然二公子是這般態度,我還有何可說?不過舒王如此數典忘祖,不知將來可有面目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你若繼續如此冥頑不靈,不知悔改,就休怪我言之不預。”說罷,一刻也不多呆,轉身離去。
這般一鬧,眾人議論紛紛,喜慶的氣氛大打折扣,李世民臉上仍舊是帶著和煦的笑容,可任誰也知道,他心底定然是不好受。
沈元景伸手一指,笑道:“若是當年漢高知道做了皇帝,仍舊是這般吵吵鬧鬧的,如同在土財主家請客吃飯一樣,恐怕都生不出造反的念頭。”
王通亦是大笑道:“無有法度,自然體現不出天子之尊。不過傳聞上古三王之時,也是這般議事,沈先生以為此製如何?”
沈元景道:“好也不好,不好也好,終究是不和時宜,議之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