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皇宮,早朝大殿。
大成皇帝與百官高層當殿議事,早朝一直延續到中午。
待百官中途吃過早食,陸陸續續收拾齊整,大成皇帝手拿秀帕擦拭著嘴角,環顧眾人,朗聲道:
“眾卿可有良策?”
百官面面相覷,盡皆沉吟不答。
銀龍衛傳來最新消息,汝南朱子臨的天鷹軍已達二十多萬,攜裹百姓愈百萬之眾,勢力波及半個豫州,如今正兵逼中都洛城,中都守節楊浦卻避而不戰,隻守不攻,任由城池一座座淪陷,坐看朱子臨勢大。
上谷王項也不安寧,控制范圍東至幽州,南至冀州北部,部眾愈多。
東海曲昆勢力是三人裡最強的,如今已經控制了大半個青州,部眾三十萬,還揚言,不日攻入長安,重塑乾坤。
與有所顧忌,尚不敢明著反叛朝廷的二十三路守節不同,這三人早已舉起造反大旗,巴不得早日將大夏朝廷推入深淵。
見殿上無人回應,尹正德出列道:“陛下,形勢不妙啊,朝廷連年平叛,眼下雖有兵馬,卻無糧草儲備,軍械大多老舊不堪,此時急需休養生息,積攢實力。”
聞言,殿上百官盡皆頜首附和,對他們來說,朝廷實控區之外的事,不管是最好的策略,外面洪水滔天,與他們何乾?只要他們的家族無恙,那便是好事。
大八姓在朝諸官隱蔽的交流一番眼神,王則出列道:
“陛下,尹大人所言極是,朝廷此時不宜大動乾戈,何況叛亂之地,各地守節尚有一戰之力,朝廷又如何弄越俎代庖去平叛?縱然名正言順,實際操作起來卻有諸多顧慮。臣以為,只需謹守關隘,若有逃命流民叩關,令東南兩關守將酌情接收即可。”
大成皇帝眉頭緊鎖,語氣平靜問道:“眾卿可有異議?”
“臣等無異議。”
“陛下,關外亂相,路途遙遠,朝廷鞭長莫及。”
“眼下唯有謹守關隘,靜觀其變方是上策。”
吏部尚書李岩,戶部尚書顧承,工部尚書錢多依次出列,態度明確支持王則的提議,其余諸姓當朝官員也都紛紛附和:
“朝廷方面,北有李通虎視眈眈,西有阮猛態度曖昧不明,是順是逆莫測難定,又有河西北原兩府新定,需要駐軍肅清山匪惡霸,關外亂像,朝廷著實心有余而力不足。”
“汝南朱子臨勢雖大,卻有楊浦在一旁牽製,朝廷有東南兩關天險,自當高枕無憂。”
眾臣踴躍發言,口徑一致反對朝廷出兵。
大成皇帝沉默不語,心下暗暗生氣,僅僅是吃了個早食的功夫,原本一半主戰的大臣全都變了風向,改成袖手旁觀的態度。
這天下局勢與朝廷休戚相關,是能旁觀的嗎?長此以往,朝廷的統治根基將完全不複存在,朝廷在民眾心裡僅剩那一點威信,也會隨著不作為而消散殆盡。
要知道,江山社稷民為重國為輕,民若不寧,國何以安?
明知道這些大臣們心中家大於國,根本不管大夏死活,可大成皇帝也只能暫時忍了。
因為忽然轉變態度的,還有他的得力乾將尹正德,這說明其中必有隱情。
需要回頭仔細查探,再做應對。
他目光逐一環顧百官,點了點頭,而後拂袖而去。
禦前太監揉著發麻的腰,識趣喊道:“退朝!”
皇帝一走,大殿裡的百官頓時顯出眾生相。三五成群聚集,各自圍著自己的小圈子,竊竊私語。
王則巡視其余八人一眼,淡淡說道:“只要朝廷不興兵,南靈伯便再無掌兵的機會。”
“諸位,我們要抓緊這個時間差,徹底將他打入深淵,讓他在朝堂上徹底翻不了身!”
“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李岩沉吟片刻,說道:“王兄,距離九月初九還有半月,好戲即將開場了。”
眾人眼神俱是一亮,紛紛頜首,仿佛想到了什麽精彩的節目。
這時,圈子外忽然傳來一聲歎息,眾人回首,見尹正德瞥了一眼眾人,不屑說道:
“一群螞蟻,也妄圖挑釁老虎。”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說完這兩句,他沒有再多說,搖搖頭,背著手,踱步而走。
李岩不忿,追著他喊:“尹大人此言差矣,需知蟻多也能咬死象!”
王則連忙拉了一把李岩,提醒道:“他說我們是螞蟻。”
李岩伸長脖頸,急走兩步,再追喊道:“老匹夫,你竟敢辱罵我等!”
話雖喊出,可尹正德已經走遠,也不知道聽沒聽見。
李岩氣哼哼拂袖,繼續說道:“老匹夫,我早晚要把你鬥翻,按在地上狠狠踩踏。”
顧承沉聲道:“諸位,眼下局勢雖然對我們有利,卻也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麽消息?”
顧承招呼眾人湊腦袋過來,壓低聲音道:“我女婿已經說服呂當舞,退婚改嫁於他。可呂奉前幾日從北原回來,揚言說,如果妹妹嫁給我女婿司徒鈞,他就與其斷絕關系。”
眾人大吃一驚,斷絕關系,就意味著司徒鈞即使娶了呂當舞,也借助不到呂奉的勢。
王則搖搖頭:“此事不必糾結,先斷了張玉郎翻身的可能方是正途,沒有助力就沒有助力吧。我八大姓何需借助一武夫的勢?”
眾人紛紛頜首,八大姓要的是富貴萬年,要的是與君王共治天下,要的是.......
.......
張玉郎坐在四不像背上,遙望著巍峨大氣的長安府城樓,久久佇立,沉吟不語。
他隱隱覺得,長安府與以前不同了,具體是哪裡不同,他說不上來,只是有一種山雨欲來雲壓城的壓抑感充斥在心頭。
令人透不過氣。
前方的城門, 像一個深淵張開了大口,等候他入內,再一口咬下.....
張玉郎隱隱有一種預感,這次回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至於這場腥風血雨的范圍和強度,則未知。
情況似乎從被撤職罷權後,便於無聲無息間急轉直下。
“頭兒,怎麽不走了?”蕭展催馬上前,疑惑不解。
頭兒年紀輕輕的,哪來這麽多感慨,哪來這麽多深沉?
緊隨其後的老陳插話道:“頭兒興許是想家了,大婚在即,同時娶三位夫人,又要當爹,四喜臨門。不像某些人,老光棍一條,一個吃飽全家不餓,整日流連青樓,慰籍風塵女子。”
慰籍風塵女子怎麽了?我有錢我樂意,你想慰籍還沒的慰籍呢,老家夥你怕是早就失去那部分功能了吧.....蕭展當即怒不可遏,狠狠瞪著老陳:
“老家夥,我吃你家大米了?”
“不曾吃。”
“我跟你有仇?”
“不曾有。”
“那你整天老擠兌我做甚?”
“我樂意......”
“我要和你決鬥!現在,立刻,馬上!”
蕭展感覺自己快被氣炸了,抽出腰刀,作勢要和老陳拚命。
老陳卻嘿嘿一笑,轉向張玉郎,拱手道:“頭兒,他要和我內鬥。”
......蕭展氣呼呼的扭頭一旁,揚手將刀狠狠擲於地上。
彼其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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