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宅至久時天然呆,腐到深處自然萌,精神病人思路廣,逗比青年歡樂多。若不是生活錯了時代,曾田二人也是凡俗世界的角兒。
一路西行,與林子楠第一次下山時的那片森林擦肩而過,一行七人沿著青雲山西北麓,穿越一個個被魔教妖人破壞的村莊尾隨前進。
一路所見,讓眾人心中甚是心涼,有幾處村莊顯然是大火燃燒後的余燼,若不是基本的框架還在,幾乎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萬劍一本來進去取水的打算也就此熄滅。
隨著地域的變化,幾人出手的次數越來越少,因為被破壞的村寨也越來越少,可是碰到的魔教妖人越來越多,甚至有幾處村子都信奉著某種叫明王的神靈,雖然一路走來未經過城池重鎮,可是那些魔教徒身上,林子楠等人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有幾次看到他們救濟一個明顯從青雲之戰中逃散的魔教余孽,蒼松忍不住拔劍而出,要不是萬劍一眼疾手快,他們險些暴露。
“師兄!也許我等歸來後需要考慮向此地傳教了。”林子楠能深深地體會到蒼松的那種絕望,是對自己奉行理念的自我懷疑。
不僅僅是蒼松,就連商正梁和曾叔常臉色都有些難看,反倒是曾叔常口中下山很少的田不易面色平靜不少。
不是他境界比別人高,而是心態好,沒有對其他理念的排擠。
“嗯!回山後跟師傅、大師兄和各峰首座商量一下再做打算!”萬劍一給了蒼松一個安慰的眼神後,對著林子楠等人沉聲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大家必須要時刻記著,莫要因小失大。此次西行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師門對你們的認可,給予你們的歷練,若是連這點兒自製力都沒有,如何撐得起各峰的未來?”
萬劍一的話對蒼松等人來說就是警世恆言,他們也都是各峰的翹楚,否則也不可能在大戰之後有獨自活動的權利,此時被萬劍一點了出來,一個個的面色潮紅。
“師兄,我錯了,險些釀成大禍!”蒼松率先慚愧的低頭認錯。其余等人也是其其保證不再發生類似事件。
有了如此經歷後,幾人的行動效率明顯高了不少,兩三日便離開了肥沃豐美景色怡人的平原山川,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那一望無際的荒涼戈壁。
大風刮來,黃沙飛舞,禦劍飛行什麽的想都不要想。在這一片荒原土地上很難再看到有綠色的東西,雖然有草木,但顏色大多枯黃,烈日當空,陽光灑落,不知是不是錯覺,林子楠等人感覺心裡有些發涼。
幾人稍稍分散開來,可是也不會離得太遠,雖然道行在身,不懼這一點兒惡劣天氣,可是真要失散,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行走在這蠻荒邊境,眾人越發的小心。這一日午時,走了半日後,萬劍一招呼林子楠他們六個過來,一起找了處怪石聳立的小石林中休息。
畢竟走了這麽多天,身上的水囊快要空了,烈日當空,行走不變,此處石林雖怪,可是高大密集,倒也是一處不錯的遮陰避探之處。
沒了那撩人的陽光,幾人都是舒了一口氣,調息片刻後曾叔常將身上的葫蘆解下,大口大口的喝了一番清水,然後遞給身旁的田不易,同時抱怨道:“這荒漠戈壁尚且如此惡劣,聽說蠻荒之地比這裡更荒涼十倍,也不知道那些魔教妖人是怎麽生活下來的?”
“哈哈,哈哈!曾師兄你這可就想錯了,蠻荒深處或許真的是十倍荒涼於此,可是太極之道在於平衡,死極而生,
想必有綠洲或者雪山積水什麽的吧!”林子楠瞧著眾人神色蔫蔫,聽到曾叔常無意的抱怨後,更是神情恍惚,便適時插嘴說道。 “呵呵,來喝點兒,你這也是猜測罷了!”曾叔常將田不易還回來的水葫蘆遞了過來,嘴上不忘反駁兩句。
林子楠也不客氣,接過葫蘆,咕咚咕咚兩聲,看得曾叔常喉嚨微動,接著他剛才的話說道:“師兄以為十萬大山如何?”
萬劍一聽得林子楠如此發問,便明白了他的心中想法,所以只在一旁微笑觀望,有那心思細膩一點的如商正梁,瞧得如此,心中的那一抹彷徨盡皆消散。
“還能如何?跟蠻荒有的一比,瘴氣繚繞,很難生存……”曾叔常說到這裡,心中已經明白了林子楠要表達的意思。可是這又能怎麽樣樣呢?
“幾位師兄可能不知,小弟生在十萬大山邊緣,十歲便和師傅和大師兄二師兄相遇,十二歲進入青雲修道,我也曾羨慕中原的繁華,可是反觀我家鄉的生存環境,心中竟然隱隱生出對先祖披荊斬棘的敬佩!
天下何地不養人,只因人力有時窮罷了,我們有瘴氣環繞下的生存之法,那麽此地又怎麽會沒有乾旱荒涼下的取水之道?”
林子楠隨手將水葫蘆遞給身邊的玄陽,被對方拒絕後也不以為意,笑了笑,再扔到了曾叔常懷裡。
“二師兄,我出去探探路,順便尋找一番水源,你們在此等我片刻!”林子楠記憶中有一些關於荒漠取水的知識,只是未及應用驗證,他也不好直接拿來用,索性領一個探路的任務,也好親自驗證一番。
“也好!此去不可走遠,我們會在日頭偏西時再啟程上路!嗯~玄陽,你與希楠同去,也好有個照應!”萬劍一痛快地答應,他也想通過一些方式方法提高眾人的興致。
待得兩人離去,看著一臉哀怨的曾叔常,蒼松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富家公子就是富家公子,經歷不得一點兒挫折,轉身看向不遠處的萬劍一,挑了一個話題,道:“萬師兄,這一路上有些奇怪,特別是進入這片荒漠後,咱們一直沒有遇到魔教的余孽妖人。”
萬劍一緩緩的點了點頭, 眉頭微皺,這也是他所疑惑的,心中也在做著最壞的打算,可是當他剛要開口說話,忽然神色微變,站起身來,向眾人示意,“禁聲”。
見得萬劍一如此鄭重,蒼松等人立時肅然,各自起身,屏息靜氣精神靜聽。果然不久之後便聽到了石林另一頭傳來了一些動靜,像是有人也在那邊休息。
得到萬劍一的眼神示意,幾人悄悄地向著那處摸了上去。此地已進入蠻荒邊緣,又不是凡俗之人長走的邊關要道,加上魔教從青雲一役中潰敗回來,可想而知,對方多半是魔教余孽。
果不其然,在石林另一頭,萬劍一就看到了三個老熟人,百毒子、端木鐵和吸血小妖三人。
幾人並未直接現身,反而是靜靜地潛伏,想知道那三個家夥在這裡的原因。
只聽端木鐵道:“百毒道兄,你說毒神老前輩真的會看上我們兄弟兩人,將我們收入門下麽?”
百毒子怎麽會不知道他二人的擔憂,可是他得到了門主讓大肆收刮聖教高手的指令,怎麽會放棄這個壯大自己地位的機會,於是信誓旦旦的說道:“以兩位的實力,再加上我的推薦,想來門主不會推據的。再加上如今我聖教新敗,教主仙逝,人心渙散,正是門主用人之際,你們二人過來,必定會被當以大用!”
只是這鼓舞人心的話似乎效果欠佳,話音未落,旁邊便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卻是吸血小妖在嘀咕:“可惜了我的法寶血骷髏,被萬劍一那渾斯給毀了,如今本領只剩下五成,到了聖殿還不知道毒神老前輩會不會看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