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正大快朵頤時,突然想到,剛剛好像是自己一直在被問,自己都還不知道這幾人什麽來歷。
“不知幾位是那裡人,我觀幾位言談舉止,好像不似尋常人家出身?”
看著慢條斯理吃飯的幾人,李富貴頓了頓,咽下口中米飯問道。
“光顧著問李兄了,忘記仔細自我介紹了。”方清墨聽到李富貴問題,端起一杯梅花小釀漱了漱口回道。
“我們幾人都是太學同窗,趁著太學有行萬裡路的課業,相約來太湖城遊玩。”停頓片刻後,方清墨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幾位是太學出身。”李富貴恍然回道。雖心中早有幾人是官家身份的定論,但此時還是有些驚訝。
太豐太學是天下四大學肆之一,與逐鹿學院,天下潮,廣陵書院並稱。
但相比於其他學院,太豐王朝歷代王子都要在太學入讀,太豐王朝開朝便有一訓:帝入太學,承師問道。
入讀太學無一不是京城官吏或者富貴人家,若有寒門世子考入太學,便會是一整個世族的驕傲。
若是考入的是太學內閣,那更是不得了,以後正二品以上的官位是肯定少不了,說不得在族宴主位上,不是那些族老,而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
見到李富貴如此輕松反應,方清墨好像有些小詫異,畢竟尋常人聽到太學大名,都會極為驚訝,而這李富貴居然只是稍有驚訝,好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這讓方清墨對李富貴的來歷又好奇了幾分。
“李兄實不相瞞,我等來太湖城除了完成太學課業,還有一個目的。”但方清墨並沒驚異太長時間,幾乎只是一個片刻,便想了如此之多,思慮再三,覺得以這少年神秘背景,說不得能助自己之後大計,如此想來方清墨便繼續說道。
李富貴剛剛正準備拿起飯碗,因為雖然鱸魚還多,但是在幾人的接連品嘗之下,實在是少得太快了。
“既然剛剛已經瞞下,為何此時還要和在下說。”
聽到方清墨開口,李富貴愣了一下,放下手上拿碗動作,手指摩挲著小店做工粗糙的酒杯,兩隻眼睛緊盯方清墨,好似能看透一切,口中慢條斯理的回道。
李富貴做出這些動作後,整個人的氣質翻天覆地般變化,從之前那好像純樸無害鄰家少年,變成一位極有壓魄力的少年英傑。
李富貴是真的覺得這方清墨心眼太多,多半是看自己身手還不錯,又在此處巧遇,所以才起了招攬之心。
先透露出自己太學身份試自己反應,若是自己完全不識或者大驚失色,多半方清墨就不會有現在這句話了。
“李兄果真是少年英雄,那在下就直說了,我們可以發動一切人脈尋李兄所找之人,而李兄則只需要幫我們幾個小忙就好。”
方清墨看到李富貴姿態變化,自己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麽淡然說道。
“那為什麽要找我呢?以李兄幾位身份,要找一位高手怕是不難吧?”
李富貴聽到了方清墨目的,神情沒有絲毫放松,反而繼續問道。
桌上其他人聽到兩人的交談,本來還有好友在談天說地,也都跟眾人吃飯動作一樣,都停了下來,好像生怕影響兩人一樣。
“若是事事都安排好,那遊歷世間還有什麽樂趣?遊歷世間就是要結識新朋友不是?”
方清墨聽到李富貴問題,理了理自己鬢角一縷黑發,反倒將回答化做向李富貴拋出的兩問。
“那方兄就不怕我拒絕此事嗎?”
李富貴下移盯著方清墨的目光,看了眼手上斟滿梅花釀的酒杯,輕輕一笑,輕呡一口笑道。
“李兄既然有此問,而不是直接拒絕,那就是有意做這個買賣,雖然方某不善此道,也是能看出一二的。”
方清墨聽到李富貴的接連發問,不僅沒有絲毫沮喪,反而有些讚賞之意的笑道。
要是李富貴真就如此草率,便直接答應自己合作,方清墨反而不會有現在的慎重,也許還會輕看李富貴幾分。
一個還什麽都不清楚,只因簡簡單單太學身份,就答應一樁買賣的人,還不至於讓自己如此對待。
“方兄所猜確實不錯,在下是有些想法,不過到現在還不吐露目標是什麽嗎?要是對方兄所求之事一知半解,在下就是再有想法怕也是只能拒絕了。”
李富貴聽到方清墨回答,臉上笑容依舊,讓人看不出此時有什麽想法,只是雙眼再次盯住方清墨開口。
李富貴對方清墨的推斷是認可的,因為自己確實有意同意此番買賣,因為對自己來說,現在要尋那人根本是毫無頭緒,要是能借這幾位的人脈尋那人的話,怕是不知道要比自己瞎找要好得多。
“方兄,此事…”
一旁公孫楠聽兩人交談已久,聽到此處,開口阻攔道。
“公孫兄,不必如此,本來是想等李兄點頭同意之後,再細細道來,不過李兄現在問了,說了也無妨。”
方清墨攔下離自己並不遠的公孫楠說話,而後將目光對上李富貴目光,慢慢說道。
“哦,那在下就願聞其詳了。”李富貴打量了幾眼公孫楠的反應,心中也有些好奇的問道。
“李兄可知上古時代的神農之師是誰?”方清墨在李富貴回答之後,給自己再次斟滿一杯酒,沒有立刻回答自己到底是來找什麽?反而是向著李富貴問了個問題。
“雨師赤松子?”李富貴記得以前老頭給自己講過,但這雨師赤松子乃是傳說人物,於是開口有些疑惑的問道?
“對,李兄果然是博學多才啊。”方清墨聽到李富貴馬上便說出了赤松子,面上多了幾分欣賞之色,開口誇獎道。
“方兄所求之物,難道與這雨師赤松子有何聯系?”
李富貴此時到有些不明白了,明明剛才還在談論交易,現在方清墨突然提起個神話人物來,有什麽意思。
“李兄所猜不錯,我們所求之物的確與雨師赤松子有些聯系,李兄應該知道赤松子的成道之物是何物吧?”
方清墨淺飲一口杯中梅花酒釀,對李富貴的猜測給於確定答案,而後繼續提問道。
“方兄不會是說雨師赤松子那枚水玉,如今就在太湖城中?”李富貴思考片刻後,盯著臉上有些笑意的方清墨,大膽開口猜測道。
“李兄所說大體正確,不過我們所尋那一塊水玉,不是雨師赤松子那一枚,那一枚乃是水玉之族,早在千年前便已失蹤,我們所尋那一枚只是其子脈,一水運極其純正的水玉。”
方清墨聽到李富貴那大膽的猜想,道出實情道,怕再過一會兒,李富貴能將赤松子都猜復活來。
“世間竟真有水玉此物!”李富貴聽到方清墨所說,有些驚訝說道。
要知道連老頭都不知道,這水玉是否有存於世,這幾人竟是能找到一枚,而且輩分還不低的水玉所在之地,李富貴對之前他們所說的身份又篤定幾分?
“竟有如此秘寶,就不怕我出賣你們?”短暫驚訝後李富貴再次問道。
這次他是知道了公孫楠為何開口阻攔了,畢竟水玉此等神物,不管是再小心,也是本應如此,像方清墨如此坦白,才是奇怪之舉,而且自己對於他們是沒有太多可以相信的本錢的。
“既然已經和李兄如此坦白,要是李兄出賣我等,也只能是我等識人不準,怪不得其他。”
方清墨聽到李富貴的反問,沒有做其他反應,還是那樣看著李富貴緩緩說道。
“好,這門買賣我做了。”李富貴思量片刻後,拿起手中酒杯朝幾位舉杯道。
“那就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方清墨也舉杯道。
“祝合作愉快”
其他幾人見李富貴和方清墨舉杯,互看一眼,笑言舉杯。
“不知李兄武功境界到了何地?既然已經決定合作,我們就應該互相露底些許如何。”
方清墨一口飲盡杯中酒水,看向同樣剛放下酒杯的李富貴,開口繼續問道。
“不必擔心,既然已經合作,就算方兄不問我也會說,如今已有快有二品氣候。”
李富貴聽到方清墨問題,整了整衣襟,慢悠悠的回答道。
在這偌大江湖中,二品已算尋常人眼中的絕頂高手,只要摸到二品門檻的武林中人,不管去哪裡都會被禮敬三分。
對武林中人來說,四品是第一道門檻,二品是第二道,要想逾越,更加艱難,一名武夫,一生有多大的運氣才能兩次鯉魚跳龍門?過了四品接近三品,才算是一名高手,這是江湖常識
“李兄此話當真?”方清墨聽到李富貴口中話語,有些驚訝的說道。
要知道二品這一個一個門檻,多少江湖宿老一輩子都看不到逾越希望,這少年如此年輕,便有二品修為,怕是連那玄之又玄超脫之境,也能有所觸及。
方清墨想到此處,連打量李富貴的目光都變了幾變,這少年若真有自己所說實力的話,那這少年的身份就有的猜了。
“李兄可否施展二品手段?畢竟空口無憑不是。”
方清墨在稍微震驚後,看著好整以暇的李富貴,謹慎問道。
“既然方兄問了,那我就獻醜了。 ”
話畢,李富貴勾指在桌面輕輕一敲,李富貴杯子在一敲之後,凌空彈起,竟然是直接懸停在空中。
片刻之後,杯子從半空落下,李富貴伸手接到,杯中酒水竟是一滴未灑起酒杯就是一口飲盡。
“如何,這應該能夠證明我的身手吧。”李富貴飲盡杯中酒水後,看著方清墨說道。
“原以為李兄是位和公孫兄一般外家路數,沒想到李兄是位練氣士,還有此等修為,當真是天縱英才,此次遊歷能結識李兄此等少年英雄,便已經是一大辛事了。”
方清墨看到李富貴施展的手段,心中已經是有了定論,這少年這一手極為高明的馭氣之手段,方清墨曾經見過自己府上供奉施展過類似手段,像此等巧妙手段,只有三品修為以上才可。
若是三品修為還不純熟,酒水在半空中就會撒出,方清墨自問要是自己施展,以自己在唐門得到的秘密傳承來說,要想能施展出此等等手段,也是能辦到,但是要像李富貴如此輕松,還是有些困難。
方清墨想到這些,開口誇讚道。
“一些小手段而已,方兄不如說說到底要在下”
“不要聊了,菜都快被你們兩人給聊涼了。”
公孫楠見兩人之間不知氣氛好了多少,開口說道。
“也對也對,菜都要涼了。”
李富貴看了眼公孫楠,又看到上原本熱氣騰騰的幾道菜,因為自己兩人的聊天我長時間沒有人動過一口。
思及此處李富貴便停止繼續追問的心思,招呼大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