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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棺葬人》第11章 郎中與毒醫
  目前幾個人的身上都有傷,一時半會兒也著不得急,隻得留於楊葉鎮的客棧之內,停歇個三五十日。

  第一日直到午時還好,但過了午時,李煞忽然就疲軟了,臥在了床上,呼吸聲雖然聽著平緩,但見其精神氣色,凡是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是大病之兆,連晚食都是一口未動。

  幾人中又沒人學會醫術,緊張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去藥鋪說了症狀,等回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幾副治療傷寒的藥草,熬成湯給李煞喂服下。

  可傷寒不算大病,習武之人身體健壯,這種病難得。但若不是傷寒,又能是什麽呢?

  著急的一整夜沒有睡好,等到了第二日,幾個人更加確認李煞不是得了傷寒,甚至連病都不是——咳血,全身毛孔析出淡色的血液,眼白中蔓延著絲絲血線。

  這哪是病的模樣。

  坐在李煞床邊,何苗拿著被溫水打濕的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臉龐,拂去一層血水,而在一旁桌上放置的水盆中,滿是淡紅色的水。

  “大人,您感覺好些了嗎?”看了看手中變了色的棉布,何苗心疼地問道。

  “擦完便有新的出來,一直擦一直流,你也是閑得慌,這能有什麽用,感覺當然不好。行了,你也別動了,去叫一個郎中過來。”

  經過封華月的提示,李煞怎麽能不清楚何苗內心深處想的是什麽,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說出這番話,一是真的想要找個郎中,二也有支開何苗的意思。

  “是。”道了一聲,何苗端著盆出了客房,又給關上了門。

  就在何苗要離開客棧的時候,司元正好看見,連忙奔下樓,靠近些小聲說道:“你出去要做什麽?楊葉鎮還不清楚藏了多少門派,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

  “我去請個郎中。”

  聞言,司元更加驚悚,出手拉住何苗:“去請郎中來,這怎麽可以?大人身上那麽多傷該怎麽示人,你能保證你找的郎中是個管嘴的人嗎?不管嘴的說出去,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何苗則是回應了句:“這是大人的命令,你敢阻我嗎?”

  司元頓時啞口無言,尷尬的收回了手,默默地退了回去。

  打聽了鎮上最好的郎中住處,何苗便在半個時辰後把這位丁姓郎中帶到了李煞的床邊上,雖然對何苗強行把自己帶到這裡來還有些怨氣,但見了病人立刻恢復了嚴肅的神情。

  將李煞的衣袖微微向上卷起一些,丁郎中將兩根手指搭在李煞手腕上,望,聞,問,切四技齊出,如此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他的臉上並未表現出良色,連連搖頭。

  把手指收回,丁郎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出了房外,對緊跟過來的幾人說道:“這的確不是病,是中了毒。只是一般的毒,我說解那就是能解了,但這是專門要人死的毒,我從未見過如此紊亂的脈象,毒素大多已入心中,不出七日必亡。若是可以,提早辦了後事吧,入土為安。”

  “你敢再說一遍這句話嗎?”

  聞言,何苗的小臉頓時冰冷下來,嚇得丁郎中一縮頭,急匆匆地要往樓下跑。這年頭郎中真不好當,說了真話還容易被人記恨。

  行到了樓下,丁郎中腦海中忽然記起來一個人,放生對樓上的人說道:“每月中旬會有一個妙手郎中來此地行醫,他的醫術極為高明,是有起死回生之象,或許能救你家公子的命。不過此刻未至中旬,他不會出現在鎮上,你們倒是可以去幾十裡外的竹林山找到他,

那裡是他的隱居之地。”  聽清楚,何苗立馬下了一樓,還搶在郎中前面出了門。來到外面,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馬行,租了一匹馬,便飛奔去往了竹林山。

  客棧內還留著幾人面面相覷,李書竹看著木製地板上被何苗踩出的一個腳印坑,支支吾吾道:“這就是夫妻相吧,一個好女子都這般暴力了。”

  反應過來的南燕揮揮手,驅散著人說道:“行了,小女兒的心思誰還不知道,散了散了,誰叫我們不是女兒身呢?”

  ……

  楊葉鎮外,馬不是千裡馬,卻是被何苗騎出了千裡馬的感覺,一路上竟沒讓馬的速度慢下來半分,短短一個多時辰就到了竹林山。

  下了馬何苗就顯得迷茫了,竹林山不是一座巍峨大山,但也不能以小土堆稱呼,從外界看來全部是一片翠綠的竹林,看不到一間房屋的蹤影。

  要是搜山恐怕還得需要半天的時間,一分之差都有可能是生死之間,哪容得半天。

  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走進竹林山了一段路,何苗忽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鼻子不斷翕動著,呼吸著空氣中淡淡的一股草藥味。

  自己從小鼻子就要比旁人靈些,如今聞到了草藥味,也許就是那個妙手郎中住的地方,只要自己順藤摸瓜嗅出一條路來,今日便有機會將那郎中帶到李煞面前了。

  高大粗壯的竹子實在是有些礙事,而且竹子所散發的清香也在干擾著何苗的嗅覺,往往左拐右拐又拐回到了原路。

  功夫不負有心人倒是句真話,飽含著對李煞的關心,何苗總歸是在太陽下山前找到了妙手郎中的住所,可她同樣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門是關的,是從裡面關著的。這位郎中根本沒有要見自己的意思。

  區區木門和一個木製的門閂又怎麽能擋的了一個習武之人,何苗也是心急了,顧不了那麽多,打算直接以武力破開。

  就在這時,一股異香從門內飄出,被何苗無意中吸入,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感覺渾身軟趴趴了,眼色眩暈,倒在了地上。

  一個白發老者這才走出門來,見到手裡還提著一捆麻繩,給何苗纏得死死的帶入了小屋中。

  “這也太急躁了,還好沒有發現我還額外燒了一份十香軟骨散,吸了進去。”

  身後邊拖著一個人,老者邊說著,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何苗一直想見到的妙手郎中,但顯然,第一次的見面並不是個愉快的事情。

  等到何苗悠悠醒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發現自己被綁著放在牆邊上,想要掙脫卻感覺自己全身無力。再一扭頭,一個老頭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看。

  未現慌張,何苗立刻問道:“你就是那個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郎中?”

  “哪來的傳言,我是個郎中沒錯,但起死回生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我怎麽可以?先說說你來做什麽的。”

  “救人!”

  “不可,不到中旬,我不會出山,若是真的想救,帶人來就是了,這是我這兒的規矩。等你好了,就自行離開這裡吧。”聽著不是來殺自己的人,老郎中神色改為釋然,坐回到小凳子上,用著一把小竹扇扇火,調節燒煮中的藥湯火候。

  “可是人都快死了,怎麽帶過來!郎中不就應該是懸壺濟世,救人治命嗎?你這算是什麽郎中!”

  搖了搖頭,老郎中悠然說道:“我在這裡待三十幾年了,你不是第一個和我說這樣話的人,但我仍是守了三十幾年的規矩沒破,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錢!”

  “我有,夠用足矣,不需要你來貢獻。”

  “女人!”

  “你也是昏頭嘍,我這個年齡的人還要女人?”

  “地位。”

  “地位能給我帶來的不過錢與名聲,但我現在兩樣都有了,夠用。”

  這是什麽油鹽不進的人!

  看著何苗滿臉寂寥,絕望的表情,老郎中心中生出一絲不忍,說道:“雖然不能和你離山去,但你也可以把病人的狀況和我詳細道來,我行醫數十載,見多識廣,若是還有的救,我便開具藥方給你了。對得起懸壺濟世四字。”

  何苗當然是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咳血,全身毛孔析出淡色的血液,眼白中蔓延著絲絲血線。”

  聽著聽著,老郎中的神色突然變了,手裡的竹扇差點沒把握住度,將火爐中的火扇滅。

  “不應該,不應該,可世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女娃,我且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完全照病狀回答,不許作假。病人所咳出的血是否為粘稠樣?”

  “是的。”

  “病人是否痛苦無比,時常嚎叫或是痛暈了過去?”

  談及這個問題時,何苗愣住了先,李煞並未嚎叫,原來不是此毒沒有痛感,而是他一直在忍受著。

  “他忍住了。”

  “那好,問此人丹田處是否有一個血色的螺旋狀印記?且還在向四周擴散。”

  “這個我沒有看到,並不知曉。”

  三個問題問完,老郎中歎了一口氣,無奈說道:“唉,哪怕是有半分可能,我今日也得破了守了幾十年的規矩,徒弟造下的惡孽,我這個師傅得還啊。女娃,我這就解綁你,還請帶我去往病人的住處。”

  天色雖暗,奈何救人之心同樣急切,掛了兩盞燈籠在兩側,照見了前方的路,兩人終於在第二天凌晨時到了楊葉鎮客棧。

  李煞一夜都沒有合上眼睛,看見了老郎中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還有老郎中身後的何苗,並未言語。

  丹田處還是要看的,當翻開了李煞的上衣時,最先吸引了老郎中的不是血色螺旋,而是滿身未愈合的傷痕,刀傷,劍傷,鈍器造成的瘀傷……

  因此,老郎中本來要先說的話隨之變了:“你這算是什麽!如此草草的包扎能起到什麽作用,如果不是因為你身體本來足夠強悍,這些傷足矣要了你的命。女娃,找一些乾淨的布,再打來一盆熱水來!”

  熱水和布立馬就到了,老郎中先是細細的把李煞傷口處擦好,又用自己帶來的草藥敷好,最後再用布綁好;若是瘀傷,還多了一個動刀放血的過程。

  這時,李煞又咳出一口濃血在被上,何苗看得心疼,趕緊催促著老郎中解毒,可誰知道他說了一句:“實話實說,這個毒我解不了,只能夠續命,服下我的一副藥,便能夠續命三日。”

  何苗聽了生急,正欲向老郎中動手,李煞一句話鎮住了她,把她趕了出去,使房間內隻留下兩人。

  “說一說這個毒的事情吧,我還是挺好奇的,而且應該和你還有一些關系,只是不知道什麽關系是了。”李煞說道。

  苦笑一聲,老郎中言道:“你還真是慧眼如炬,不錯,是有關系,這毒藥名為惡毒膽,是我那不成器的,斷絕了師徒關系的徒弟所創。

  我日日教誨他醫者懸壺濟世,以濟世救人為志,誰知道他完全聽不進去,反而走上了另一條毒藥之道。

  其實惡毒膽這個毒藥是有解藥的,可惜藥引太過難得,我十八歲開始跟隨師傅學習醫術,直到後來我也成了師傅,這個藥引我才總共見到了三次,名為緣生龍草,其藥葉……”

  老郎中還想要仔細講解一番緣生龍草的模樣,免得運氣逆天遇見卻是錯過,然而李煞打斷了他的話。

  “江湖上聞名的毒醫公羊藝原來是你教出來的, 那你應當是醫仙孫時邈了。見過了我的傷,你應該明白我的身份,也不用遮著掩著了。”

  老郎中孫時邈道:“我從未參與過朝廷與武林間的紛爭,三十多年前便隱居於一隅之地,那還是葉帝的時代。”

  “然而你教出來的徒弟卻是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你隱居於一隅,外人又怎麽知道你的徒弟和你斷絕了關系呢。”

  房中一片寂靜,這話越來越說不下去了。

  不聊也罷。

  起身,孫時邈向門口走去,同時口中說到:“佛宗,龍虎道宗,長秋王朝國庫中或許都存放著緣生龍草,若是內力強大,亦可祛除毒素,續命的藥方我會交給那個女娃。”

  “同行一路嗎?”在孫時邈的手搭到門上時,李煞問道。

  孫時邈自然是拒絕了:“醫者醫人,不是為了殺人,原諒我年紀大了,見不得紅白之物,傷身,傷神。”

  “你醫的是人,我醫的是長秋,究其理,我或許還要更高尚些。”這時,李煞忽然覺得再說下去也沒了意義,改口道,“罷了,說這些無用的話做什麽,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做一件事情,葬下一些死人,都是好漢,應入土為安。”

  “這件事我應下了,說出地方吧。”在離開前,孫時邈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李煞說出了地方。

  見著孫時邈離開,李煞喃喃道:“神拳莊景山,毒醫公羊藝,已經惹了兩個人,或許前面還有更多。”

  門外樓下,孫時邈已經提筆寫好了一副藥房,何苗已經去未開門的藥鋪等著抓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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