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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光如炬》13
  老婦連忙歉意連連的表示沒拿穩,但她在收拾殘渣的時候狠狠瞪了老人一眼,老人趕緊慌張的點煙加以掩飾。這些細節沒能逃過鍾克風二人的眼睛,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眼。根據他倆已經掌握的線索,他們知道那幾年在袁家坳擔任村長的是袁子強的父親,老人無意間說出的這個內容和老婦反常的表現讓二人心中立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號和驚歎號——袁文奇的母親和袁子強的父親有奸情?!

  “不說這些了,省得你們笑話我們村。”最後,老人咧著嘴乾笑了起來。

  沉默在一連串的尷尬和掩飾中持續起來。鍾克風意識到關於袁文奇的話題到此為止了,他開始沉悶的抽著煙。

  薑均發現鍾克風居然不再說話,趕忙向他遞了個眼神。鍾克風看了她一眼後突然起身向老人詢問廁所的方位,老人走到堂屋門口指向了院中一角。

  鍾克風進到廁所後薑均的微信瞬間發來:不是該問戴猛了嗎?怎麽不問了?

  鍾克風立刻回復:我覺得咱們觸到敏感問題了,先別問,緩一緩,方向性太強容易引起懷疑。

  隨後的時間裡鍾克風和薑均似乎完全忘了剛才的八卦新聞,他們開始無邊無際的閑聊起來,而老人則興致滿滿的講起了三個子女的生活。鍾克風二人對老人孩子們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他倆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邊聽邊不住的強顏歡笑。

  午飯終於端了上來。飯菜雖談不上豐盛,但顯然經過了精心準備,老人甚至從裡屋拿出了一瓶白酒,這讓鍾克風大為滿意——沒有什麽事是喝光一瓶酒問不出來的;如果有,那就再喝一瓶。

  天南海北的聊了半瓶酒後,老人的舌頭已經開始有些打結,鍾克風也裝出一副不喝到天荒地老絕不罷休的架勢,而薑均看著滿桌飯菜升起了些許不忍,她覺得離開村子時有必要給這對老夫妻留下點錢。

  “村裡還有啥好玩的人和事嗎?您再給我們講講。”鍾克風說出這句話時,薑均知道他要展開下一步行動了。

  “我們村就這麽大點地方,沒啥好玩的事。”老人見鍾克風端起酒杯,忙端杯跟他碰了一下。

  “我聽宇陽說村裡有個傻子,是吧?”鍾克風一飲而盡。他實在不想用“傻子”這樣的字眼,但在這種地方他沒法選用更科學更文明的詞匯。

  “傻子?”老人愣了一下,緩緩喝完酒後連連點頭,“對,對,有個傻子。不過小時候就死了。”

  “死了?怎死的?”鍾克風圓睜的雙眼充滿好奇。薑均差點笑出聲。

  “淹死的。”不待老人開口,老婦接過了話茬,然後起身給鍾克風和老人添酒。

  鍾克風連忙伸過酒杯表示感謝,但眼神卻雷達般迅速掃向老婦——她是真不知情還是在說謊?

  一個鄉村老婦的任何表情怎能逃過犀利的“禿鷲”?別說是“禿鷲”,就連薑均都看出她是在說謊!

  得到這個明確的答案後,薑均心中突然不安起來——戴猛並非淹死的事不是只有當事人和目擊者知道嗎?這個尋常老婦是怎麽知道的?

  “怎麽淹死的?”鍾克風繼續著精湛的表演。

  “游泳,他一個人下水游泳,然後就淹死了。”老婦繼續著拙劣的表演。

  “他不是傻子嗎?會游泳?”鍾克風仿佛一個真正的收貨商那樣,每一個眼神都透著好奇。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傻子嘛,幹啥都有可能。”老婦露著一嘴黃牙乾癟的笑了一聲,

她的嘴角出現一絲難以察覺的抖動。  “有道理!不過,他家裡人呢?怎麽能讓一個傻子下水?”

  “他爹娘當時去鄉裡賣貨去了,他爺在家。老頭睡著沒看住,他就自己跑出來的。”

  “唉,可惜了。他爺不得後悔死?”

  “嗯,他爺上吊了,他娘瘋了,他爹跑了,家裡早就沒人了。”老婦臉上出現了無法抑製的慌張和哀傷,而一直不再說話的老人則自顧自仰頭喝光了一杯酒。

  鍾克風意識到,老婦雖然說起戴猛死因時是在說謊,但當說完這些極度悲慘的真實細節後,她的內心依然充滿了遺憾和惋惜。

  “太慘了。”鍾克風輕聲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口氣不是在表演,而是發自他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他和薑均長久的對視起來。他們不想緊接著打聽袁子強的事了,因為已經沒有這個必要和可能性。他們心裡很清楚這兩位老人已經建起了防線,尤其是那位老婦——她的所有回答都像是經過了嚴格的培訓和練習,不但無懈可擊而且滴水不漏,這絕不是明知自己在說謊還能表現出來的反應。

  兩人不再談及跟案子有關的所有人和事,在喝光那瓶酒後鍾克風假意不勝酒力,去往了老兩口為他們準備的位於院子一側的廂房。薑均和老人把鍾克風扶到床上後薑均本想讓老人先離開,但鍾克風隨之而來的鼾聲讓她意識到他並不想讓自己留在此屋,於是,她和老人一同離開,進入了隔壁的另一間廂房。

  “什麽都別說,先睡覺!”薑均進到房間後收到了鍾克風的微信,她回了一個肯定的表情後躺在了床上,呆呆的看著糊滿報紙的天花板。

  此時已是中午一點多,薑均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張墨書和郭飛應該已經抵達目的地。她給張墨書發了一個微信——到地方了嗎?我們有收獲,村裡不止目擊者知道當年的真相!

  片刻後張墨書發來一段語音。他告訴薑均,二人已經到達袁文奇戶籍所在的縣城,不過下午三點才有一輛公交車去往他母親方梅的村子,他們正在公交站旁邊的飯館吃飯。就在薑均考慮如何回復時,郭飛的微信發了過來,是文字。

  “為什麽給他發微信不給我發?我比他醜嗎?”

  文字的後面跟了一連串怪表情。

  幼稚鬼!薑均回復了三個字,然後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從來沒有午睡習慣的她翻來覆去在床上折騰了幾個來回始終沒有絲毫困意,她開始在腦中回憶剛才老人和老婦的點滴反應——老人似乎願意說點什麽,但老婦為什麽總是阻攔?她到底在顧慮什麽?她究竟是怎麽知道戴猛並非死於意外的?

  思來想去,她決定尋找機會單獨跟老人聊一聊。也許,他是個合適的突破口。

  方向明確後,她心裡舒服了很多,然後閉上眼試圖小憩一會。可快速飛旋的腦細胞還沒停穩之時,院子裡突然傳來說話聲。她立刻衝到門口,把耳朵牢牢貼在門板上。

  “聽說有收果子的人住在你們這?”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是,剛吃完飯,喝了點酒,躺下了。”這是老婦的聲音。

  “怎不去村委會、直接跑你這了?”男人的聲音不怒自威。

  “他們說今晚上住在村裡,我們這不是空屋多嗎,就讓他們來了。”老婦聲音很低,略帶怯意。

  隨後,薑均聽到有腳步聲向自己靠近,她連忙跑回床上背對窗口躺下。片刻後,一個人影出現在窗口,那個巨大的人形黑影瞬間出現在她眼前。幾秒鍾過後,那個男聲告訴老婦:他們醒了就讓他們來村委會。老婦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

  院門被關閉的聲音傳來,薑均終於出了一口長長的氣,她拿起手機給鍾克風發起了微信——您都聽到了?

  “聽到了。睡一會吧,今天估計會比較忙”。鍾克風的回復很快傳來,薑均隻好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無聊的刷起朋友圈。不大一會,她的手機掉在了枕頭旁,她酣然入夢。

  此時的老婦也已收拾完堂屋,她回到臥室時老人正坐在床邊抽煙,她怒氣衝衝的搶過老人手裡的煙袋鍋,一把扔在了旁邊的桌上。

  “管好自己的嘴!”老婦說罷躺在了床上,老人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一樣連忙翻身躺下,但卻睜著眼久久無法入睡。

  整個村子都陷入午睡之中,連那些雞羊豬狗也已識趣的悄然無聲,這個古老的村落仿佛從未存在一般陷入了千萬年的沉寂。

  薑均房門被鍾克風敲響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多,兩個小時的午睡讓她感覺像是睡足了整整一夜,整個人如脫胎換骨般充滿了能量。鍾克風和薑均來到堂屋時老兩口正在看電視,見到他們走進二人立馬起身相迎。

  “我看你們睡得挺沉就沒叫你們。”老婦邊說邊為他們倒茶。

  “睡得很好,很好。”鍾克風表示感謝後走上前給老人讓煙,薑均心頭突然一緊——“我看你們睡得挺沉”?難道我們睡著後她進過房間?

  一根煙抽罷,鍾克風表示要去趟村委會,老人本打算陪同但被他婉拒,他說自己能夠找到地方。一番推脫後,老人不再勉強,在詳細說了村委會的地址後將二人送到了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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