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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是一隻鶴》第7章 誘狼出洞
  楊鶴崗被黑衣人劍劍逼殺。

  “為什麽?”

  “你不過是枚棋子,我後涼狼族不容背叛者。交不交出來,你都是死。”

  余少遊在庭中扇影飛旋,鳴佐鳴佑在側,莊中弟子與世家公子見三人飛躍入陣,便紛紛退開讓出。

  扇過人倒,欲倒未倒的黑衣人,也被鳴佐一劍刺下。

  “你是狼領?”

  余少遊一聲高呼,向黑衣首領招招手:“他沒有鶴鳴玨,那是假的!”

  黑衣人丟開楊鶴崗,躍入庭中劍指余少遊。

  余生太扶住被刺數劍的楊鶴崗,點穴封血。

  余少遊朝黑衣人斜睨媚笑,眨了眨眼,勾勾手指:“來我身上取鶴鳴玨,聽說烈狼嘯月很厲害。”

  “無恥妖孽!”黑衣首領被一個男人如此挑弄輕視,憤怒到極點,一聲爆喝飛身起躍,月下寒劍直刺余少遊胸口。

  只見劍開於飛扇旋出,余少遊仰天戾聲呼嘯:“嘶……”

  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樹上的鳥全都撲哧著翅膀飛出,黑衣人隻覺耳中有萬獸踏來,腦中一陣轟鳴之時,扇中三支短劍已插入脖頸,應聲而倒。

  收聲之時,余少遊佇立於月影之下,一身白衣緊扎,劍眉深皺,望向在堂階被父親跪摟著的楊鶴崗。

  走上前去,已見他血透胸前,流在階下。

  “大師兄,為什麽?”

  余生太搖搖手:“別問了,行差踏錯,步步深淵啊!我養他二十年,教他武功劍術,卻沒教他怎樣寬以待人豁達坦蕩,我有錯!”

  蕭良豐和江安提著劍衣衫破飛,平時至多是武藝切磋,從未經歷過這般抵命廝殺,此刻也上至堂階前,看著白天活蹦亂跳,現在倒在血泊裡已無氣息的尚青,不免有些雙股戰栗。

  “尚姑娘!”

  “尚青妹妹!”

  余少遊冷眼一瞥:“她不是尚青!”

  鳴佑向前稟余莊主:“大小姐家的暗鴿已回,尚姑娘離家往本莊僅一日路程,便在途中染疾,返回家中後尚未痊愈!”

  “鳴佐!”

  “在!少莊主!”

  余少遊執扇背負雙手,面向庭中:“快馬下山,往城中報縣尉大人,鶴鳴山莊撲殺後涼細作數名!”

  “是!”

  “鳴佑!”

  “在!少莊主!”

  “莊中各人有傷的去後堂跌打館,無傷的打掃莊院!”

  鳴佑看看奄奄一息的楊鶴崗:“除…大師叔外,莊內無人受傷!”

  其實鳴佐鳴佑比較吃虧,論年齡還長少莊主兩歲,論武力高了大師兄楊鶴崗很多,但因是前任老莊主親自為孫子余少遊栽培的貼身長隨,竟低了楊鶴崗一級,歸到鳴字輩。

  楊鶴崗血流堂階,眼見已是無力回天,一直在師父的懷中,此時握緊了余生太的手,氣息微弱斷斷續續說著:

  “那人不是狼領,我錯了,我不該嫉妒少莊主,不該恨師父把大小姐許給城中方家,師恩……來世…再報!”

  余生太眼看著楊鶴崗死在自己懷中,不免悲憫:“師父也錯了,既領你回來,沒好好教導於你!”

  莊外山下,娥迪久久仰望星空,並未見族人放出狼煙信號,卻見一人快馬下山直奔城中。

  天將拂曉,黑衣族人無一歸來,倒見快馬領著數十兵丁往山上去。

  胭脂鋪後堂房內。

  “咯吱!”輕輕一聲門響。

  “娥迪!如何!”

  “狼領…!”

  “說!”

  “族人無一下山,

城中僅我二人,我們先暫離梧州吧!”  狼領一拳擊在桌幾:“我二弟從未失手,他也未下山?”

  娥迪走出房中:“這胭脂鋪經營了兩年,怕是也得棄了,我去收拾收拾,咱們趕緊去與南江的族人匯合吧!”

  莊中已掃理乾淨,兵丁將後涼細作逐一清查,所有黑衣人連帶假尚青,肩背上皆有狼頭圖騰印記,兵丁將屍首全部帶走,聽由縣尉大人上報州郡處置。

  後堂內,余生源看著兄弟,覺得他迂腐優柔,心裡萬分嫌棄。一個叛徒死了也值得如此神傷?

  懶得看他,自己推著輪子去找余少遊。

  “徒兒!徒兒!”

  余少遊閉目躺在榻上,並未起身,有些累,鳴佐推著余生源進屋,掩上門出去。

  “你已是初悟了鶴戾九天,但昨夜我覺得發力還是淺薄,不夠厚重,隻得你爺爺三成功力!”

  余少遊睜開眼,聽師伯坐在那裡喃喃自語。

  “若真遇上了後涼並未失傳的烈狼嘯月,未必有勝算!”

  “師伯,那如何才能突破?”余少遊騰一下坐起來。

  余生源以為自己是在自言自語,猛一下見他詐屍般直挺挺起身,愣了一下,“你先睡吧,我也困了,睡醒再來找我。”

  推著輪子出去,鳴佐將輪椅抬出門檻。

  “等他醒了,把這門檻給我鋸掉!”

  直睡到太陽偏西,余少遊才伸著懶腰去了鶴鳴堂,見父親端坐堂中,有兩三名世家公子在請辭,竟是等不及明日,即刻便要離開。

  看著公子們出了庭院,江安與蕭良豐卻還在坐。

  余少遊眯著眼:“二位水土可還服?”

  “服!”

  “服!”

  蕭良豐嘿嘿笑著:“水土服,心裡也服!”

  “若是少莊主以後在劍術上能指點一二,”江安摩挲雙手:“那就是服上加福!”

  “好說!好說!以後就稱我余兄或者少遊!走, 吃飯去!”

  余少遊走在前面,覺得跟在後面的這兩位還挺可愛。

  三人狼吐虎咽吃過了飯,余少遊用巾帕抹抹嘴:“我要去找我師伯,你們去不去?”

  “去!”“去!”

  余生源見少遊帶了兩位公子來。

  “師伯!一隻猴子是帶,三隻猴子一樣帶!”

  “走吧!去後山堰湖!”

  天色漸漸暗下來,落日余暉下,林中大樹像披了彩帶薄紗,樹巔偶有鳥兒站立,歪著頭點來點去看著這一行人。

  山徑雖婉轉倒也平整,不一會兒就到了大堰湖邊,最後的一絲晚霞把水面折射得像一面鏡子。

  余生源看著湖面:“脫衣服!”

  “啊?”

  “脫!衣!服!聽不懂啊?”

  三位公子看了看對方的衣衫,又四處張望了一下。

  “聽懂了!”江安應了一聲後,麻利的就開始動手。

  蕭良豐也緊跟其後。

  余少遊看了看兩位,猶猶豫豫也隻得動手開脫。

  “站好了!動動拳腳!”余生源強忍住笑,看著面前光溜溜三個人。

  “嘿!”

  “哈!”

  “嗬哈!”

  “下水!”余生源喝道。

  此時三人覺得下水比較好,脫光了比劃拳腳實在太尷尬。

  溜溜兒的一個接一個跳下了水,好在九月天的水下不算徹骨冰冷。

  看他們下了水,余生源才拍著手大笑:“哈哈哈哈,三隻猴子!”

  水中冒出三個頭來,看著擊掌大笑的余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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