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莊主!少莊主!”
余少遊模糊聽到有人在叫誰?動了一下頭,還有一點點痛,那隻調皮的仙鶴,趁他蹲著打掃圈舍時,居然琢了一下他的頭頂。
朦朦朧朧睜開眼,見兩個長衫青年急切的看著自己。
“少莊主,有人可是潑鬧到了我們鶴鳴山莊門口了,要你出去給個交待!”
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余少遊有點懵,難道這是兒童節的表演節目?
可他隻記得,六一將至,例會時園長安排了,動物園各飼養負責人,加強打掃整理檢查,迎接遊園高峰。
還在疑慮間,他已經被兩位青年半托半扶著,胡亂整理梳洗了起來,出房時見桌上有把扇子,他順手就握在了手中。
余少遊被帶著出了房間,只見這鶴鳴山莊松杉環繞,雲深霧繚。心裡暗歎著景點道具做得真不錯!
出了後堂到了前庭院外。
見幾名弟子於莊門外,怒目喝住來者:
“站住!鶴鳴山莊豈容爾等亂闖?再上前一步,傷著了自己,休怪我長劍無眼!”一名弟子已經拔劍。
“哼!我虎躍峽陳虎,再不濟也不能讓手下枉死,今天余少遊不出來給個交待,拚死又如何?”陳虎橫提著大刀,指著地下死去的一名手下。
“大哥!鶴鳴堂欺人太甚,派個大弟子楊鶴崗出來就想打發人,咱們殺進去討個理!”
陳虎聽手下叫囂慫恿,已經按捺不住怒氣,提著大頭刀,腳步踏上山莊大門的台階。
鶴鳴堂弟子絲毫不退,全都拔出了劍準備迎上。
楊鶴崗劍光一閃,直指陳虎面門而去,陳虎見狀一刀往劍上劈去。
楊鶴崗挑劍回手時,陳虎往後一仰,已是一撮頭髮像天女散花,飛上空中又絲絲散落地下。
他摸了摸火辣的脖頸,竟有血珠浸出。
“它娘的,都給我上,拚死何妨!”陳虎揮著刀怒叫。
“鐺!”
一個影子飛過,打在大頭刀上,陳虎手腕一麻,刀落在了地下!
一團影子又飛旋回去,眾人這才看清,余公子的劍扇!三隻短劍夾於扇骨,扇出劍出,扇回劍收。
所有人望向鶴鳴山莊的大門,余公子少遊,一身白衣,披暗藍紗罩繡著鶴舞,額邊的發束綰結到頭頂,平直順垂如瀑,一顆白玉素簪之下,墨發飛揚。
慢合執扇,微仰下頜,俊挺的鼻脊裡冷呲一聲,巡視了眾人,虎躍峽眾人見余公子深墨而寒冽的目光,不由退了一步。
“誰允許你們?抬著死人,擾我鶴鳴山莊清幽!”
陳虎上前:“余少莊主,請看我手下頸間傷口,若非你的劍扇,劃不出這三道扇弧傷口!”
他並不搭話,隻用眼光指向身側的弟子,朝階下躺著的死人瞄了一眼,示意他下去查看,楊鶴崗攔住小師弟,往前親自查驗!
蹲下檢查了死者頸間,確有三道扇劍的弧型傷口。
楊鶴崗轉頭向余少遊點點頭,對陳虎道:“傷口確實很像扇劍所傷,可是我們少莊主近日並未離開山莊。”
余少遊嘴角微提,冷笑輕聲道:“我要殺人,自有該殺的理由,怎會不認?此人非我殺!請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鶴鳴山莊欺負你們!”
說罷拂袖轉身。
這場即興的表演,余少遊覺得自己一氣呵成自然流暢,武功招式更像天生就會,一把劍扇耍得行雲流水,當初應該報考電影學院。
“等等!”
聲音來自另一隊人馬:
“虎躍峽的好欺負,
我白龍潭可沒這麽好說話!平兒!你看看,傷你的可是此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余少遊回頭!怒目斜睨,與擔椅上叫平兒的受傷男子對上!
余少遊打開折扇輕搖:“你又是何人?”
為首的長者跨出來一步:“白龍潭,韓商言,隻問你為何傷我兒子!”
“爹!就是那把劍扇!”韓平抖著手指向余少遊,“但是……。”
“但是什麽?說!”韓商言怒喝。
“人看著不像,雖然蒙著臉,眼睛沒他這麽漂亮!身材也沒這麽俊挺!”
“放肆!”此人竟用女人的漂亮一詞比擬自己:“我余少遊行事,豈會蒙臉?”
至此眾人有些明白,似乎都是被人暗算利用,故意引來鶴鳴山莊。
楊鶴崗往余少遊身後一揖:“師父!”
“各位!看來又有人對鶴鳴玨動了心思!”
說著話被兩名弟子摻扶出來的,顯然是老莊主。
“爹!你出來幹什麽!我打發了他們就是!”
“少遊,不可無理!請兩位當家的進莊!”
進得莊門,豁然寬闊的庭院一側,一顆百年松蒼然挺拔,直行而入的廳堂上,懸掛的大匾上三個勁道厚重的字:鶴鳴堂!
“咳咳咳……”
韓商言見余莊主尚在壯年,但身體似乎很虛弱。
“聽余莊主這咳聲,似乎肺腑有損已日深!”
余莊主用巾帕輕捂住嘴:“不瞞韓潭主,上個月有人趁少遊帶弟子下山,侵入山莊,在下正在武室運功,被偷襲暗傷!”
余少遊起身踱步,將劍扇在手中輕拍:“偷襲我父親,與今日之事聯系,看來是有人想攪亂本莊的清淨,趁機混水摸魚!”
陳虎此時倒不糊塗:“能暗傷余莊主,又能仿余公子的劍扇傷人,看來此人來頭不小!”
“鶴鳴山莊行事坦蕩,今日之事,我余少遊自會去查,為自己正名,也給兩位家主一個交代!”
陳虎和韓商言見余少莊主如此說, 已是給了極大的面子,人非他所殺,他還要去查了給交待。
兩人也不好糾纏打擾,客套了幾句便匆匆告辭。
回到後堂,余少遊心想可算是謝幕了,這表演的活兒比他養鶴真是累多了。
進了房間他就開始脫衣服,隻著了一條大內褲,四處翻找自己的衣服。
“少莊主?你幹嘛?”
余少遊回頭:“你們有完沒完?我可要回去了!”
“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回哪裡去?少莊主,你前夜練功騰躍的時候,頭頂觸到了樹樁,落下來睡了兩天。”
“一醒來就遇上找事的,你頭還痛嗎?不認得我們了嗎?”兩個青年擔憂關切的看著余少遊。
“確實不認得!請問兩位是誰!”
兩個青年大駭,面面相覷。
“我是鳴佐!”
“我是鳴佑!”
見二人如此神情,余少遊不由得細思起來。
就算所有的群眾演員都具有專業素養,可也沒看見攝影機位和觀眾啊!
此時他比面前二人更害怕!
一切都逼真得不像假的,難道自己穿越了?
見房內有面青銅鏡,余少遊趕緊撲了過去,一看,是自己沒錯啊!
他轉身問道:“那麽這是何處?”
“少莊主,你是摔糊塗了吧!這是大晉梧州,鶴鳴山莊啊!”鳴佑著急起來。
鳴佐卻冷靜得多,重摔之後,腦子裡暫時忘記前事,也是有的,只需細細講述,憑少莊主的天資體質,會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