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道,這又是什麽人間大型迷惑現場,我,常叔,昆侖和顧老哥四個人,就這麽迷迷糊糊的陷到沼澤裡,又迷迷糊糊的出去了?
可能在這行程裡,只有我一個人所行所做是渾渾噩噩的罷?畢竟,我就是個俗人,身無長處,也身無長物。
我看到了一座古廟,顧老哥說,那是海市蜃樓,不能去,須得再等一等,到任何一日的未時左右,即可。
當派的老先師說,未時入墓,六爻主生死,為鬼墓,鬼進假樓,合情合理。
“可是顧老哥,這海市蜃樓,不是真實景物由於光出現的一個折影嗎?”我不解問道,按照道理來說,真正的古廟,應該就在不遠處了罷。
“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科學權威所無法解釋的。”顧老哥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們的計劃是在次日的未時入墓,只是老哥臨時,接了個局子裡的任務,不能耽擱。
他連來帶去包括中間辦事兒,一共用了五天,後來他回來,我八卦的問了幾句——
“老哥,啥案子啊,還非得叫你回去一趟?”
顧老哥說,當警察的,除了為人民服務,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幹了票兒大的,逮了個同行。”
“……”
我無言以對,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槍口上舔血的日子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挨抓,我顧老哥簡直就是時代巔峰的最終贏家啊!
“咱們下不下?”我問道。
“誒,不著急下去,”顧老哥說“他們隊裡有好東西,我隨手順來了,看看!”
昆侖應聲,接過去一個冊子,看了看,冊子裡的內容,讓我大吃一驚,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那麽誇張了:
“我叫彭楚漢,一九七二年三月五日生人,作為一個專業的盜墓人,我將誠心的,給後輩們,說幾句忠告~
1,適可而止;2,量力而行;3,血濃於水。
年輕人放蕩張揚,尋找刺激,喜歡冒險,實不相瞞,我當年和各位一樣,我十四歲就離開了家,開始盜墓。
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朋友們,我們不是為了‘盜’而盜墓,所以要給晚輩留資源,別逞強,還有就是有機會,多花些時間陪陪家人。”
……
我叔叔跟我說,他是搞正經文物考察的,老狐狸,合著這麽多年騙我啊!
“彭楚漢?!”我不經意的撇見了這三個字,一時口不擇言。
“我去~彭老的生活隨筆,是個好東西。”常安玩味。
此時我不得不說,我應該好好感謝一下顧老哥,如果沒有他,可能明天,我老叔也他媽的進局子去了,艸!
“這老頭兒,他媽就是個大騙子。”我站在一旁說道“顧老哥,謝謝你。”
“什麽?”六目望我,詫異道。
“彭楚漢啊,我可太熟悉了,”我說道“我親叔,他這人在我小時候就不著家,不過每次回去,必然與我徹夜長談。”
我毫不謙虛的說一句,老頭兒對我一見鍾情,我很小的時候,他第一次見我,就要親親抱抱舉高高,不過如今這個話題說出來,好像還真有點兒沒羞沒躁的。
那年我四歲,平生第一次見他。
“真的?”常安大大的眼神,滿滿的疑惑“不會只是同名同姓罷,而且你親叔,姓彭?”
“不然呢?其他就算有可能是錯的,要說同年同月生,同名同姓人,
哪有這麽巧合的事兒!” “你……”昆侖欲言又止。
“我叫彭歸丞。”我微微一笑,“諸君,幸會啊!”仔細想想,他們不過是。不知道我姓什麽罷了。
“你不是姓歸……”常安道。
“我……”我欲言又止,也罷也罷,一個名號而已,這下肯定要記牢了罷!
“誒, 丞哥,你還記不記得,你和你叔叔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啊?”昆侖忽然這樣問我。
“二零零零年,六月十二日下午。”這個日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個上面寫道‘我這一輩子造詣很好,幾乎都是走平路的,只是,有一件事,我侄子出生沒回去看他,很遺憾,在這裡,我想對他說……’”昆侖念著念著,突然停了。
“怎麽啦?說什麽?我還挺好奇的呢!”我問道。
“你自己看罷。”昆侖道。
老頭兒說,欠我三件事,就當是那三年的生日禮物,從出生到見到他的那一天。
“怎麽啦?”我不懂就問。
顧老哥告訴我說,如果我了解昆侖,了解她的童年,了解她的往事,也許就不會這樣問了。
昆侖是一個滿身傷疤,卻又有萬丈光芒的奇女子。
顧老哥說,有件事,也是時候該告訴我了,他說,如果在將來,我和昆侖不幸獨處,她有什麽特別反常的舉動或者是說一些什麽胡話,別放在心上,都是正常現象,別害怕,一會兒就好了。
常安說,其實昆侖很羨慕我,羨慕我無憂無慮,羨慕我有人疼,有人愛。
他說,昆侖的家在莫家街,那裡就是一個沒有溫度的牢籠,在那裡出生的人,從一開始就被冰冷的禁錮著,這是他們的宿命,跑不掉,改不了。
“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要改,死也要改!”昆侖站在那裡,眼神堅定的說。
荒野中,有風吹過她的發梢,這張少女的臉,風采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