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哥忽然跟我說這些,常叔也或多或少跟我透露著關於昆侖的往事,我在意外之余,竟還有幾分收獲。
說真的,我本人都挺意外的。
三五年前,我曾建過一個小吧,當年那地方和現在可不一樣,當年沒有風言風語,也沒有一言不合就刪帖屏蔽。
我的小吧叫“奇聞怪譚”裡邊有個百余吧友罷,但我至今仍然印象深刻的,就只剩下一個“貼吧用戶姚昆侖。”
她很不一樣,當年此人神神秘秘的,先前只是往裡邊兒更新著一本盜墓題材的小說,每晚九點一刻,準時準點,不漏不水。
內容也還不錯,我也就跟著看了,差不多有半年罷,她的畫風忽然變了,她在小吧裡大肆發布各種人的信息,還有據說是盜墓相關的專業筆記,我也不是很懂。
不過我猜想姚昆侖,應該也不是本名,她那麽坦誠,就不怕被抓嗎?畢竟法網恢恢,後來,我把貼吧卸載了,之後的事,我就完全不知道了,當然她這人到底怎麽樣了,我也不會放心上。
刀劍如夢,過眼雲煙,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一年前,我十泉裡開張不久,去了個姑娘,半夜四點砸我門,進去了也不說話,我問也不說,她縮到角落裡,我屬實是蒙圈了。
那天整條街斷電,我點了個蠟燭,半個小時滅了十九次,虧著我人傻膽子大了。
當時那姑娘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別點蠟,死人怕光。”莫說是別人了,我都一顫一顫的。
我就問吧,把她打發走,好解脫。
“姑娘你大半夜前來,有什麽要事啊?”
姑娘莞爾“我叫姚昆侖。”
“呃~”我只是想說,我他媽問你叫什麽了嗎“昆侖妹子,來十裡泉談什麽事兒?”
“不對,有人問我了,他問我叫什麽名字,問我餓不餓,吃不吃飯!”
我頓悟,妹子你餓啦,早說啊!
“呐,速凍水餃,我給你煮一盤兒。”
“我不餓。”我餃子剛倒水裡,她又跟我說不餓〔注:凍餃兒冷水下鍋。〕
不是……那能怎麽辦,事已至此,煮熟了再說吧。
“妹子啊,你到底有什麽事兒啊?”
“我~我爺爺死了。”姑娘哽咽著,眼淚就開始大顆大顆往下掉,我心想“妹子你別哭啊,那我這兒,也不管發喪啊!”
“然…然後呢?”我這人嘴笨,不會說話,我直接就來了一句。
“我以後,就只能孤軍奮戰……”
這姑娘和她爺爺的感情很好,她說著說著,啞然,她泣不成聲。
“妹子,你別~你別哭啊!”我手足無措道,我最見不得姑娘哭了。
“啊~啊~啊…………”姑娘忽然啜泣著,往牆角躲去,她表情十分驚恐“他來抓我了,他來抓我了,他來抓我了!”
“誰來抓你了?”我詫異道。
“我沒有偷懶,沒有~別打我,別罰我,別,不要!”姑娘念叨著,開始跳舞,她的眼淚肆虐著,可她的腳下,片刻也不敢放松。
“姚昆侖,”我叫了她一聲“沒有人抓你去跳舞。”
她頃刻摔到地上,她說“對不起,失態了,後會無期。”然後就走了。
我的餃子熟了,姚昆侖忽然折回來,他手裡拿了個便當盒, 她把餃子弄到裡邊,說“路上吃,謝謝你。”
後來我就再沒見過她,
我這人記性不好,後來我就再沒記得她,我有時候在想,這姑娘,去過精神病院問診了嗎? 其實我這人就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好奇心不重,但是終究是對人對事,我不會把這個記在心上,直到今天,二位忽然同我提起來。
“昆侖她……”
我欲言又止,罷了罷了,不問也罷,我身邊這幾位大佬啊,哪一位的背後沒有一番故事呢?
也就我平平無奇,稀裡糊塗的被拉進來,我沒有故事,除了上學,就是在十泉裡,長了不少見識。
我看人不準,但我自己活的比誰都清楚,這不就夠了嗎?
“昆侖姐,你以前是不是去過十泉裡?”我左右斟酌過了,還是覺得問問她罷。
“沒有。”姚昆侖態度很堅決。
“誒,小同志,昆侖她記性賊差,”常叔小聲對我說道“她不記得的事兒,都是沒有,你別問,問了也沒用。”
“常安,你別胡說,我能聽見,”昆侖道“你要再這樣,我就以後都不理你了!”
“誒呀,昆侖,不要不要,下不為例嘛,我保證!”常安道。
“這還差不多。”昆侖莞爾。
“反正她從來都記不住。”常安小聲對我說。
“常安!!!”高危預警啊兄弟。
“昆侖,嘿嘿嘿,嘿嘿嘿~”常安嬉皮笑臉道。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各位,準備準備罷,咱們要下去了。”顧老哥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