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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強》第5章:風波再起
  小舟超載,順流而下,乘風而去,漂流於婆羅河中。

  河面寬闊,越往下河水越急,小舟並不堅穩,劇烈顛簸,似乎不能支撐杜小千等四人,翻船只是遲早的事。

  河水動蕩,杜小千一個瀟灑的葛優躺瞬間變成狗啃泥,氣的直呼,正要臭罵船夫一頓。可船夫森然扔掉竹竿,摘下鬥笠,緩緩轉身。

  刹那間,相士名和杜小千大吃一驚,臉色煞白,一連退無可退。

  船夫驀然回首,便是一陣狂笑:“嘎嘎嘎,小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哪,咱們又見面了。”

  杜小千與相士名又怎麽會不知道那船夫是什麽人。那船夫正是那殺人不眨眼的“血火神掌”姚海。

  雖說杜小千貪生怕死成性,但他這次絕對不會跪地求饒。杜小千深知姚海是殺害自己奶奶的凶手,在誰面前低頭都可以,在自己仇人面前絕不能低頭。

  有眼的人都知道杜小千不識功夫,不可能是姚海的對手,可杜小千性子野,打不過還罵不過嗎?

  “蠻牛漢,你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大個,你是烏龜王八蛋嗎?你來來回回就是般守株待兔,有意思嗎?是條漢子的話,咱們上岸後大戰三百回合,拚個你死我活!”

  杜小千嘴上雖如是說,但他比誰都清楚,他懼怕“血火神掌”姚海的有勇有謀。

  姚海屢次設計讓杜小千帶著馬七拐自投羅網,這給了杜小千不少的意外驚嚇。

  姚海被杜小千臭罵一頓,十分惱火,大喝:“臭小子,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就憑你這不入流的功夫還想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也不怕被笑掉大牙!呵呵,告訴說,你給姚海爺爺我提鞋都不夠資格!”

  姚海要想殺杜小千,那是小菜一碟,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做到。

  可姚海沒有立馬這麽做,在他面前,杜小千越難被馴服,他就越有興致。

  隨後姚海緩緩上前,揮動著手臂,松動筋骨,歪頭斜腦的,正準備揍杜小千一頓。

  但姚海怎麽也沒想到,杜小千是故意惹怒他的,這樣一來,杜小千就可以找到機會使眼色,暗示相士名帶著馬七拐跳入河中,趁機逃跑。

  姚海往前一步,大手伸直,掌風謔謔,欲要抓住杜小千的脖子。杜小千不慌不忙,看著小舟正在逼近的河中巨石,大叫一聲:“傻大個!你看後面!”

  杜小千聲音想起,姚海回頭瞥一眼,大愕,小舟速度飛快,正要撞上被流水磨得鋒利的巨石。

  沒等姚海反應過來,杜小千右腳用力,使勁踩踏小舟的右側,相士名抱著馬七拐順勢而倒,落入小舟右側的河道。

  姚海晃晃悠悠,站不穩,不得不匐匍在船板,雙手牢牢抓住船沿。

  杜小千沒有給姚海任何機會,隨即左腳使勁一蹬,小舟頃刻間向左側翻。

  船上兩人身軀晃動,再加上水浪撞擊,定是穩不住身子,最終一同掉入水中。

  稍後,小舟順流而下,撞毀在巨石上,碎成無數的木片。

  落入激流中,姚海不會游泳,拚命掙扎,慘呼救命,然而,杜小千這時卻不見蹤影。

  相士名拚命拉扯著馬七拐的衣服,不停地朝岸邊遊去,同時,馬七拐嗆水,這時便醒了過來。

  “太好了,老頭你終於醒了!可把我累壞了。”相士名高呼,慶幸自己終於可以拋下這個累贅了。

  如果相士名猜測得不錯,劍魔馬七拐是一代宗師,武功卓越,想必這回應該不用自己拉住也能遊回岸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馬七拐是醒了,但是他就像一個老弱病殘的村夫一樣,手腳筋攣,簡直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別渴望他能遊回岸邊了。

  忍受著河水的劇烈衝擊,以身軀為大壩,橫擋滔滔江水,多次力竭而沉,相士名好不容易將馬七拐拖上岸,可是馬七拐又溺水暈過去。

  相士名顧不上救馬七拐,暫時先把他晾在一邊,然後眺望河中央,神色緊張,各處尋找杜小千的身影。

  可無論他反反覆複搜尋多少次,他始終都沒有發現杜小千的身影。

  時間過去有一刻鍾,只見姚海溺水而亡,被衝到下遊,卻不見杜小千冒頭出水。

  時間又過去一刻鍾,三十分鍾過去了,是個人也不可能閉氣潛遊這麽久。

  河岸邊,相士名傻愣,站立不動,目光呆滯,猶如石塊。

  他飽含淚水,他絕望了,看來,這次杜小千是凶多吉少了。

  突然,相士名身後傳來幾聲咳嗽聲。

  相士名異常激動,滿懷希望,立馬回首,可是看到的是馬七拐,他只是歎息一聲,淡淡說道:“老東西,你醒了,呵,真沒想到,你的老命真硬,你這樣都不死。唉,你死不死沒什麽了不起的,可憐……可憐的是千爺啊,你沒死,他卻……”。

  說著說著,相士名淚水汪汪,痛哭流涕。劍魔馬七拐長舒一口氣,想拄劍上前安慰相士名,可是,他的劍早就不知道丟哪裡去了,談何拄劍站立。

  劍魔馬七拐坐在地上,無奈,自責,歎息說道:“對不起,你們的生活本來一片平靜,可是我的到來,讓你們……”

  相士名沒有理會馬七拐,他綁緊頭髮,抹去淚水,脫下鞋子,大喊一聲“千爺”,獨自跳入水中。

  相士名往河流下遊遊去,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仍舊沒有杜小千的蹤影。不放棄,絕對不能放棄,相士名再次淚水潤濕眼底。

  他望著滔滔河水,神情恍惚,朦朧中想起杜小千和他同穿一條破舊大褲子的快樂,想起杜小千和他寒夜烤地瓜的溫馨,想起杜小千在他自己最無助最絕望時伸出的那一雙溫暖的手……

  劍魔馬七拐緩過勁,皺眉婆歎,輕輕拍了拍相士名的後背,說道:“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復活。唉,千錯萬錯都是老夫的錯,要是能謝罪的話,我願意用這條老命賠償給杜小千一家!”

  不遠處,驀地。

  “老東西!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啊!”

  驚喜!

  多麽熟悉的聲音啊,相士名猛地回頭,連忙跑過去,沒看清杜小千的臉,就抱住杜小千,哭道:“千爺,你沒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馬七拐也是一臉驚訝,心想,怎麽可能有人能在水裡閉氣這麽久呢?河水激蕩,順流而下,為何杜小千卻會從上遊出現呢?

  杜小千雙手撐腰,抬頭挺胸,說道:“話說,那是一個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不過,小爺我神通廣大,自然化險為夷啦。眾所周知,小爺我自幼熟悉水性,無人能及,人稱‘浪裡小白龍’,那可不是吹的。掉入河中,我怕那姚海窮追不舍,所以閉氣潛遊,一直往上遊遊去。可是,過了這麽久,小爺我都泡水腫了,也沒看到姚海那廝追過來,於是就出來找你們了。咦,對了,姚海那廝呢?”

  相士名激動大笑,暢所欲言,道:“千爺,那廝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他不會游泳,如今溺死河中,奶奶的大仇得報了!”

  “真的?哈哈哈,天助我也,奶奶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了!”杜小千頓時跪地,淚水盈眶,朝天空咆哮。

  良久。

  馬七拐整理衣裳,眉頭一皺,踉蹌地走到杜小千身旁,輕聲說道:“杜小兄弟,現在你的大仇得報,你可有什麽打算?”

  杜小千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抹去額頭的水跡,按住相士名的肩膀說道:“天下人的人生有四大喜事,而我呢,很簡單,只有一件喜事。久旱逢甘露,它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這些都是狗屁,老頭兒,嘿嘿,你懂的,除了賭錢和洞房,小爺啥也不喜好!”

  劍魔馬七拐笑呵呵地回應:“嘎嘎,好小子,有出息!不過,老夫我在江湖上好歹也有點名聲,說話豈能不做數?來吧,挑個尖點的石塊,老夫我這條老命給你雙手奉上,任你處置!”

  杜小千大笑,搖了搖頭說道:“剛才我只是說笑而已,當不得真。老烏龜啊,我老早就有一個疑問,你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呀,你怎麽好像什麽都看得見?”

  劍魔馬七拐咳嗽幾聲,張了張嘴,得意地回應道:“老夫只是眼瞎,心可不瞎。哈哈,杜小兄弟,問你一個事,你可聽說過‘天魔宮’?”

  杜小千腦回路有點長,他揉了揉鼻子,撓了撓頭,認真地思考一番。

  “嗯……‘天魔宮’?莫非是江湖傳言中那樣個與‘天仙宮’齊名的江湖頂尖勢力?如果是真的話,那可是老頭你的地盤啊!”

  劍魔馬七拐聞言,捋一捋胡須,點頭大笑,心思一目了然。

  “你們兩個小娃娃,跟老夫走吧,上天魔宮,老夫我管你們吃香的喝辣的,管你們比神仙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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