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飛出了武安縣,腳下的白雲一濃,整個人輕飄飄地站到了官道旁的行道樹上。
白宇飛身形連動,晃眼間,已到了城郊的望軍山上,放眼望去,眼前的武安縣城一覽無遺。
“我就在這座城裡待了十一年嗎?”白宇飛在心裡歎息道:“真是難以形容的感覺。”
此時的白宇飛高約五尺半,劍眉星目,左眼角繪著一點紅色的細紋,,眉宇間盡是風流寬松的羽袍也遮掩不住他渾身清晰的肌肉線條,只是微微皺著的眉頭讓他失色不少。
白家數年來將白宇飛保護得極好,每每出行都有長輩暗護,在與其他幾家演武時更是有白洪景或白荒林親自回護,白宇飛雖然感激長輩們的愛護,但卻也覺得憋悶,而今終於出得武安縣,雖然確定自己一旁還是長輩暗中跟隨,但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暢快之意。
白宇飛仰頭長嘯一聲,驚得山間飛鳥四起,獸吼相應。
白宇飛馬步微沉,雙手無力似的虛張,一道嫩綠的氣浪從腳下散出,遠遠地將望軍山整片山林籠罩。
綠氣過處,夏日中微黃的草木又抽出點點綠意,山林似乎也在與複返的嫩綠氣浪呼應,散發出一陣清新勃發的意味。
“不好,興致一來強違天時了。”白宇飛心中暗暗叫苦:“這一個不好,望軍山明年就是一片荒地了。”
三年時間,白宇飛在外掛的幫助下將春、夏、冬三門根本功法修至圓滿,於肝膽、心臟、雙腎處開辟了六處竅穴,在白家不計成本的靈藥補給下,白宇飛本身早已將丹田和開辟六竅蓄滿真氣,若非秋季功法不全,讓白宇飛卡在了圓滿之前,以他的積累完全可以修成體外氣脈修成後天圓滿。
此界武道所修真氣在體內並無經脈一說,真氣修成後以丹田和開辟竅穴為中心在體內任意遊走,依所修功法不同具備種種不同的神異。
當武者蓄滿自身真氣後,依本身積累,可在體外開辟多道氣脈,氣脈本身間於虛實之間,因武者間不同的真氣修出氣脈能汲取天地間的性質相近的元氣,武者在此階段已經可以做到食氣長壽。
白宇飛此時雖然未能完全複現《四季輪轉真法》的神妙,但修成圓滿的三門功法還是顯現出了種種神妙。
白宇飛現在雖然無法控制天候,但其春季真氣仍對生命擁有極大的治愈力和刺激性,依白宇飛的實驗,若是普通植物受了這真氣將無視外界條件再次開始抽芽生長,但在真氣消散後植物將與當前環境季節產生極大的不適性迅速枯萎,若是以這真氣刺激普通人或後天武者,其狀態將飛速回到巔峰,所受到的傷害將迅速回復,但在真氣消失後狀態將迅速回落至最低點,傷勢越重回復結束後的後果越嚴重。
此時,白宇飛在心神激蕩之下,圓滿境界的春季真氣傾瀉而出,四十次春炁聚散帶來的高質巨量真氣影響了以望軍山頂為中心方圓七裡的動植物。
若不管不顧,這方山林中的野獸恐怕會以為回到春季大肆交配,各種植物恐怕也會在曇花一現後消逝。
“雖然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這點修為還無法影響異獸和靈藥。”白宇飛略一調息順好春氣,臉上帶上一抹赤色,隨著心臟的劇烈跳動心臟處竅穴湧出:“不過豈能因我之顧損這一方山林。”
白宇飛單手指天,一抹濃鬱的赤色從指尖射出,在空中化作一道赤色的圓球。
“夏日炎炎!!”
伴著白宇飛的爆喝,
空中的赤陽爆出絢爛的陽光,赤陽一閃而逝,一股灼熱焦人的氣息擴散開來。 “不愧是我。”白宇飛滿意地收回右手劍指:“用極招不多不少剛剛好抵消剛剛泄露的春季真氣,雖然會讓這方山林的生靈精神幾天但不至於影響來年的新春了。”
“哦,這位少俠便是影響望軍林的源頭嗎?”一道聲音從白宇飛身後響起:“是怎樣的手段,老頭子很想見識一下。”
白宇飛回頭,看著面前老態龍鍾的慈祥老者,沉默了一會,腳下炸開多彩的雲氣,身形晃動間拉出一道與真人無異的幻影,飛速向遠方竄去。
“別著急著走啊,小友。”老者抬手笑道:“陪老頭子喝幾杯也耽誤不了什麽功夫。”
白宇飛身邊的山林仿佛活了過來, 道道藤蔓拽向白宇飛。
“晚輩知錯,但晚輩已做出彌補。”白宇飛叫著:“青雲試在即,還請孤樹前輩高抬貴手。”
“放心吧,不耽誤你去青雲試。”老者站在原地,山林湧動了起來:“最多讓你丟個面子而已。”
白宇飛松了口氣,急促的腳步從容下來,在如漁網般層層罩下的藤蔓中左閃右突,在千鈞一發之記已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閃過。
一字之後,白宇飛雖然狼狽不堪但從未被藤蔓真正抽到一次。
“好了。”老者一擺手,山林恢復平靜:“快去吧,小子,等你功行圓滿時再回來與老頭子說一說你這四季輪轉之道。”
白宇飛如蒙大赦,遠遠向老者鞠了一躬,飛速離開了望軍山。
“出來吧。”老者瞥了一眼一旁的虛空:“還要我請你不成。”
空無一物的空氣中,白荒驥的身影出現。
“謝過孤樹真人。”白荒驥合手一禮:“小子無狀,驚擾了真人,實在抱歉。”
“也不是什麽大事。”孤樹真人笑呵呵地說:“老夫不過見獵心喜,想試一試這小子,陵光真人有個好兒子啊。”
“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當不得真人如此評價。”白荒驥搖頭:“真人所育林木因這小子受損,我白家自當奉上相應資材,改日家父當親來致歉。”
“東西來了就好。”孤樹真人搖頭道:“白老頭一來我肯定忍不住要和他動手嗎,到時候這邊林子就要不成了。”
白荒驥應是,再施一禮,身形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