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德開懷暢飲一時間忘記了所有的恩恩怨怨,此刻的內心裡只有暢快,他的眉頭舒展,開心笑的樣子就像是一位活潑可愛的孩童。
“小子,你是神機門的弟子嗎?”老者站在一旁,端詳地說道。
郝德用手擦拭了一下嘴巴,說道:“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不算是神機門的弟子了。”
“哦?此話怎麽講?”老者道。
“師傅現在大師兄的話,誣陷我喝花酒,已經將我逐出師門了。”郝德說道。
老者心想道:“難怪……神機門的弟子不可能嗜酒如命的,這小子不錯,很有我當年的風采,不過他會不會又是我的孽徒派來試探我的奸細呢?我還是要小心為妙。”
想道此處,老者又問道:“那你為何不離開此地,從此瀟瀟灑灑,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也是快意得很啊!”
郝德又喝了滿滿的一瓢酒,說道:“現在神機門要被六大門派圍剿,從小師傅對我不薄,我可不能袖手旁觀。”
老者突然大叫一聲:“太好了!”
他興奮的樣子差點一蹦三尺高一般,整個人都生龍活虎了起來,一點點都沒有老前輩該有的老成持重樣子。
郝德道:“老前輩,您這般開心,莫非您與我們神機門有仇怨不成?如果是這樣的話,您的酒我不喝了!”
老者道:“臭小子!你說這樣的話,意思是說我上趕子求你喝我酒一樣,半缸酒都被你喝完了,我看你是喝飽了才說不喝了吧!”
郝德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前輩與我不是一路人,晚輩平生最討厭落井下石之人,您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品德這一塊,晚輩不敢恭維!”
老者聽了郝德的話,氣得上蹦下跳了起來,好幾次走到郝德面前,伸出雙手就要對著郝德的脖子緊緊掐下去,但是最後還是無奈地放棄了,心想:“這個傻小子,看樣子還挺有情有義的。如果他只是編故事來試探我,那真的是將他碎屍萬段也不解恨啊!”
他用手不停地上下拍撫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我不生氣,不生氣,為什麽要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呢!”
“將死之人?”郝德一怔,驚道。
老者哈哈大笑地說道:“小子,實話告訴你把,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只有內功修為高強之人喝了才能起到相得益彰的效果,內功修為一般之人,五髒六腑都會被灼傷而亡。”
“這酒裡有毒?前輩是不是被你下了砒霜、鶴頂紅之類的毒藥?”郝德問道。
老者道:“放屁!放你個狗臭屁,我神機老人怎麽會使用這種下三濫,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對付你一個毛還沒有長齊的小屁孩呢!”
“你是神機老人!也就是我的師爺?”郝德驚呼,然後立馬跪在了地上行禮道,“徒孫郝德,拜見師爺!”
神機老人道:“打住,打住,你不是被逐出師門了嘛!不要再跟我攀關系,即使你真的是我的徒孫,我也會見死不救的,讓你活活你被這烈酒折磨而死,而且不會有一點點心中有愧之感。”
郝德跪著不起,請求道:“師爺,如今神機門大難臨頭,徒孫想請師爺出山,救神機門與水火,您願意您一手創辦的神機門就此從武林上消失不見嗎?”
神機老人微微一笑,說道:“願意啊,非常願意……”
郝德心想道:“啊呦,從一開始見到師爺就感覺他古靈精怪、神神叨叨的,說話總是這般有違常理,是不是腦子出現問題了。
我要來激發一下他與師傅的師徒情深。” 郝德慢慢起身,走到神機老人旁邊,有些神情地說道:“師爺,您不知道,我師傅每天晚上都會對著您的靈位,三叩九拜,有時候還會潸然淚下,對您可是說不盡的想念啊!”
神機老人臉色一變,說道:“你說什麽?靈位?拜祭!太陰險惡毒了,老子還沒有死呢,就這般百般詛咒,真是豈有此理!”
郝德此時臉色也有些發綠,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心想道:“這下真的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不過師傅確實每天都會對著師爺的靈位拜祭啊,難道師傅不知道師爺還尚在人間。”
“師爺,師傅定然是認為您老人不在人世了,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表示寄托的,請莫要生氣。”郝德說道。
神機老人哈哈大笑地說道:“哈哈……他會不知道老子在這裡,我就是被他趁其不備,鎖在了這個地窖之內,永無天日!幸好這個地窖裡儲存了大量的食物,不然的話,我早就餓死了。
“小子,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了,死到臨頭了你就快說吧,你是不是元若海派來的奸細。”
郝德楞住了,信息量太大了,一時間就好像要將自己的買袋給撐爆炸一般。他感覺到有一種頭重腳輕之感,身子也開始不由自主地搖晃了起來。
從脖子的皮膚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絲一點點像郝德的頭頂蔓延,直到滲透到每一根頭髮絲上。
郝德說道:“我這是怎麽了?”
他說話的時候著實將自己嚇了一跳,口中伴隨著說話居然還不停地向外面冒著白煙,此時的喉嚨很是乾燥異常,不一會兒便再也什麽話也講不出來了。
神機老人雙手背在身後,搖著頭說道:“可憐啊……可恨啊……可悲!可歎啊!這就是做內奸的下場。”
郝德想要開口解釋,可是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頭一直搖,就像搖撥浪鼓一般。
他此刻內心就像被一團火老謝一般,變得十分焦灼,暴躁。他一會兒像一條狗在地上來回穿梭,一會兒又像一頭暴怒的雄師,張開大嘴做嘶吼狀,一會又像一隻溫順的小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是郝德都勁量地去控制自己的人性,不要讓痛苦把自己徹底地迷失了。
此時,神機老人看著郝德痛不欲生的樣子,內心卻興奮不已,他的話匣子似乎一下被打開了,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哈哈……真的是罪有應得,元若海!蒼天有眼啊,現在讓六大派圍攻你,哈哈……
“上一次,你派了個機靈的謝樹齡,騙我說,自己偷獨陰劍法被發現,被你丟到地窖裡面。今日,居然派了一個憨貨,騙我被逐出師門機緣巧合來到了這裡,簡直就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蒼天有眼,讓他自取滅亡,無法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報應啊!就讓我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獨陰神劍從此消失於武林吧!”
郝德心想:“謝樹齡,二師兄!三年前師傅說他下上買藥,偶遇劫匪,不幸被殺害了,難道沒有?一切難道真的都是謊言嗎?”
忽然,神機老人將謝樹齡的隨身抑鬱,還有配劍一股腦地摔在了郝德的面前。
面對著鐵證,任憑郝德如何堅信自己的師傅,此刻自己內心建立起來的防護牆都瞬間分崩離析。
內心與肉體的煎熬,讓郝德在地上不停地摸爬滾打著,忽然望著酒缸,眼睛一亮,心裡道:“死也要死一個酒鬼!”
他雙手猛地擊打著地面,身體立馬騰空而起,用盡身體裡的最後一股子勁,讓整個身體像一個“大肉球”一般活動旋轉地拋進了酒缸之中。
當他掉進酒缸之中的時候,發出“刺啦”一聲,就像一塊燒紅的鐵塊,猛然放進冷水裡一般。
郝德頓時覺得身體說服了不少,不過也只是片刻,立馬酒缸裡的水便像被煮沸的熱水一般, 開始不停地冒著泡泡。
神機老人瞧了一眼痛不欲生的郝德,說道:“今日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獨孤神劍,也不枉你下來一趟!”
說完,神機老人縱身一躍,從岩石的牆壁上拿下了一把木劍。
他用手緊緊地握住木劍,眼睛出神地注視它,感歎地說道:“老家夥,好久不見了……”
說完木劍在他的手中“錚錚”作響一番,似乎在對神機老人的回應。
神機老人大聲吼道:“憨貨兒!還不定睛瞧好了,這就是你們師傅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孤陰神功……”
郝德被嚇得一怔,瞪大了眼睛,注視著。一刻也不敢松懈。
只見神機老人起身飛躍如春天的燕子,快而疾,身影輕而巧,劍似有如無地緊緊貼住身體,一時間劍便神機老人,神機老人便是劍,真可謂是人劍合一,其威力也是不可小覷,他們觸碰到的岩石都是火花四起,更有甚者岩石都紛紛落下,說削鐵如泥一點也不為過。
郝德在酒缸之中,雙手垂於胸前,氣壓丹田,頑強地抵禦著內心的一團火。眼見神機老人耍到精彩之處,便會大聲讚歎道:“好!好劍法。”
郝德心想道:“這劍法與神機門的劍法果然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神機門的劍法與之相比簡直就是笨拙了很多。”
神機老人似乎看出郝德疑慮,嘲笑地說道:“是不是有點懷疑之前練習的都是假的劍法?實話告訴你吧,反正你也是將死之人了,你們所學的,包括你師父所學的通通都是入門劍法,在對戰之中簡直就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