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德此時只是想喝酒,想要一醉解千愁,忘記這塵世的一些恩恩怨怨。
眾人此刻全部都沉浸在自己內心的小九九裡面。
元若海心想道:“秦無涯師弟表面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此時不請自來,難道是落井下石?還是想要趁機爭奪神機門的掌門之位嗎?他急吼吼地樣子,看來是極有可能的!”
元若海此刻卻真的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無涯內心只有如何將這次仇怨化乾戈為玉帛,讓神機門順利地度過危難。
元珊此時腦海裡更是思緒萬千,一時間也有點花容失色,然而更多的卻是驚慌失措。
她心想:“爹爹為何要偷偷摸摸地偷襲郝德師兄呢?為何要派人將郝德師兄房間搞得亂七八糟呢?難道……他另有所圖!爹爹,這些年沉迷於武學,還沒有將天下武功學完嗎?難道對郝德身上的武功秘籍也虎視眈眈!”
就這樣想著想著……突然,元珊叫道:“是誰摸摸我的臉!”
此人速度極快,只是在呼吸之間便完成了動作,同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元珊環顧一圈,走到距離他最近的林木面前,對著林木肉嘟嘟的臉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這一下打得林木措手不及,隻覺得臉頰紅腫,頭腦“嗡嗡”作響,用手捂著臉,半晌才回過神來。
林木道:“這……位師妹!你為何無緣無故就出手打人呢?”
元珊道:“你……你臭流氓!不要臉!自己做了缺德事,用手摸我的臉,還要讓我講出來!”
林木道:“冤枉啊!師傅,徒兒絕對不是這般登徒浪子!還請這位師妹,還我個清白!”
元若海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秦師弟看你教育出來的好徒兒!”
“師兄,這定然是誤會,林木絕對不會傻到大庭廣眾做這種事!即使你的女兒美若天仙。”秦無涯道。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雙方便爭吵了起來。
郝德那悲傷、憤怒、無望的思緒方才被下面的喋喋不休的爭吵拉回來了。
吳狄道:“師傅,還跟他們猶豫什麽!我叫眾師弟們過來,將他們通通趕下山去!”
吳狄的話正合元若海的心意,此時他便一口咬定就是林木所為,借助為女兒出口氣,剛要下逐客令的時候,眾人紛紛念道:“怎麽突然又一股花的香味飄來?”
劉小佳用鼻子使勁地聞了聞,說道:“這芳香真好聞,我好像飄飄欲仙了一般!”
郝德用手摸了摸鼻子,心想:“怎麽突然飄來陣陣清香,真的耐人尋味,不過還挺好聞!”
眾人沉浸在濃鬱的芳香之中,有些難以自拔,武功卑微之人就像吸了大煙一般,飄飄欲仙起來。
此時大廳之中只有元若海和秦無涯鎮定自若。
只見他們兩人用手在眾徒弟的天靈蓋上點了幾下,他們便如釋重負般清醒了過來。
郝德內力不俗,加上半空之中香氣稀薄,蹲在房梁之上,安然無事。
突然,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子,用兩條腿盤繞在一顆大柱子上面,伸出頭來,一雙眼睛色眯眯地注視著元珊,說道:“小妮子長得真俊俏,臉蛋上的皮膚也是吹彈可破啊,摸起來更是讓人興奮不已!”
元珊瞪大了雙眼,用手指著這位尖嘴猴腮的男子,怒斥地道:“大膽淫賊,原來是你!”
他準備親自擒拿“淫賊”,但是胸口之處卻提不起半點真氣,
剛上前幾步便覺得四肢無力,頭腦也昏昏沉沉。 元若海大叫道:“這香氣有毒!大家不要輕易地使用內力,不然會內力盡失!”
無奈,眾人只能用最仇恨的眼神死死地注視這位尖嘴猴腮的男子。
秦無涯突然爽朗地笑道:“七裡香,果然名不虛傳啊!七裡香所到之處,千裡留香,寸草不生!秦無涯今天算是領教了!”
七裡香跳了下來,雙腳與地面接觸,居然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響,雙腳也沒有掀起絲絲的塵埃。
郝德心裡驚呼:“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輕功,此人憑借這武功,定然能夠獨步武林!”
元若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臉不屑地說道:“天下第一的淫賊!你今日到我神機門有何貴乾?”
七裡香雙手背在身後,在大廳裡來回踱步,就像在自家後院一般,有恃無恐,同時似乎對於元若海的鄙夷根本沒有放在眼裡,說道:“傳聞我與神機門的郝德相交,我今日就是過來看看這位仁兄有幾斤幾兩,配不配與我七裡香稱兄道弟!不曾想居然有意外收獲啊,萬萬沒有想到這深山之中居然有一位貌美如花的佳人!”
元珊聽到最後,氣得牙齦直癢,真想用牙齒咬斷七裡香的脖子,將他碎屍萬段。但是轉念又想,這般也太過於殘忍,便直跺起腳來。
元若海心想道:“臭淫賊!再給我點時間,等香氣一過,看我怎麽將你碎屍萬段!就讓你再神奇氣一會!”
七裡香慢慢地走到元珊面前,用手在她臉蛋上又捏了捏,然後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淫笑聲,嚇得元珊有些膽戰心驚了,更是一動不敢動。
她的口中,一直叫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元珊已經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是聲音,卻依舊十分微弱。
元若海此時再也沉不住氣了,他像一頭髮了瘋的雄師一般,怒吼地說道:“啊!啊!!啊……七裡香!如果你今天敢動我的女兒,我元若海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七裡香說道:“這個世界上想殺我七裡香的人數不勝數,也不差你一個,如果能與美人一度春宵,就算是讓我去死,那也是值得的!”
轉臉他又對元珊,笑著說道:“是不是啊,我的小美人!”
七裡香原本就是醜陋無比,其貌不揚,他再咧著嘴一笑,更是醜得沒有邊際,而且還讓元珊的胃有翻江倒海之感,直想吐。
“乖乖的,我還沒有做什麽呢,就有孕吐反應了啦,是不是平日裡行為就不檢點啊,讓我來幫你檢查一下身體吧……”七裡香道。
眾人紛紛怒不可遏,心中怒罵不止。
“卑鄙無恥!”
“混蛋!”
……
卻無一人,出手相助。
但是,當七裡香的手剛要伸向元珊的時候,元若海之前精打細算的小算盤全部被打翻,什麽內力盡失之事更是拋到九霄雲外,提起手中的長劍便向七裡香的後背刺去。
劍聲一時間響徹不止,劍光耀眼,可是等到元若海的劍尖剛剛要刺到七裡香後背的時候,他手中的長劍居然“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乒乓之聲。
七裡香轉過頭,悻悻地說道:“都知道不能動,還動,真的是不自量力!”
元珊此時的眼淚直流,口中不停地叫道:“爹爹……爹爹!”
元若海立刻身若無骨地癱軟在了地上,就算如此兩隻眼睛也是猶如利劍一般死死地盯著七裡香。
秦無涯見狀,更加不敢輕舉妄動,說道:“七裡香,你要知道,與我們神機門作對只有死路一條!”
七裡香道:“哈哈……今時不同往日啦,我看你們神機門,也該走到頭了!”
秦無涯道:“此話怎麽講?”
七裡香道:“你們派的郝德搶了我的風頭,將華山掌門之女殺了,聽說還是奸殺,口味比我還重!現在華山正在說服武林那些名門正派,準備將你們神機門從武林之中除名!”
眾人一聽,個個都驚駭不已,不過這些也都在秦無涯的預料之中,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華山派居然想將神機門連根拔起。
秦無涯心想道:“只有這麽做……才符合華山掌門的一貫作風!”
“你們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管我的風流快活嘛!”七裡香說道。
說完,他居然又將自己的鹹豬手慢慢地伸向了元珊。
元珊在一旁不停地大叫著,急得眼淚都一顆顆地從眼眶裡掉出來。可是身邊的師兄們,個個都無動於衷地看著,一點點挺身而出的想法都沒有。
就在七裡香剛要碰到元珊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七裡香的肩膀上面。
七裡香無奈地說道:“都說了,你們這麽做是以卵擊石,都是無用功,不要耽誤我做事啦!快倒下吧!”
元珊瞪大了雙眼,淚水止不住地流,盯著七裡香身後的人,激動外加感動地叫道:“師兄,救我!”
“師兄?”
七裡香一愣,猛地轉頭髮現一個樣貌十分英俊的少年,正怒目而視自己,他驚呼道:“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一直躲在暗處的郝德。
“我姓郝,名跌跌!”
“好爹爹!”
“哎!我的乖兒子!”
“混蛋!你今兒是想找死!”七裡香怒吼道。
郝德一副嬉皮笑臉地看著七裡香,準備靜靜地看著七裡香盡情表演。
七裡香向郝德拳打腳踢了數個來回,可是郝德的手卻依舊搭在他的肩膀,就像一副狗皮膏藥般緊緊地貼了上去,再也揭不下來。
七裡香道:“你到底是誰!”
郝德說道:“我是誰?連我都忘記了嘛?我可是你的好朋友,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我們好到都穿一條褲子的好朋友,而且我還搶了你的風頭,你猜猜我是誰呀?”
他一邊說,一邊用力地加大自己手上的力度,此時七裡香感覺自己的肩膀已經是別人了的一樣,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七裡香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你是郝德!”
“正是!”郝德說道。
秦無涯心想道:“他便是郝德,沒有想到師兄盡然培養出這樣武功高強的徒弟。只是太油嘴滑舌,放蕩不羈了,可惜了!不過他身上卻有一股令人欽佩的俠義精神,也實屬難能可貴!”
郝德用力一提,就像丟棄垃圾一樣,一下子將七裡香單薄的身體摔倒了三尺之外。
七裡香道:“你……你怎麽功力還在!你怎麽……?”
“我怎麽不會中毒嗎?我不使用內力就好啦!”郝德說道。
七裡香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你果然智慧,比你那愚蠢的師傅強多了!”
元若海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十分氣憤地說道:“我不是他的師傅!我不是他的師傅了!”
秦無涯心想道:“不用內力,我也只是一個沒有用的小老頭,還是再此靜觀其變吧。”他之後便對兩個徒弟使了使眼神,讓他們靜觀其變,兩人很快也變心領神會。
七裡香說道:“沒有內力,只有一身蠻力,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的,不想死的,就快滾吧,不要耽誤我行好事!”
七裡香故意將“好事”兩字說得很用力,說完還用眼神瞟了一眼元珊,嚇得元珊直哆嗦。
元若海躺在地上,心想道:“郝德這個怪胎!天生力大如牛,即使不用內力,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沒有幾個是他的對手!”
站在一旁的郝德,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七裡香拔出身上的佩刀,便迎面向郝德砍去。他的刀法獨特,陰柔之中帶有剛性,出刀的速度配上他腳底的輕功速度也是極快。
如果是江湖之中普通的高手,應付七裡香的快刀也只能連連後退。
可是郝德卻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他將刀法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刀法精妙絕倫,變化莫測,給郝德一種,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之感。可是七裡香使用的時候,郝德總是有種別扭、生拉硬拽的感覺。
七裡香的刀快要落到自己身上之際,他便已經預判了刀的路徑,然後伸出一隻手,巧妙地躲過快刀,重重地打在了七裡香的鼻子上。
頓時七裡香一陣頭暈目眩,兩行鮮紅的鼻血噴湧而出,身子也向後踉蹌了幾步,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