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裡香用衣袖擦了擦鼻子上面的血,低聲說道:“乖乖的,這小子的拳頭還真硬。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為好!”
他隨即用手在元珊的脖頸處點了一下穴位,元珊頓時便動彈不得,言語更是難以表達,就連吱吱呀呀都發不出來,只有呼吸還能緩緩進行。
七裡香扛起元珊,雙腳騰空一躍,踩在一根粗長的柱子上,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深凹的腳印。呼吸之間人便到了對面的房頂之上。
郝德驚呼:“好快的身法,千裡留香果然名不虛傳!”
郝德緊跟其後,窮追不舍,徒留眾人在大廳之內休養生息,此刻如果五嶽劍派攻打而來定然能將神機門一網打盡。
七裡香扛著元珊速度與往日相比之下,顯得慢了許多,但是以他多年扛姑娘的經驗而言,他今日的“獵物”算是得手了。
元珊此刻只能一路以淚洗面,心下想著如果七裡香敢動自己一根汗毛,還不如一死了之,以謝爹爹多年的養育之恩,也絕對不能讓爹爹和神機門蒙了羞辱。
就在七裡香得意洋洋之際,他猛然一回頭居然發現郝德一直緊跟其後,距離自己約有兩三百米遠。
七裡香低聲念叨:“乖乖的,真是難纏的家夥!”
又過了兩個時辰,七裡香此刻有些大汗淋漓,口渴難耐,他回頭一瞧,不遠處的郝德正用和善的微笑看著自己,嚇得他又是一激靈。
七裡香又跑了一個時辰,他一回頭,瞧見身後空無一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乖乖的,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了。”
他的雙唇由於長時間的奔波勞累,顏色都變成白色。此刻,隻想有幾口美酒來解解渴,解解乏。
說來也巧,七裡香抬頭便瞧見遠處集市有一家店門口,隨風飄揚著一面紅色的彩旗,上面洋洋灑灑地寫著:好大一碗酒。
七裡香快步來到好大一碗酒酒館,來到二樓的雅座。七裡香和元珊相鄰而坐,要了一壇女兒紅,外加三個小菜。
酒菜上齊,七裡香倒滿一碗酒,正要大口一飲而盡的時候,手中酒便被另一隻手接了過來。他眼睜睜地瞧著面前的男子一飲而盡,發出酣暢淋漓的聲響。
“啊……”
元珊瞧見來人,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心中喊道:“郝德師兄!”
七裡香無奈地道:“你真的是一塊賴皮膏藥,怎麽甩也甩不掉啊!”
郝德沒有理睬七裡香的話,自顧自地道:“好酒……十八年的女兒紅,味道果然純正!”
七裡香道:“我也不跑了,你也不用追了,我們就在此處暢飲一番如何?”
郝德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道:“這自然是好!”
說著,他端起一壇女兒紅便“咕隆咕隆”地往肚子裡倒,這些酒似乎在一瞬間洗淨了他心中鬱悶。
七裡香與郝德對飲幾口,雙方都解了乏,互相之間竟然萌生出酒逢千杯知己少的感覺。
七裡香道:“你果然與我對脾氣!小二再多拿幾壇酒來,今天我們要一醉方休,然後再洞房花燭夜!”
元珊聽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雙眼又是一紅,可憐巴巴地看著郝德。
郝德明白元珊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七裡香你與我一醉方休可以,洞房花燭夜卻不可以!”
七裡香道:“郝德兄,我敬重你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他們定然用莫須有的罪名將你逐出師門,你居然還能挺身而出。比江湖上那些假仁假義的名門正派強多了,
但是即使你這樣做,他們神機門不會領你的情的,倒不如與我一起浪跡江湖,喝便世間美酒。” 郝德聽到七裡香這般相信自己,也是頗為感動,接過店小二端來的一壇美酒,便直往肚子裡灌,暢快地說道:“快意江湖誰人不想呢,但是強搶良家婦女,我郝德卻萬萬不能同流合汙。七裡香,希望你你也能早日收手,不要在害人害己。”
店小二聽到強搶良家婦女幾個字,嚇得雙腿發軟,頓時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下去,也不敢言語半分,怕驚擾了喝酒的客人。
七裡香道:“哼!我七裡香平生就只有這一個愛好,豈能說改就改!我可不想像你師傅那樣,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今日,我寵幸他的女兒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郝德有些生氣,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師傅對我有養育之恩,平日裡為人剛正不阿,請你不要隨意侮辱!”
“哈哈,我的小乖乖,看來郝德兄對自己的師傅一無所知嘛!”七裡香道。
元珊心裡狠狠地罵道:“死淫賊,為了拉攏我師兄,居然開始說起我爹爹的話了!真是不要臉!”
郝德道:“七裡香!請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我師傅半點不好,不然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七裡香一怔,說道:“好!好!我知道了,喝酒!喝酒!喝酒來!”
又是幾壇酒下肚,七裡香色心泛濫,說道:“郝德兄,今日,你若成全了我,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難道我們現在還不是朋友嗎?”郝德問道。
七裡香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自然是朋友!”
元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郝德,心裡怎麽也想不明白,郝德為什麽願意與這種敗類做朋友。
而在郝德看來,全世界都不信自己,此刻只有七裡香是完全相信自己的。交朋友僅此一條還不足以嘛!
郝德的手突然緊緊地握住了元珊的手,一臉幸福地說道:“其實元珊師妹早就是我的人了。”
元珊的小手被郝德觸摸一下,像被觸電了一般,瞬間兩個小臉蛋便通紅了起來,顯得更加美豔動人。
當聽到郝德說“我的女人”的時候,更是羞愧難當,內心裡對郝德有一些小氣憤,但是更多的是歡喜感。
七裡香也是難以置信地說道:“是你的女人?!”
郝德開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是的!我們兩個人從小到大,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可是師傅和師兄百般阻撓。終於,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我們衝破了世俗的重重阻撓,終於合二為一了!從此以後,天涯海角便不再是孤單一個人,而是生生死死兩人行!”
七裡香道:“難怪你會舍命保護,又對我窮追不舍了。即使逐出師門還會在此逗留,原來是放不下心上人!用情專一,真是感天動地啊!”
郝德被七裡香誇的有點不自在,連忙打斷地道:“七裡香兄弟,繆讚了……繆讚了!”
元珊心想道:“郝德師兄,為何這般胡說八道,毀我清白呢!難道是記恨昨晚爹爹偷襲嗎?還是埋怨我當初沒有站出來還他清白,導致他被逐出師門?”
郝德道:“七裡香兄弟,既然知道我兩人是苦命鴛鴦,能不能給師妹解藥,放我們比翼雙飛啊!”
七裡香道:“自然,江湖道義而言,朋友妻不可戲!我這就給妹子解開穴道。”說完,七裡香便在元珊香脖處點了一下。
元珊能動,剛要開口解釋,郝德便伸出兩根手指頭放在她柔軟的雙唇之上,說道:“師妹,不要對七裡香兄弟破口大罵,他畢竟是我的兄弟!”
七裡香見狀,識趣地說道:“郝德兄弟,讓妹子罵兩句也無妨,畢竟是我魯莽在前!”
郝德道:“七裡香兄弟,解藥呢?”
“什麽解藥……”七裡香道。
“十香軟骨的解藥!”郝德說道。
七裡香震驚不已,說道:“郝德兄弟果然非比尋常!”
元珊驕傲地說道:“那是,師兄十二歲的的時候就熟知天下所有的毒藥,而且還能向大夫一樣給人望聞問切,順便抓幾副藥。”
七裡香道:“乖乖的,真是了不起啊!我十二歲大字都不認識呢!”
郝德道:“十香軟骨可以讓人內力全無,但是內力深厚之人修養生息幾日便可恢復如初, 而內力低微之人,可能會傷及丹田,以後得內功修為可能就會因此停滯不前。”
元珊一臉驚愕,心想道:“原來……原來師兄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我……以他的一身本領何須在這裡與這淫賊稱兄道弟,一劍便可輕而易舉殺了他!”
其實元珊也只是說對了一半,郝德救她自然是首要。但是,郝德本身又愛廣交朋友,加上七裡香除了采花,其實還是重情重義的,在郝德心裡也是值得相交的。
七裡香搖了搖頭,笑了笑,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黃紙包的藥粉,說道:“用清水衝開,一飲而入,便可藥到病除!”
郝德連忙拿過藥來,讓元珊服用下。
之後,又與七裡香暢飲一番,回頭再一瞧元珊,她的臉色好轉了許多,精神也不像之前那樣萎靡不振,看來真像七裡香所言藥到病除。
“噔噔……噔噔~~”
一行人帶著配劍來到了二樓雅座。
七裡香低聲地說道:“是青城派的人來了!”
郝德轉頭一瞧,一個虯髯大漢,身後跟著四名白淨徒弟緩慢地坐在旁邊的桌子。
虯髯大漢說道:“神機門的郝德真的是……不得好死啊!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居然讓我們兄弟幾人連夜過來打探消息,師傅他老人家也太小心翼翼了。”
旁邊的白衣少年,應聲道:“誰說不是呢,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
七裡香低聲地說道:“郝德兄,看來這一行人都是為你而來啊!這個虯髯大漢叫余紅鐵,是青城派的大弟子,武功也是非凡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