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峰一方面礙於名門正派的面子,一方面對郝德假扮的金蟬子武功琢磨不透,表面上便徹底打消了找其麻煩。
剛從二樓走下來,郝德便對元珊道:“師妹,你先回神機門,免得師傅他老人家擔心。”
元珊雙眼微微泛紅,說道:“郝德師兄,你生我的氣了嗎?如果昨天晚上我……”
“傻姑娘,師兄沒有怪你,你告訴師傅去,雖然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但是神機門的事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郝德雙手搭在元珊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元珊微笑了,就像東面剛出生的太陽,燦爛無比。
“師兄……你的武功突飛猛進……你真的背叛師門了嗎?”
元珊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郝德一怔,說道道:“一切都是機緣巧合……”
什麽叫百口莫辯,什麽叫無力申訴,什麽叫無能為力,郝德此時此刻的體會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元珊立馬用手堵住郝德的嘴巴,說道:“郝德師兄,無論怎麽樣,你都是我的師兄!”
郝德用力地點了點頭,心頭一暖,雙眼看東西都有一些朦朧起來。
郝德之後讓元珊速速回神機門,生怕晚了又會招來一些小人的風言風語,玷汙了她的名節。郝德為了神機門的生死存亡,便與七裡香去尋找他的姑姑。
七裡香與郝德走了有一整天的路,天色暗淡的時候,忽然天空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
他們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廢棄的廟宇。
廟裡面布滿了蜘蛛網,四周長了許許多多參差不齊的雜草,四處都是坑坑窪窪。
郝德一推開破舊的門,便聞到一股刺鼻的霉味,四五隻調皮的老鼠被嚇得屁滾尿流,匆匆忙忙地躲藏了起來,肉眼可見這寺廟年久失修。
郝德關門轉身之際,一道閃電,似乎照亮了整個大地,讓他看清楚寺廟中間正坐落這一位三人高,面目猙獰的神佛,嚇得他深深地倒吸一口氣。
郝德與七裡香剛準備收拾一塊乾淨的地方小憩,兩人的耳朵便同時顫動了兩下,互相對視一眼,便不約而同地躲在了佛像的身後。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時間擁進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身材挺拔,孔武有力,一瞧便知個個都是練武的行家,女子身材曼妙,年輕貌美。
二人在佛像面前生火,七裡香方才瞧清楚來人真是華山掌門莫華生帶領一名女弟子,只是莫華生只有她已經死了的女兒,唯一的女弟子,此時這個女子尤為引人注意。
少女長得美豔動人,可是眉眼之間卻處處透露著一股恨勁,給人一種莫名的距離感,不過她的模樣卻與莫華生有幾分相似。
等到少女一開口,七裡香心頭的疑惑便迎刃而解。
“爹爹,為何要找名不見經傳的郝德,說他奸殺了我呢,感覺便宜了這個小子!”少女有些嗔怒的說道。
莫華生道:“爹爹了解到,這個郝德經常破壞神機門的門規,偷偷下山吃酒,每次都喝個酩酊大醉,說他可信度更高!”
郝德頓時眉頭緊蹙,心想道:“原來……她便是莫靈芝!原來都是我長期不守規矩……自作孽,不可活啊!”
莫靈芝道:“爹爹,這幾日我一直跟蹤著妖女!”
莫華生興奮地說道:“快說說,有什麽發現。”
莫靈芝道:“郝德死了!八尺瓊勾玉現在被妖女所搶。
” “很好!很好!簡直就是天助我也啊!”莫華生激動地說道。
郝德用手摸了摸挺拔的鼻梁,心想:“原來昨晚還有一個人在場啊,八尺瓊勾玉!又是八尺瓊勾玉!她口中的妖女定然是神煞門的聖姑甄雅致!”
莫華生繼續道:“我已經將其他五嶽全部煽動了起來,不日便會找神機門理論。現在郝德一死,那便是死無對證,神機門在劫難逃了!”
莫靈芝道:“爹爹,不僅僅如此呢!我們的人早已經將妖女的住處包圍得水泄不通,到時候您一聲令下!八尺瓊勾玉不就是我們的探囊之物了嘛!”
莫華生道:“是的!是的!誰說女子不如男!我莫華生的女兒低得上十個男兒!”
莫靈芝道:“爹爹誇獎了,女兒希望爹爹早日登上武林至尊的寶座!”
“哈哈……指日可待啊!”莫華生道。
突然又是一道閃電,郝德清楚地看到莫華生的臉,猙獰可怖的樣子,比他身前神佛的都要驚人毛骨悚然。
郝德心想道:“真是一對厚顏無恥的父女!”
轉念他又搖了搖頭,心想道:“絕配!絕配啊!一個父親為了上位不惜犧牲自己女兒的名節,一個女兒為了父親的事業,同樣將自身的名節看得輕如鴻毛!”
七裡香此時卻露驚恐之色,心想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姑姑有生命危險!”
突然“碰”的一聲,傳入眾人耳朵。
“誰!”莫華生起身大叫一聲,郝德與七裡香面面相覷以為暴露了,正準備起身之際,耳畔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然後他們又老老實實地躲在神像後面。
“好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啊!”
郝德心想道:“這聲音……是余青峰!難道他一直在跟蹤自己嗎?”
他探頭一瞧,果然是余青峰推門進入。
莫華生道:“原來是青城派的余掌門啊,我還當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賊呢?老江湖人說小心隔牆有耳一點都不假!”
余青峰聽得出來莫華生實在指桑罵槐,但是只是冷冷哼一聲作為回應。
莫靈芝與莫華生對看一眼,然後殺心便起。二人提劍從左右兩方便向余青峰攻擊而來。
一時間房間裡的劍聲作響,甚至蓋過屋外的雨聲,兩束劍光在余青峰的臉頰之上閃過,頓時殺氣逼人。
余青峰猛然退了兩三步,拔劍呵斥道:“卑鄙無恥!竟然想殺人滅口!”
莫華生快步繼續攻擊而來,余青峰一邊說一邊左右閃躲著,雖然上了點年紀,但是身法還是非常的靈動。與莫華生父母一來一回十余招都沒有敗下陣來。
莫華生道:“余兄,平日你我相敬如賓,都是貼心知己,但是今日你居然得知我的秘密那也只有死路一條!”
“我呸!披著羊皮的狼!算我瞎了眼,一直這般相信你!”余青峰道。
他們劍光交錯,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原本兩人不相上下,可是莫靈芝在旁邊夾攻,不多時余青峰便處於劣勢。
郝德在一旁看著他們三人比武,心想道:“這就武林名門正派的該有的劍術武功嗎?怎麽處處都是漏洞百出啊!方才那一招橫空一掃本不應該這麽出手的的,反手一劍不是更加直截了當嘛!何必多此一舉啊!”
然而在七裡香看來,他們的比武確實精妙絕倫,心想道:“高手!果然是高手啊,我要有他們一半的功夫,加上我的輕功便可以在江湖上像螃蟹一樣橫著走了。”
有這般差異也是無可厚非,郝德本身的劍法就不俗,加上有“不死法印”加持,自然眼界更是比一般人高了很多。
“啊!”的一聲,余青峰的胳膊被余青峰一劍劃傷。他手中的長劍也被莫華生一腳踢掉,飛射到佛像上,“碰碰”兩聲,長劍被折成兩段,掉在了地上。
莫華生用劍指著余青峰的喉嚨,說道:“余兄,平日裡與你切磋武藝,我早已經研究出破解你青城劍法的劍招,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今日終於派上用場了!”
余青峰道:“難怪……難怪你平日裡出手這麽大方!你用心好歹毒啊……”
莫華生道:“余兄!你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太貪圖蠅頭小利,每次與我比武都是使出渾身解數,生怕我下次不來找你比武了!”
“你……”余青峰氣得直接吐了一口鮮血。
莫華生道:“你是真心與交朋友,今日要怪就怪你這對不長眼的耳朵!”
莫靈芝道:“爹爹!快!快一劍殺了他!”
郝德欲起身救助,他可是不願意看到有人在他的眼前無辜慘死。
可是郝德卻被七裡香一把拉住了,七裡香用力地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不要拔刀相助。
郝德準備甩開七裡香的手臂,可是七裡香卻立馬張開雙臂,緊緊地將郝德死死地抱住,低聲地道:“郝德兄不要衝動啊,你沒有瞧見嗎?莫華生的劍法已經出神入化了,我們去只能白白送死!”
“啊!”
就在這時,莫華生的劍已經深深插進了余青峰的心臟。寒劍擦出帶出一股鮮血,頓時血的腥味讓郝德內心氣憤填膺了起來,可是七裡香卻依舊沒有松開手臂的意思,郝德就像被繩子拴住一般,輕輕用力變可以掙脫。
但是郝德還是放棄了抵抗,心想道:“余青峰已經死了,此刻殺了他們我的清白就徹底說不清楚了,七裡香一個江湖浪子的話,可信度就是零。”
莫華生用手指沾了沾劍尖上的鮮血,然後在地面上寫起了大字:郝德所為。
郝德定睛一瞧,整個人的肺都要氣炸了,心想道:“卑鄙無恥的家夥,又想讓我背黑鍋!”
莫靈芝道:“爹爹……這樣做會不會露出馬腳?”
莫華生道:“放心吧,這些年我一直與各大掌門都有書信來往,他們的筆記我可以模仿得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