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蕭從嚴銘的身後繞過,把手臂插進他的腋窩下,把已經暈過去的他托起,輕輕靠在一旁的墓壁上。
然後,迅速上前,製伏發瘋一般撲過來的安子皓,為了讓他冷靜下來,柳蕭一掌砍在他的後頸處。
安子皓來不及反抗,就瞬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柳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安子皓,把他拖到了嚴銘的旁邊,靠在牆上。
隨後,她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個小藥瓶,向他們兩人的口中各塞進去一片白色的小藥片。
其實柳蕭在往回趕路找他們倆的途中,就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她聽到了不遠處墓道裡模模糊糊傳來了打鬥的聲音,由於墓道的回音,她無法判斷這個聲音距離自己到底有多遠。
這樣一來,她立刻就慌了,心想:壞了,這倆人不會自己跟出來了吧?難道遇到了那東西?
柳蕭一邊飛快往回趕,一邊祈禱:千萬別出事,至少嚴銘不要出事。
她有自己的打算和任務,卻無法告訴嚴銘,這個任務便是確保他的安全。
等她趕到這裡時,發現果真如此,兩人扭打在一起,已經動了武器,便急忙果斷製止住了這兩個人。
嚴銘的身上滿是血跡,柳蕭蹲在嚴銘面前,抬起他的左手臂,她發現他的傷口很深,如果不及時處理,會很危險。
況且柳蕭看到,嚴銘的臉色蒼白的厲害,額頭上滿是汗珠,呼吸急促,表情有些痛苦,應該已經出於失血狀態,極有可能傷到了靜脈。
柳蕭小心翼翼的將嚴銘的左半邊外套脫下來,剪掉了裡衣的袖子,讓他的傷口處暴露在外。
傷口有三道,是雙魈抓傷的,暗紅色的血還在緩緩的向外流著,衣袖早已被染成了血紅色,傷口處翻出來的肉看的一清二楚。
這種傷口需要縫合,可是現如今柳蕭卻沒有醫用工具,隻得暫時先止住血,簡單的包扎處理一下。
她放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來一個注射器和一瓶無色的藥劑,這是止痛藥。
一手掰斷安培瓶的頂部,將藥液吸了出來,排出空氣,打在了傷口的上方。這可以暫時緩解嚴銘的疼痛感。
一系列操作下來,熟練無比。
柳蕭將注射器和碎玻璃瓶放在小袋子中,重新裝回包裡。反手又從中拿出了大瓶的酒精和一卷醫用紗布。
她將酒精傾倒在嚴銘的傷口上,進行衝洗消毒。昏迷中的嚴銘開始大口喘氣,眉頭明顯皺了一下。
隨後,她放下瓶子,用匕首割下一長條紗布,用力纏在傷口處。
柳蕭發現,除了手臂,嚴銘的脖頸處還有一處傷,似乎是刀割傷的。索性傷口並不深,隻傷其表皮,草草消了毒,便沒有再管。
隨後,她又看了看安子皓,看起來身上並沒有什麽致命的傷,全都是些紅腫淤青。
此刻,她才松了一口氣。柳蕭看著暈倒的二人,有點後悔自己那麽草率的離開,但是後悔沒有任何用處,事情已經發生,幸好大家都平安無事。
不過,這最後的打鬥,實在是太危險了。
她上前看了看雙魈的屍體。果然,他還是開槍了。
嚴銘的槍就掉在不遠處,槍的附近還有一把匕首,那是安子皓被柳蕭打暈時掉落在地上的。
柳蕭上前,把它們撿起來,默默的放在了嚴銘和安子皓的身旁。
寂靜……在地宮中的安靜和平時不同,靜的瘮人,更加使人浮想聯翩。
不久後,
嚴銘緩緩睜開了眼睛,一旁礦燈的光亮得他一時間有些不適應,輕輕用手背遮擋了一下眼睛,晃了晃腦袋,看到了柳蕭正在一旁整理著東西,他也就安心了下來。 柳蕭也注意到了動靜,向他瞅去,“醒了?”
嚴銘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他又轉過頭,看見了靠在另一邊的安子皓,他現在弄不明白到底之前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看到大家都平安無事,便也就放心了。
“他怎麽樣了?”嚴銘關心的問道。
“比你傷得輕,之前已經醒過一次了,這會兒應該是累的又睡著了。”柳蕭說道。
嚴銘動了動胳膊,發現原本是長袖的衣服,現如今左臂已經變成了短袖,不過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上面還纏著紗布,他知道這肯定的柳蕭做的。
“謝謝。”兩個字從他的齒間擠出。
不知是沒有聽到還是不想回答,柳蕭並沒有什麽反應。
片刻的寂靜,嚴銘接著道:“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柳蕭低頭瞅了一眼腕上的手邊, 道:“半個小時左右吧。”
“剛剛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怎麽就暈過去了?”嚴銘皺了皺眉頭,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略微有些驚恐,因為他突然想到暈倒前的最後一幕,居然是安子皓發瘋一樣朝自己撲過來,而不是雙魈。
“咳,咳……”一旁傳來了安子皓的幾聲咳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又醒過來了。
嚴銘看了看他,又側過身看了看柳蕭,“之前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又問了一遍。
柳蕭放下手上的東西,轉過身正對著他們倆,道:“是幻覺。你們的視覺,嗅覺,聽覺,觸覺都產生了幻覺。”
可能是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嚴銘聽到這些後,並沒有流露出太吃驚的神情。
安子皓問了句,“怎麽莫名其妙的就會幻覺呢,當時真給我嚇傻了。”
他停頓了一下,揉了下眼睛,看著嚴銘,道:“你是不知道,當時我還以為你死了,我看見你被那怪物給咬死了,我就衝了過去給了它一腳,然後它特別凶的朝我撲過來,嚇死我了。”
“是因為這東西的血液。”柳蕭用刀撥弄著雙魈的屍體,道:“它被嚴銘開槍打死,傷口處的血液流出,血分子會在空氣中擴散,而它的血液中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有致幻性,可以使周圍的哺乳類生物產生幻覺。”柳蕭解釋著。
嚴銘想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便用著完全不是疑問的語氣問柳蕭,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雙魈。”
嚴銘心想,完全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