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嚴銘的思緒很混亂。
他一會兒想到柳蕭,一會兒又想到自己的爺爺。而始終使他無法入眠的便是,柳蕭所說的那些謎團究竟隱藏著怎麽的秘密?為何這一切都如此巧合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嚴銘怎麽也睡不著,便睜著眼睛發呆。順便看看柳蕭在做些什麽。
柳蕭就在他前面不遠處坐著,嚴銘清楚的看見,在柳蕭的左前臂上,有一道看起來很嚴重的傷口,正往外滲著暗紅的血。
她用右手扯著紗布的一側,嘴裡咬著紗布的另一頭,正在給自己包扎著。
因為之前一直在說話,大家誰也沒發現柳蕭受了傷。如今嚴銘看見,不自覺的嘶了一聲,仿佛這傷傷在自己身上,一定很痛,但這麽長時間,柳蕭對此卻隻字未提。
嚴銘悄悄走上前,小聲說道:“我幫你吧。”
柳蕭似乎是被身後的這聲音下了一跳,手已然扶在了身旁的槍身上,轉頭看到是嚴銘,才將手挪開,“不用,我自己可以,你怎麽沒睡會兒?”
“不困。”嚴銘關切道:“什麽時候受的傷,為何不早點說?”
柳蕭搖了搖頭,“沒什麽大事,皮肉傷。之前在這墓裡遇到機關傷到的。”
她將紗布纏好,接著說:“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何只有我自己一人嗎,其實一同的還有兩個公司派過來的幫手,我們是三個人一起下的墓。和你們走的不是一條路線,我們是打了鏟子下來的。進來不久,便遇到了機關,那兩個人都死了,我就是那時受的傷。”
她的語氣還是淡淡的,仿佛死掉的兩個幫手和她並沒有關系。
“你變了。”嚴銘突然的一句話打斷了她的話。
“嗯?說來聽聽。”柳蕭看著嚴銘。
“你小時候很愛哭,我還嘲笑過你。”嚴銘想著,笑了一下,“你還總愛開玩笑。但是你現在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嚴銘苦笑了一下,“所以我都有些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那個柳蕭。”
柳蕭環顧了一下四周,便說道:“你看看,就這種環境,如果你長期生活在一個謎團裡,怎麽還能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經歷的多了,人總會變的,誰都是如此……”
安子皓依舊睡的香甜,似乎絲毫不被這古墓中陰森的氣氛影響。
嚴銘和柳蕭便聊到了兒時一起玩耍時的場景,偶爾聊到爺爺那輩人的故事,嚴銘的語氣都透露出一絲的興奮,而柳蕭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墓道的前方,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
“你休息會兒吧,柳蕭。”嚴銘看了看她的手臂,“況且,你身上還有傷,要是有什麽事兒,我就叫你。”
失血使柳蕭有些體力不支,她本就一直強撐著,不敢露出一點兒異樣。而如今,頭開始發暈,著實有些撐不住了。
“那也好,你注意安全。”她說罷,便將手邊的步槍遞給嚴銘,“防身用。”
嚴銘猶豫了一下,“這……”
柳蕭笑了笑,收回了步槍,將別在腰側的手槍放到嚴銘手裡,說:“算了,步槍我怕你用不好,手槍這小東西應該不成問題吧,知道怎麽用吧?”
嚴銘看著手裡的手槍,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點了點頭,“嗯。你快去休息吧。”
他心想,畢竟自己平時也經常看劇,打網遊,自然知道這東西怎麽用。但是現在第一次摸到真的,還真有點怪怪的感覺。
有些怕,畢竟這是真槍實彈,不會被查水表吧?可他又轉念一想,
如今這墓都進來了,還想這麽多幹什麽,畢竟保命最重要。嚴銘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天,安子皓終於醒了,伸了個懶腰,睡得迷迷糊糊的,竟然問了句自己現在是在哪兒?柳蕭隨即就睜開了眼睛。
嚴銘隻覺得,柳蕭並沒有睡著,而是在閉著眼睛休息,有一丁點兒動靜就會使她警惕起來,這也是在陌生環境中的自我保護,可以看出她這些年一直都在高強度的壓力下。
不像安子皓睡得像頭死豬。
之前在大家都休息時,嚴銘一直都在保持高度集中,時刻注意著墓道中的變化。
此刻他才放心的觀察了一下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的細節。
依舊是在墓道中,不過這裡的墓道比他們剛進來時的墓道寬很多,大概有兩倍寬,而且目測牆壁上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或許,我們要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麽辦了。”嚴銘說道。
“嚴銘, 能把你們進來之後的詳細過程重新講一遍嗎?”柳蕭心裡有些疑問。
於是,嚴銘將他們如何進到石洞,發現墓道,遇到蜈蚣,和安子皓走散又詳細的回憶了一邊,確保一個細節也不落下。
柳蕭揉了幾下太陽穴,思考了片刻:“我有一個想法,也許你們從石洞裡發現的墓道口是因為我們這邊觸發的機關,因為時間點差不多,這個地宮有一個龐大的機關系統。我猜測是修建地宮的工人們暗自安裝的,以便防止殉葬逃生用的。”
嚴銘對此卻有一點想不明白,“但這個甬道中有機關,怎麽解釋。”他停頓了一下,“既然是逃生出口,那哪裡會有人自己給自己設計陷阱的。”
安子皓咬了下嘴唇,突然拍手道:“我知道了,如果這樣猜測呢?那些工人打通這條逃生通道後,卻被這地宮所屬家族的人發現了,為了讓他們全部陪葬,便設下了這些陷阱,等工人們發現,為時已晚了,或許他們已經被困死在了這地宮裡的某個角落裡。”
嚴銘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想象力挺好,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這些都不是我們現在要關注的重點,如今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這地宮很邪門,要小心為妙。”柳蕭有些擔心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安子皓背起背包,嚴銘也將手槍別在腰間。
安子皓看到手槍,不禁嘖了一聲,感慨了一句,好東西。柳蕭的裝備早就收拾完畢。
三個人又走向了前方充滿未知的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