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斌聽完她的遭遇後,只是惋惜的歎著氣,緩和氣氛後說道:“所以你就用縫針殺了他們?”
“是!我就是要他們死,要他們給郭權陪葬,讓他們也感受一下那種窒息的感覺”,阮麗麗失控的怒吼起來。
瞬間整個審訊室變得安靜起來,阮麗麗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你們知道殺他們時,我有多爽嗎?我想你們肯定很想知道!”
李武斌搖搖頭,“你不過就是趁著他們的信任,再進行殺害罷了。
你殺害薛明時,他們剛把羅敬拉出來之際,你故意到薛明身後,然後趴在他身上。
用事先穿好線的針,再借助戒指當做抵針環,直接刺進了他的肺部。
對於學過內科醫學的你來說,簡直在容易不過了,然後再拉住線拔了出來。
當時被刺穿肺部的薛明,呼吸開始困難,立刻就倒在了地上。
等到周海發現他還活著時,你最開始應該是嚇了一跳,很快便鎮定下來。
然後裝作像要救他的樣子,第一個衝到了他的身旁,實則在你一隻手扶他背部時,你進行了第二次補刀,造成他立即死亡。
而當時薛明伸出的手,實際是指的你,他想告訴周海他們,你已經開始報復了。
可是當時你的一出戲,使得他們並沒有察覺。
你殺羅敬時,我想你早就算到了雨水會寖泡帳篷,於是你故意把帳篷的另一端拉鏈向著水的方向。
原本你打算早早入睡,等他們都睡熟後,先殺掉周海,可是他們卻拉著你聊起天來。
你不想引起他們的懷疑,便隻得坐在那聽著,可是誰知馮梅的一句話,剛好替你解圍。
你故意裝作很受傷,然後睡覺,料想他們必定會跟著入睡。
果不其然,周海與羅敬相繼睡去,因為羅敬和馮梅是情侶的關系,無法同時對他們兩人下手。
原本你的目標是周海,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們因為你與馮梅大吵一架,致使馮梅守在了外面。
而馮梅的位置剛好離周海比較近,由此你無法對周海下手,便臨時更改了目標。
你透過拉鏈縫隙,等著確定在外圍的馮梅睡著後,你從向水方向的出口出去。
輕聲的挪動到了羅敬帳篷裡,可是沒想到羅敬卻沒有睡,也許你當時哄騙他,應該是愛他之類的話語,使得他瞬間乾柴烈火。
不過就在趁他不注意時,用之前殺死薛明的方法,用針不停的刺進他身體。
在確定羅敬死亡後,你借用水的浮力,將薛明的身體立在了自己帳篷靠水的出口。
然後輕輕地合攏拉鏈,在用力發出聲響,將原本熟睡的馮梅吵醒,借馮梅的眼睛讓你擺脫嫌疑。
而周海,應該是他抱起你的時候,用同樣的方法將他殺害…”
李武斌看了手中的材料,拿起又放下,似乎有些猶豫。
陳亮把手伸了過來,輕聲的說道:“還是讓我來吧”
阮麗麗被眼前兩人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
陳亮走到阮麗麗身前,將資料放下,傷感的說道:“你的復仇也許是錯的”
阮麗麗拿起桌上的資料,頓時雙手顫抖起來。
克爾木精神病院治療檔案,阮麗麗,女,22歲…臆想症與選擇性失憶患者…
陳亮壓低聲線說道:“我們找到了你以前的治療記錄。
十年中,你的病情斷斷續續有所好轉,在幾天前你借著周海的探望,
簽訂了出院療養幾天的申請,院方檢查時,你的精神狀態良好,便同意了。” “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有病!我是第一醫院的內科主任,他們都知道的!”阮麗麗咆哮道。
“我們訊問過克爾木精神病院,你經常會偷穿醫生的衣服,並不止一次裝作醫生,在對著空氣診斷。
甚至多次空手對著空氣進行手術”
阮麗麗聽後不甘心的問道:“那郭權怎麽說?郭權也是知道的,我跟他生活了幾年,你們想騙我!”
李武斌向她走了過來,問道:“你還記得郭權的樣子嗎?”
“我當然記得!他…他…”,突然阮麗麗抓狂的揉著頭髮,想看清腦中郭權的樣子,卻一直想不起來。
“郭權根本不存在!他只是你想象出來自我安慰的幻影罷了…他…”
陳亮還未說完,阮麗麗立刻抬起手,崩潰的說道:“你胡說!郭權是存在的,你看…他還送過我戒指”
“你把戒指取下來看看,內側刻的什麽!”李武斌緩緩的說道。
阮麗麗將戒指取下,看著戒指內壁,赫然的刻著“薛”字。
李武斌深呼吸後說道:“這是薛明送給你的,也是你大學時代的愛人”
“你胡說!我不信!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阮麗麗開始暴躁起來。
陳亮讓小白將電腦拿了過來,放在她面前,說道:“我們說的話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是你自己說的話呢!”
陳亮將視頻點開,阮麗麗出現在了視頻之中。
“妹妹!你來陪哥哥玩會,哥哥我有的是錢”,視頻中一個光頭的男子淫笑著說道。
“你別過來!滾開!…滾開…”她拚命的掙扎著。
“大哥!這娘們挺烈的啊!”另一個男子說道。
“烈有什麽用,只要老子夠猛,還不是一樣會屈服,老四給我把錄像好好拍,不然沒你的份”,光頭男說道。
視頻中阮麗麗在拚命的抵抗著,可是每次的抵抗都是徒勞,最終昏死了過去。
“大哥,她不會死了吧?”在一旁按住阮麗麗腳的男子問道。
光頭男摸了摸她的鼻吸,滿意的笑著,“沒事!昏過去了而已!不過這樣更方便,省事的多”
“大哥!沒電…”到這裡時,視頻中斷了。
陳亮又將另一段視頻放出,像是監控畫面。
只見視頻中光頭一行人被警方抓捕後,薛明、周海、馮梅、羅敬四人一瘸一拐的從房間中出來,似乎經過了一場惡戰。
而薛明懷中抱著衣裳不整的阮麗麗,幾分鍾後醫院來人,將他們一起送走了。
緊接著,陳亮點開第三個視頻,這是警方的錄像。
“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一個年輕的警官問道。
當時的阮麗麗用手捂住臉,哭泣著說道:“我只是走錯了房間,就被他們拉了進去…”
她的哭聲響徹了整個審訊室,年輕的警官見狀,不忍在提起她傷心的回憶,便將她送了出去。
阮麗麗此時整個人已經懵在了座位上,看著眼前的視頻,似乎想起了什麽。
陳亮剛想點開第四個視頻,卻被她抓住了手,說道:“我自己來”
她點開第四個視頻,畫面中阮麗麗坐在一片純白的床上,這時一個女人說道:“麗麗!我們來看你了,開不開心!”
然而她卻沒有一絲表情的坐著,沒有回應。
“馮梅,她現在還沒恢復,小聲點”,一個男子止住了馮梅說話。
“周海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這是為了讓她早點康復,多和她說說話,說不定立刻就好了呢”
“算了!周海、馮梅,她現在估計我們是誰都忘了,還是讓她靜養一會吧”
“是是是!薛明你就擔心著她吧,我看呀!我們這幾個人都不及她一個”,馮梅打趣的說道。
阮麗麗打開最後一個視頻,只見門一打開,有人喊到:“麗麗”,
一個男人衝了進來抱起她,轉過身時,竟是薛明。
他大喊道:“醫生…醫生…”
薛明將她放在床上,過後幾個人出現在了她的床前,都擔心她的病情。
這時幾個穿護士服的人走了進來,檢查阮麗麗的身體後,說道:“只是沒怎麽吃東西,餓昏了,不過她再這樣的話,估計很難恢復了。”
“醫生我們可以留下來照顧她嗎?她的家人因為之前的事,紛紛已經去逝了”,周海請求道。
醫生看了看眼前的幾人,猶豫了幾秒,也許是看著床上女孩的遭遇可憐吧,對著他們說道:“你們去辦理一下相關手續吧”
“謝謝您!醫生”,薛明激動的答謝著。
看完所有視頻後,阮麗麗靜靜的發著呆,眼神呆滯的看著定格著的薛明,用手觸摸著視頻中薛明的臉。
陳亮說道:“十年前你因為進錯房間,被喝的爛醉的五人強行拉進了房中。
薛明等人見你去廁所還沒有回來,便去尋你,在路過他們房間時,聽見了你的求救聲後,迅速闖了進去。
你在昏過去的時候,他們闖了進去,萬幸的是他們並沒有得逞,雙方的打鬥聲,被服務員聽見後報了警。
警方將鬧事者控制住後,薛明等人將你送進了醫院,而周海的肺髒就在那次打鬥中受傷。
你因為驚嚇過度,心中的陰影難以抹去,便開始自己自暴自棄,漸漸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
而你的父母,多次看望你後,傷心欲絕的相繼離世了,直到薛明等人照顧你時,你莫名的對薛明出現了好感。
以為你已經快好了,但是除了薛明在的情況下,你才會有些許意識。
馮梅等人照顧你時,你像丟了魂一般,有時候自言自語,有時候莫名的扮演角色。
他們所有人的身上,都因為你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傷口。
漸漸的大家開始忙碌著自己的事業,而你的心病也越來越嚴重,有時候失去理智的攻擊醫生和護士。
在這十年中,你從未離開過精神病院,但是當周海還看你時,你和他說想出去走走,當時他高興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所有人。
因為你的神情不在是一個病人,相反已經是可以達到正常人標準。
你所謂提議的天坑,不過是他們配合你演出的一場戲而已,周海為了找到你所謂的地方,花了非常多的心思去尋找和訊問。
僅僅用了一天時間,他和薛明等人幾乎找遍了整個克爾木。
就在薛明死後,他們其實心裡都清楚是你,也明白了你並未恢復的事實。
本想著就此離開,送你回醫院,可是天意弄人,當天下起了大雨。
馮梅期間對你說的話,只是氣不過你殺了薛明,明明最愛你的人,卻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周海不相信你就是薛明的凶手,他寧願相信薛明是意外,可是當他問道你結婚時,你的反應已經徹底將他的希望,變成了無盡的絕望。
馮梅的話語固然難聽些,原以為你會就此罷手,當羅敬死亡時,她的心已經徹底死了。
當陳亮說到這裡時,阮麗麗突然像是恢復了記憶,她回想到馮梅和警方到來時的話。
馮梅和羅敬結婚多年,卻一直相敬如賓。
李武斌溫和的看著阮麗麗,問道:“你是不是很奇怪,羅敬和馮梅的關系?”
她沒有回答,只是眼中含著淚光。
她想起來了,當年的三人都是她的追求者,出事後,三人更是無比的體貼照顧。
而馮梅一直暗戀著羅敬,並且她曾經承諾不會馮梅爭。
陳亮緩了緩,繼續說道:“當你殺了羅敬後,周海就預感你會殺掉所有人,但是卻又不忍心你一個人留下。
他暗中示意馮梅離開,可是看見她跳入水中時,卻又擔心起來。
直到她帶著警方趕到時,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卻還是被你送到了鬼門關。
我們審問馮梅時,她雖然對你恨意強烈,卻還是不願提起當年的事情,刺激你的病情。
當我們查到當年的事情時,馮梅甚至還在勸阻,可能覺得這個真相對於你太過殘忍。
可是我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這一切,是給你或者死去的人一個交代和尊重。”
阮麗麗聽完陳亮的話後,眼中的兩行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能在見見馮梅嗎?”她哽咽著聲音問道。
陳亮看著李武斌點點頭,此時在門外的馮梅將門打開,步伐沉重的走了進來。
陳亮將阮麗麗的手銬打開,只見她立刻跑到馮梅身前,筆直的跪了下去,低著頭一直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馮梅咬著嘴唇,淚不停的奔湧著,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漸漸的只剩下無言的寂靜…